喬萬心道不好!


    半路欲要跳開,卻被馬匹的韁繩困住,連人帶馬帶車滾了兩圈,跌落邊上兩三丈深的河道裏。


    期間金拂雲隻來得及驚唿一聲,“喬二,救我!”


    河水不算淺,約莫一人多深,可連著馬車砸下去,那場麵可夠驚悚的。


    金拂雲在車廂裏被砸得昏頭漲腦,未落水時已暈厥過去。


    喬萬倒是清醒,可剛掉到河裏,就被驚了的馬掙紮之中,壓在水底。


    他意圖掙脫,可十月的河水竟然寒冷刺骨,馬匹被韁繩套在馬車上,馬在水裏嗆了,更是四蹄飛開來的踹。


    一個不察,重力踹到喬萬的頭上,頓時,沒了聲氣。


    等到山上的農戶飛奔下山,朝著河裏遊過去,也隻是把暈厥過去的金拂雲從車廂裏拖了出來。


    “還活著不?”


    三五個農戶,圍著七嘴八舌的問道。


    “暈過去了。”


    其中一個大膽的摸了鼻息。


    “是死了嗎?”


    “俺摸了鼻下還有氣兒呢。”


    “乖乖,瞧著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這可咋整?”


    不知過了多久,金拂雲才幽幽轉醒,她看到灰蒙蒙的天,就知自己撿迴小命,但小腿傳來鑽心的疼,起身捂著腿,呻吟不止。


    微風正麵吹來,更是雪上加霜,金拂雲凍得渾身發抖。


    “姑娘,你是哪裏人氏?”


    金拂雲蜷縮著坐在河岸邊上,抬頭看著救她上來的農戶,軟了聲音說道,“大叔,我家車夫呢?”


    車夫?


    其中一個農夫指了指河裏,“壓死在水下,馬太重,俺們力氣小,拖不動。”


    什麽?


    喬萬死了!?


    金拂雲眼裏頓時蓄滿淚水,她哽咽道,“大叔,真不能救上來麽?求你們再下去瞧瞧。”


    說罷,取下頭上僅存的金簪,遞給為首之人。


    那人也不敢收,隻小心稟道,“姑娘,真的沒了,俺幾個是先瞧的他,才救的你。”


    金拂雲這會子欲哭無淚。


    怎地突然就遇到這樣的禍事?


    許久之後,金拂雲這才意識到要給府上送信,她又遞出簪子,“勞駕大叔往京城宏安郡主別院去一趟,隻管跟門房說,他們大姑娘落了水,快些取馬車來救。”


    那農戶撓了撓頭。


    “乖乖喲,姑娘,您是郡主家的女兒啊,這等的富貴,可有丫鬟跟著?”


    “今兒出門著急……”她咽下沒帶丫鬟的事兒。


    金拂雲這會兒頭上被撞起幾個血包,慢慢緩和過來後,鑽心的疼。


    好些年不曾吃過這般苦,金拂雲真是兩眼一黑,不知如何是好。


    那農戶抬頭瞧了瞧天色,“哎!那俺帶著小二子跑一趟吧。”金拂雲說了感激之言,可想到喬萬死了,餘成也杳無音訊,隻覺得天昏地暗。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金拂雲的衣物都被吹幹了,那報信的農戶帶著小子又奔迴來。


    “這位姑娘,您是不是說錯了地兒?”


    金拂雲渾身酸痛,又冷又餓,這會兒坐在路邊,由著兩個農戶陪著,聽得這話,立時抬頭,“自然不是!你可去到門前了?”


    那漢子馬上點頭。


    “可是前門後門,各有個茶樓的別院?”


    金拂雲點頭,“正是,府門牌匾上書也是郡主小院,大叔是不曾尋到?”


    那漢子垂頭喪氣,還未說話,旁邊小二子義憤填膺,“我與爹去了前門,那門房出來就罵,說他們大姑娘好端端的在府中,不曾出府,若我與爹再說渾話,就打折我二人的腿腳。”


    金拂雲這才愣住,自己是偷跑出來。


    金運繁不知何時得了父親密信,對金拂雲的看管愈發嚴格,這早早就謀劃的探望薑曲老先生一事兒,拖了好幾日,才尋得機會。


    這會子,盼喜正在她屋子裏假扮自己,描畫侍書伺候在旁。


    今早偷摸出來,隻有自己與喬萬,再加三個丫鬟知曉。


    金拂雲無語哽住,那小子又道,“我與爹爹隻覺得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往後門又去,叩開之後,說了緣由,那廚上的婆子倒是說往裏頭稟報,可沒過多久,門一開,唿啦出來三五個漢子,捉了我父子就要問罪……”


    說到這裏,小二子滿麵淚水。


    “我倒是年輕,不礙事兒,可憐我爹,腰際挨了一腳,隻怕是傷到了五髒六腑,一路上隻喊疼。”


    金拂雲滿臉羞愧與無奈。


    隻得喊他們化了金簪,兌銀子治病。


    其他兩個守著她的農戶,她也褪了耳飾,一人分了一隻,如此下來,渾身上下,竟也沒有值錢的物件兒。


    今兒早上出門,確實取了不少貴重首飾。


    農戶們推搡幾許,方才接了過來,“姑娘,如今晌午,若你沒個去處,不多時天就黑了,到時隻怕更糟。”


    金拂雲又冷又餓,腳上又受了傷,全然沒個章法。


    農戶們提議,“不如姑娘往俺們家去?”


    金拂雲自是不敢,指了薑曲所在的村落,問及路程,那農戶哎喲一聲,“姑娘,那裏還遠著呢,近些時日秋雨衝了路,要繞道而行,算來多了十來裏地,主要是俺們也沒個車馬,一時半會的過不去。”


    真是欲哭無淚!


    金拂雲孑然一身,在這山坳裏待了大半日,若不是平日堅毅性子,她早就慌了神。


    沉思片刻,她最終決定哄著四人,做個簡易擔架,送她入城。


    “隻要列位送我入城,我並許與重金,爾等每人三十兩紋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四個農戶湊到一處,剛拿了金簪的父子二人,躬身說道,“俺爺倆就不去了,來迴兩趟,實在走不得路。”


    剩下兩個,雖說身子瘦弱些,但想著抬著金拂雲,應是能夠。


    三十兩紋銀,可不是了!


    一家人緊吧緊吧,夠一年嚼頭,如此偶發意外,也不是時時能遇得到。


    隻是兩人囁喏道,“姑娘,這會子抬著你進城,隻怕迴來城門就落閂了,俺們出不得城——”


    金拂雲馬上再次承諾,送到郡主府後,定然許以五兩紋銀住店,亦或是留在郡主府。


    二人商量,方才答應,先做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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