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娘與古妙鳳不愧都是執掌中饋的管家主母,三言兩語又讓一桌子人和和樂樂吃了起來。


    許淩俏不明所以,聽到裴岸說他不中用時,心中擔憂不已。


    女子沒個子嗣,將來如何是好?


    若是抱養,又怕同宋家養兄那般,蹤跡全無,眼睜睜看著自己表妹在後宅之中, 沒個娘家倚仗。


    倒是比自己還要可憐些許。


    想到這裏,不禁在桌案下頭,再次握住宋觀舟略有涼意的手兒,宋觀舟不明,循著看向許淩俏,當看到許淩俏眼眸裏蘊含擔憂時,她再是忍不住,湊到許淩俏耳邊,耳語道,“四郎護著我罷了。”


    咦?


    許淩俏也不敢多言,滿麵錯愕,這竟是誑人的?


    宋觀舟唇角噙著頑皮笑意,眼眸靈動猶如一汪秋水,讓人看得心醉,她眉眼微動,以小動作安撫許淩俏。


    反應過來的許淩俏,再是忍不住,輕輕掐了宋觀舟手背一記。


    ——嚇得她擔憂不已!


    用完家宴,已是燈火萬家之時,丫鬟婆子們早早在園子裏擺了長凳交椅鼓凳之類,旁邊立著十二個高幾,高幾上頭都點了十二生肖琉璃燈盞,此刻照得院落裏亮堂堂的。交椅長凳之間,擺著矮幾,此刻丫鬟們已放了各色碟子果盤,分別盛著小餅、石榴、榅勃、栗子、梨兒、橙橘、花生幹貨的,應有盡有。


    宋觀舟與許淩俏左右攙扶著張芳慧,跟著梅太太眾人來到園子裏,再抬頭時,圓盤滿月竟從雲層之後露了大臉來。


    因著要祭月,專門有婆子取來圓托盤,各樣瓜果茶酒都取了小碟子放好,由著裴樺托著,引著眾人跪拜月亮。


    這對宋觀舟來說,從原主記憶裏是能翻到,但親身經曆,也頗為好奇。


    張芳慧身子重,自是不能跪拜,立在旁側,扶著丫鬟,宋觀舟與許淩俏攜手,跟著大夥兒三跪九叩,奈何吃酒不少,這會兒略有醉態,索性靠在許淩俏身上。


    “好姐姐,容我靠一靠。”


    許淩俏扶住她的同時,騰出手來輕撫她額頭,隻覺得有些滾燙,“可是發高熱了?”


    宋觀舟抓下她的手來,“不是。”


    等磕頭完成,借著許淩俏之力,站起了身子,她歎了口氣,“好姐姐,隻覺得乏累。”


    “是二嫂子說的話麽?”


    宋觀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地可能是她,我從不曾把她放在眼裏,隻是近日裏我夜夜盤賬到子時,姐姐說我累不累?”


    “你悠著些,可不能累著身子。”


    “借著表哥在,早些盤出來最好。何況,有活兒做其實很快活。”說到這裏,她轉頭看向許淩俏,“好姐姐,你可想過自己做些什麽?”


    此話一出,許淩俏都愣了神。


    半晌才惘然若失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我這樣長居閨閣之中的女子,哪裏會做旁的事兒……”


    宋觀舟拉過她來,連連搖頭。


    “好姐姐,如今在京城之中,尚且不急。但若你與表哥外放出京,我還是尋思著你自個兒做點營生,倒也不必親力親為,但好過日日守在閨閣的好。”


    許淩俏略有失落,“我從來不曾做過。”


    許家後頭光景大不如從前,管家能耐也不過學得些尋常嫁人之道,大多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不曾像表妹這般,倒是像個男兒一般,懂諸多道理,也會太多男人才會的才學。


    她滿眼豔羨,也藏著自卑。


    宋觀舟輕拍她手背,“姐姐勿憂,來日你與表哥出京,我資助你做個營生,進貨賣貨都不用愁,靠著四嫂子萬事不怕。”


    張芳慧聽了正著。


    “淩俏不必擔憂,這些都是尋常小事兒,不論你做何種營生,蕭家都能搭把手的。”


    隻是——


    她瞧著許淩俏,滿臉不舍,“我是真想給淩俏娶迴我們張家去,我那幾個兄弟,雖說比不得你表妹夫一表人才,但也比得過我家相公。”


    許淩俏垂下眼眸,低聲說道,“好嫂子,我知你待我一片心意,猶如親姊妹,可自我與兄長赴京之後,也隻有兄長,若不與他一處兒,我也滿懷掛念。”


    “早些定下來,好姑娘,你花兒一樣的人物,再蹉跎些歲月,隻怕就耽誤了好姻緣。”


    張芳慧真誠勸導,許淩俏連連點頭。


    可心頭早已一片荒蕪,於情愛親事,再無念想。


    黃家院落裏,黃執與家人一處兒賞月聽曲,因著黃州醉心樂曲,早早就請了歌姬入府,比起旁人家,黃家多了絲竹之音。


    如此熱鬧,黃執隻待了一會兒,就以醉酒為由迴到屋中。


    隻是無心睡眠,歪坐短榻上看書,然而心思雜亂,手中古書,久久翻不過一頁。


    不知何時,外頭傳來腳步聲。


    黃執身邊小廝也被攆去玩耍,故而親自起身,剛要迎接,門已被人從外推開。


    “三郎——”


    “母親?”


    他急忙趿拉著軟鞋,來到黃老太太跟前,攙扶著她入內,丫鬟見狀,守在門外,還貼心關上房門。


    黃執見狀,麵上全是疑惑。


    “好孩子,可是吃醉了酒?”


    黃執連忙扶著母親坐下,“不礙事兒,前頭頭暈,這會兒歇了會兒,倒是散了酒勁。”


    “頭可還在疼?”


    黃執搖頭,“不疼了,倒是讓母親擔憂。”


    話音剛落,老太太長歎一聲,拉過小兒子手來,語重心長問道,“為娘避開你哥哥嫂嫂些過來,連你父親都不知曉,隻是來問你一樁事兒。”


    嗯?


    黃執抬眸,“母親隻管問就是,孩兒定是如實說來。”


    “你那塊貼身血玉呢?”


    呃!黃執哪裏料到母親竟然問起這玉來,他內心慌張起來,片刻之後,又恢複如常,同母親稟道,“母親,那玉……,丟了。”


    “丟了?”


    黃老太太聲音拔高,幾乎不敢相信。


    “那可是你祖父留給你的,如何就丟了?好生說來——”急切表情,逼著黃執不敢目視母親,唯有低垂眉眼,啞著聲音說道,“母親,我知那玉貴重要緊,奈何遊湖時不小心落了水,那等地方,我也差人去撈,可水中淤泥藕根水草錯綜複雜,幾次都找不到。”


    “三兒,你同母親說來,可是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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