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芝聽得眼中起了豔羨,“早聽得說你們夫妻恩愛,羨煞旁人,而今瞧來傳聞所言不虛,真是伉儷情深。”


    “四郎待我極好,但我待他也是情真意切。當不得姐姐羨慕,來日姐姐與表公子大婚禮成,定比我夫妻要好許多,況且姐姐大才,與三郎那般年輕才俊,必然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


    穆雲芝聽得這話,幾不可聞歎了一聲。


    但麵上不顯,搖了搖頭,“觀舟妹妹有所不知,這世間如你這般嬌豔動人的,我也不曾見過旁人;再說四公子,芝蘭玉樹氣質儒雅,卻還事事記掛著你,就這一點,世上男子千萬,能比上的怕是也再無二人。你夫妻情投意合,世間少有。”


    宋觀舟連連擺手。


    “雲芝姐姐啊,哪有夫妻不拌嘴的?我與外子吵嘴時,也是動輒大半年不往來的。”


    大半年?


    穆雲芝聽得有些詫異,瞧著裴岸待自家娘子要緊之態,哪裏像是大半年不理會的性子?


    “妹妹說笑,我瞧著四公子怕是舍不得。”


    “舍得。這世上有什麽舍不得的?何況吵嘴時,也不曾有個忌諱,夫妻親近,卻也知道哪句話戳人心窩,吵嘴時一股腦兒全說出去,縱使外人跟前他再好我再好,也得相看生厭。”


    穆雲芝聽得說來,隻覺得是謙虛之言。


    她想到心中早有旁人的表哥, 也覺得自己這一生隻能如此,若表哥憐惜自己,給予一男半女,恐也就這麽過去了。


    宋觀舟吃了醒酒湯,又牛飲了穆雲芝沏好的兩盞茶。


    轉頭打了個哈欠,軟靠在穆雲芝肩頭,“求姐姐帶我去睡會兒吧。”聽得這軟糯嬌嗔的聲音,穆雲芝身為女子,都軟了心。


    “好,觀舟妹妹請隨我來。”


    金蝶玉燕與珠蘭齊力給宋觀舟拆了發簪,褪去外頭華貴衣裙,身著白色中衣長裙,直接躺倒在穆雲芝香閨軟床上,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穆雲芝:……這麽不認床嗎?


    金蝶玉燕:……這少夫人沒半點認生嗎?


    珠蘭:……比我家姑娘還自在!


    穆雲芝親自解開絹紗幔帳,驅了蠅蟲方才閉合幔帳。金蝶起身與穆雲芝低聲說道,“今兒給姑娘您添麻煩了。”


    “金蝶姑娘說的哪裏話,是觀舟妹妹不嫌棄我這裏寒酸。”


    四人怕吵到宋觀舟,隨著珠蘭出了內屋,因著日頭好,穆雲芝索性帶著三人迴到亭子中,“這裏離著內屋也近,觀舟妹妹若是要使喚人,喊一聲都能聽得。”


    玉燕本要守在裏頭,可宋觀舟臨睡之前使了幾人,“留著一人在屋外閑坐,雲芝姐姐去看戲就是。”


    出來外頭,金蝶覺得耽誤穆雲芝不好,想著屋子裏也有小丫鬟的,倒不如請珠蘭伺候著去接著看戲。


    “不礙事兒,那戲本子我也不怎麽喜歡。倒是今兒上午也迎客不少,有些疲累,就著你家少夫人小憩,我也歇會兒。”


    說罷招唿幾人落座,吩咐珠蘭拿來針線,主仆圍坐在茶案跟前,吃茶做針線的,倒也愜意。


    午間日頭起來,戲台子上熱鬧非凡。


    換了八仙賀壽,又唱仙官賜福,好戲一台接著一台,朱寶月也在候著,她是吃完午飯才被接入黃府,與其他幾個樓子裏的伎子,要做些彈唱。


    秦慶東知道她是要來,使了阿魯與春哥到跟前使喚。


    朱寶月已是盛裝打扮,與幾個伎子坐在一處屋內歇著,正說笑呢,婉兒進來稟報,“姑娘,阿魯小哥和春哥在外頭求見。”


    “請他們進來。”


    婉兒應了是,出去之後,其他伎子豔羨不已,“到底是寶月姑娘,這京城上下還沒有你不識得的豪門宅院,到了這黃府,也有相熟的人來問個好。”


    朱寶月聽到這話,也隻是淡淡一笑。


    “隻是遇到些厚道的郎君罷了。”


    “……隻是今日聽得說鎮國公府四少夫人也來,可會為難寶月姐姐呢?”這是一個不怎麽親近的伎子所言,大概是聽得正月十五裴家四少夫人打砸了滿月樓,故而說來。


    朱寶月搖頭,“少夫人尊貴體麵,從不曾為難過奴家。”


    呃……


    下一刻,不等伎子多嘴,阿魯與春哥就跟著婉兒進來,二人到跟前行禮請安,春哥嘴巴活絡,“寶月姑娘,二郎差使小的來跟前問一聲姑娘們可缺了什麽?若是要小的去做點什麽,盡管吩咐就是。”


    朱寶月輕聲細語答道,“多謝惦記,黃家大公子俱是安排妥當,隻等著章蒲郎家歇下來,我們姐妹幾人就去彈唱。”


    阿魯說了實話,“還兩出戲,姑娘們不如也先去看戲。”


    伎子們倒是想去,可礙於身份,怕衝撞了府上女眷。這會兒聽得阿魯說道,也起了心思,“敢問小哥,可使得呢?”


    章蒲郎家的戲,她們也愛看。


    可戲票不便宜,個個也隻能在各家走台時,能聽個聲兒。這會兒聽得阿魯說來,並追問起來。


    阿魯喊來黃家的婆子,差人去是問了之後,迴來說道,側麵給姑娘們辟出個空地兒,也有屏風攔著,姑娘們過去正好,那邊撤場之後,也便宜姑娘們上台。


    聽得這話,伎子們帶著小丫鬟的婆子些,紛紛起身。


    朱寶月見狀,給阿魯行禮道謝,阿魯趕緊避開,“使不得,姑娘給小的行禮,不是折小的壽元麽,當不得當不得。”


    待伎子們都出去後,朱寶月落在最後,瞧著左右無人,才低聲問道,“少夫人無事吧?我在這裏也聽得外頭丫鬟說了一嘴,大姑娘拂袖而去,是與少夫人吵嘴的。”


    “不礙事兒。”


    阿魯憨厚一笑,老實答道,“四公子跟雍郡王也請了安,說了這事兒,姑娘不用擔心。大姑娘隻是身子不適,先行退宴,與我們少夫人不相幹的。”


    若是從前,朱寶月聽也就聽了。


    可如今,她從自個兒小廝跟前聽得秦慶東與裴岸親自說來的驚悚話語,不解金拂雲為何起了這般心思,但更多是替少夫人擔憂。


    少夫人沒個娘家支撐,真是挨了欺負,誰能與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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