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上一刻還麵容和煦的金拂雲,這一刻又翻了臉,她的喜怒哀樂幾乎在丫鬟仆婦跟前再不收斂。


    “使你去?你能魅惑住你從前的主子,我也就聽你的。”


    盼喜一聽,馬上又跪到地上,“大姑娘,奴混賬沒見識,隻想著替大姑娘出氣,卻沒想到那麽多。”


    “你去呀!你從前伺候四郎的,稍微使些計謀,不就成了?”


    盼喜欲哭無淚,低聲說道,“大姑娘莫要矂奴了,奴連個玩意兒都不如,四公子從前也是為了宋氏把奴幾個全部發賣出來……”


    “既是不如,就少起這種心思。世子夫人,你家世子夫人從我這裏誆去多少好處,轉頭卻是不理不睬。欲要多問幾句你家四公子的事兒,她都避而不見。”


    想到這裏,金拂雲更是怒氣衝衝。


    蕭引秀那一等一的蠢婦,也敢糊弄她,若要說撇開關係,那從前送去的金銀財物,古董字畫全須全尾退還迴來啊?


    倒是弄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打發下人到別苑,說些什麽親姐妹,奈何中饋事務繁忙多有失禮。


    混賬!


    她以為自個兒的東西好吃好拿,也不怕肚腹積食膈著嗎?


    因著提及蕭引秀,盼喜也不敢再顧左右而言,隻提醒到一句,“世子夫人從前都是老夫人的提線木偶,老夫人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從不敢有點自己的想法,而今老夫人不管了,她欲要立起來,奈何沒這個能耐。”


    “我知她不是這塊料,不過點小事兒,她卻也做不到。”


    做不到?那別拿別吃啊!


    剛入了城門,厚重的城門慢慢闔上,蕭引秀腹中怒氣還沒消解,又聽得車外喬萬一聲,“小的見過郡王。”


    郡王?


    蕭引秀心中咯噔一聲,別不是賀疆那混賬吧?


    偏偏嫌惡什麽,來什麽。


    賀疆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錦袍英姿颯爽,輕輕打馬來到車前,“可是大姑娘?”


    金拂雲咽下煩躁,隻得低聲說道,“拂雲見過郡王。”


    說是見過,車簾也不曾掀開,賀疆也不生氣,隻抬頭看了看天際落下的夕陽,“大姑娘才從京外趕來,路上可還順利?”


    金拂雲心頭咯噔一聲,這混賬想要打探什麽?


    但她也不動聲色,柔聲答道,“多謝郡王掛心,一路還算平和,隻是錯記了城門落閂時辰,有些趕得急了,倒是顛簸呢。”


    “即使如此,那大姑娘早些迴府歇下,小王這會得空,送大姑娘一程。”說罷,調轉馬頭,護在金拂雲的馬車一側,對著馬車緩步前行。


    金拂雲心中恨不得他趕緊滾開,可奈何對方身份在此,隻得陰沉著臉,發出溫順的聲音,“有勞郡王,拂雲不敢當。”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輕笑一聲,“大姑娘不必客氣,今兒我到府上給你送了些絹絲軟羅,還想著討大姑娘幾個主意,奈何不巧,大姑娘外出賞景去了。”


    看似無意的幾句話,卻讓金拂雲心生疑惑。


    好端端的送什麽絹絲軟羅?


    “多謝郡王掛心拂雲,拂雲銘感五內,卻不知如何多謝郡王?”她不知道,賀疆富有外族血脈的眼眸深邃幽遠,這會兒眉眼含笑,“大姑娘見多識廣,什麽好物不曾見過,小王送來的也不過是尋常之物,當不得大姑娘如此客氣。迴頭大姑娘若有喜歡的,盡管差使丫鬟仆從來郡王府說一聲就是。”


    一團和氣。


    待到了郡主別院,盼喜扶著金拂雲下了馬車,賀疆正好從馬上翻身而下,來到跟前,昏暗夜色之下,廊簷下掛著的金橘色大燈籠發著暖光,打在二人身上。


    一個身軀偉岸,身著玄衣,眉目溫潤,氣韻高潔。


    一個纖細嬌俏,緋色襦裙,端莊嫻靜,氣質如蘭。


    端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賀疆手持馬鞭,拱手行禮,“近些時日郡王府裏稍作修葺打整,派來的丫鬟婆子欲要討大姑娘一句良言,奈何大姑娘聰慧卻內斂,吝於賜教。小王心想往後也是你我二人的府邸,若是大姑娘心生不喜,住得怎可能開懷,故而才冒昧上門。”


    原是如此。


    金拂雲對郡王府如何收拾,全然不在意,郡王府送來的重禮,她也視而不見。


    如今賀疆到跟前問及,她心裏厭煩不已,可麵上還做害羞之態,“郡王府樓宇亭閣無不是精雕細琢,所用之物也恰到好處,拂雲聽從郡王之意就好。”


    賀疆聽到這話,擺了擺手。


    “噯!大姑娘就就見外了,小王粗鄙不堪,又不怎麽會些討巧女子的事兒,大姑娘若不提點,小王隻怕會生了魯莽,衝撞了大姑娘。”


    二人輕言細語,禮尚往來。


    還是門房早早稟了金運繁,他從角門出來,與賀疆見禮也才終止了這場在金拂雲看來極為虛假的對話。


    “郡王裏頭請,大晚上的蚊蟲兇猛,立在這裏甚是不適。”


    金運繁很是熱情,瞟眼看去,妹妹一直恪守女子禮儀,溫婉帶著害羞,應當不曾頂撞郡王。


    賀疆爽朗一笑,“罷了,今兒夜已深,小王就不進去了。大公子、大姑娘,好生歇著,小王來日得空,再來拜訪。”


    直到金運繁親自與沒帶小廝的賀疆把住馬匹,待他上馬方才拱手告辭,馬匹四蹄亂飛,不多時就沒入夜色。


    金運繁方才迴眸,看著麵色如常的金拂雲。


    “妹妹今兒出門不曾驚動為兄,郡王上門來時,差點鬧了笑話。”他差人把郡王帶來的絹絲軟羅,玉器書畫差人送到金拂雲屋內,卻撲了個空。


    金拂雲懶懶歎道,“心頭煩悶,帶著喬萬等人去京郊散散心,出去時匆忙,也忘了知會大哥嫂子,是妹妹的不是。”


    金運繁也不能真怪她,他自是沒有那個膽量。


    與金拂雲並肩跨過門檻,他低聲提醒,“聽得說那隆恩寺的賊子還不曾遠離京城,往來京城要道,都折了攔截兵丁。為兄也是擔憂妹妹安危……”


    “多謝大哥。”


    金運繁歎道,“青三姑……,妹妹還是用心應付,為兄已盡力,但那婆子畢竟是父親母親跟前的老人,十分老練,由不得我和你嫂子左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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