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郡主別苑自接到聖旨之後,金運繁知道婚期後延,頓覺麻煩,索性讓管家嚴守前屋後院。


    同金拂雲說來,都是一片好心。


    大致是隆恩寺賊子逍遙法外,聽得說又在京郊霍亂,說不準何時就進了城,金拂雲金貴無雙,若外出被盯上,可就不妥了。


    “大哥真是多慮,隆恩寺之事兒,定是那宋氏平日樹大招風,惹來賊子覬覦,我慣常行事低調內斂,哪裏就會遇到這般歹事?”


    金運繁還是不鬆口,繼而又道,“安王薨亡,治喪之事不小,京外官員顯貴的無不是要進京吊唁,諸多外地人,我也怕妹妹被人衝撞。”


    金拂雲抬頭看著金運繁,兄妹眼神博弈片刻,“大哥就想囚著我。”


    金運繁聞言,連忙給金拂雲作揖,金拂雲側過身子,也不敢全須受了。


    “妹妹啊,父親來信你也是瞧著的,依他老人家,可不是我這般待你。你自來把我當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看待,我如何不知?說來讓妹妹時不時出門一趟,已是我有違父命了。”


    金拂雲螓首微低,睫羽微動,幾不可聞歎了一息。


    “罷了,我也不為難大哥。”


    隻是迴到屋中,金拂雲時時想著出去走動,左思右想,欲要拉著蔣氏,偏偏蔣氏膽小。


    她思來想去,沉吟片刻,叫來描畫,“今夜讓喬萬來見我。”


    “姑娘……,若不是緊要之事兒,不如奴去傳話,而今盼喜還在院子裏做事兒,她同喬二哥說一聲,也使得。”


    自喬萬翻牆入內有了第一次後,漸漸多了起來。


    侍書描畫開始還覺得無礙,可時日一長次數一多,兩個丫鬟再是沒個見識,也覺得這般若讓人知道,定然會給姑娘閨譽摸黑。


    “去請!”


    金拂雲的話,不容置疑,侍書描畫隻能照做。


    夜裏,喬萬再次學鷓鴣鳥叫,描畫打開窗欞,他身形靈敏跳入屋內。


    金拂雲還不曾洗漱更衣,早早等候在屋內。


    “屬下來遲,大姑娘恕罪。”


    “不礙事兒,怎地到這麽晚?”金拂雲心生疑慮,喬萬微歎,“自安王爺薨亡,這府上巡院人手就加了一倍,從前一個時辰巡夜一次,如今半個時辰,屬下候在二門外等候許久,方才尋到空擋跳入內院。”


    兼著一日的大雨,沒個月亮。


    摸黑行路也十分不便,喬萬踩空兩次,跌得半身濕漉漉的,屬實不易。


    “金運繁,生怕我跑了。”


    喬萬拱手,“大公子知道姑娘聰慧,不會選這麽個絕路去走,他應是擔心京城紊亂起來,給郡主別院招來災禍。”


    金拂雲一聽,橫眉看去,“京城怎地了?”


    “屬下打探一番,聽說是東駿和東橋分別派了使團進京,也有人傳聞,說安王爺薨亡,怕是與東駿東橋有關,流言蜚語私下傳得沸沸揚揚,一時之間,京城確實有些亂。”


    金拂雲嗤笑,“想不到還可以這樣。那不如將計就計?”


    喬萬抬頭,“大姑娘的意思是……?”


    “尋人傳話,就說是東橋使團所為,目的是嫁禍給東駿,以此拖累賀疆,阻了他與金大將軍聯姻。”


    這——


    喬萬一聽,猛然抬頭。


    “大姑娘還請三思,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好歹安王是安詳去世,本無人質疑,若咱們推波助瀾,就怕引火燒身。”


    金拂雲冷冷一歎,“又不是直接嫁禍東駿,非年非節,這兩國使團齊齊進京,這事兒本就讓人生了猜忌。你去添把火,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一番,若把賀疆就此拉下去,這門親事我也就不用再考慮了。”


    聽到這裏,喬萬更覺匪夷所思。


    他斟酌幾許,方才開口,“大姑娘真心是厭惡雍郡王?”


    “對!”


    金拂雲看向喬萬,心中還是會時時想起餘成,兩人對她都是忠心無二,但餘成不會質疑,喬萬與之相比,話還是多了些。


    “大姑娘,屬下冒昧求問,到底為何?說來屬下查探雍郡王諸多事宜,也看得出此人聰慧,雖說掛名六部做事兒,可他知自己不是正統的王爺,索性以懶惰愛玩為由,不沾公務。”


    “興許是他本事弱!”


    金拂雲意興索然,顯然不想多言,但喬萬好似疑慮千重,索性一股腦兒說出來,“自雍郡王給侍妾打發之後,屬下的人幾次跟蹤打聽,也不曾聽說他尋花問柳,就私德方麵,也毋庸置疑。”


    長相可以,家世也行,大姑娘怎地就是看不上他?


    金拂雲當然看不上。


    “容我說句不自謙的話,我二人十分相像,都不是尋常之輩。你也說了,他聰慧、敏銳,八麵玲瓏,這樣的人又豈會甘心做個尋常的郡王?”


    “這——”


    喬萬語塞,不知如何應對大姑娘的反問。


    “他心中定有雄心壯誌,與我金家聯姻,沒準兒就是一場騙局。身為父親的棋子,我心有不甘。”


    “大姑娘,興許不是這般嚴峻。”


    金拂雲心道,前三世都沒有這個雍郡王出現,這一世陡然來到,還跟自己談婚論嫁,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再者雲,第三世的東駿,十年後就亡國了。


    “他一定在圖謀大事,否則真正要做個浪蕩郡王,豈有不吃喝嫖賭的,你與餘成不費餘力查來的,可沒有這些陋習。”


    真的這麽完美?


    不不不!


    就連裴岸也有各樣的缺點,賀疆能與裴岸比嗎?自是不能,所以,他定然藏著個大的陰謀,如若這樁親事真推拒不了,金拂雲總有預感,自己會被他吞噬毀滅。


    喬萬見狀,躬身答道。


    “大姑娘放心,屬下再去查證。不過郡王近些時日跟前多了兩個護衛,屬下派去的人差點被發現,所幸沒有被抓,但總歸是要小心行事了。”


    “好,如今京城給安王治喪,正是好機會,你想個法子,助我混出去一趟,我要去見個人。”


    嗯?


    喬萬抬頭,“敢問大姑娘,是何人?”


    金拂雲仰頭微歎,“離京之前,我要去拜訪薑曲老先生。”


    “大姑娘……,您——還是舍不下裴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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