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秋雨也是沒有辦法,不得已才來叨擾。”


    咋地?


    一口氣說完會死人嗎?


    宋觀舟身形軟軟靠在躺椅上,旁邊蓮花送來剛送進來的繭扇,這去歲才吐的蠶絲,繡上貓兒草兒的,頗為可愛。宋觀舟接過來,隨意搖了幾下,倒是不言不語,就等著眼前母女倆的打算。


    “……四嫂,父親和二嫂給我說了門親事。”


    裴秋雨鼓起勇氣,剛說完就準備來個潸然淚下。


    偏偏宋觀舟繭扇不停,滿臉淺笑,“這不是好事嗎?恭喜妹妹,賀喜姨娘,好端端的喜事兒。”


    裴秋雨:……你見過喜事我來哭的嗎?


    這會兒,她看著眼前似乎不諳世事的嬌媚婦人,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竟然落了空。憑宋氏這腦子,定然是不會施與援手。心中還在琢磨要不要說出來時,一旁的李姨娘倒是搶了先。


    “少夫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雨兒再過兩月就及芨,自該說個人家,隻是——”


    娘喲!


    “姨娘有話直說。”


    宋觀舟眼中再無笑意,婆婆媽媽,這是求人的態度?


    似乎感受到宋觀舟的不耐,裴秋雨趕緊按住李姨娘,她知道姨娘不是很會說話,趕緊接住話頭,“嫂子容稟,實在是我年歲小不知事,匆匆忙忙的隻聽得二嫂子說了她娘家兄弟,與我八字洽合,是樁好婚事。可……,那蕭公子患了眼疾,視物不能。”


    “瞎了?”


    裴秋雨低垂著眉眼,努力忍住眼淚,點點頭。


    “父親讓二嫂子同我說了要小定之事,可我想著夫妻一生人,總得你能望見我,我也能看看你吧……,否則日子怎麽過?可是秋雨人微言輕,想說不願意,卻無人理會。”


    宋觀舟好奇起來,“是二嫂給你說的親事,她娘家親弟弟?”


    “是的,長房嫡出幼子蕭蒼,也是弱冠之年。”


    二十歲!


    等等——


    裴秋雨在原著裏,可是嫁得不錯,而且也沒有這麽早議親。


    金拂雲嫁進門來,她將將十八九歲,金拂雲使了些關係,給她攀了靖郡王家庶子,後來靖郡王世子去了,也是這個庶子頂立門戶。


    裴秋雨水漲船高,頗為風光。


    怎麽這一世,裴秋雨竟然議親這麽早——


    她眯著眼睛,轉念一想又想明白,估計這門親事沒有成,後頭待金拂雲進門,才給她攀了門好親事。


    畢竟一個庶女,原作者才懶得著筆墨。


    “出身倒也相當,又是二嫂子保了媒,想來是個不錯的哥兒,父親既然首肯,恐怕這哥兒除了眼神不好,旁的斷無挑剔,品行出眾。”


    啥喲!?


    裴秋雨滿臉錯愕,“四嫂……”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宋觀舟這番言辭,“你也忍心讓妹妹嫁個瞎子嗎?”


    嗐!


    你又不是我親妹子,有什麽忍心不忍心的…,再說這婚事也不是我牽線搭橋——


    “世間並無完人,若那蕭蒼公子品行端正,又是生在母親同嫂子娘家,蕭家教養出來應是差不了。”


    裴秋雨滿麵絕望,喃喃自語,“四嫂竟是眼睜睜看著我跳進火坑。”


    我靠!


    什麽人?


    轉身就攀咬起來,宋觀舟攸地坐直身子,滿臉清冷,“妹妹說這話,二嫂本就是蕭氏大家出來的名門閨秀,她願意拉著自己嫡出的兄弟同公府再做一門親事本是好心,如今這份心意妹妹不願,應當是同二嫂說去。何況,父親偉岸睿智,他老人家都點頭應承了,我一個無知婦人,怎敢評判?”


    話到後頭,有幾分嚴厲。


    裴秋雨也被嚇住,李姨娘趕緊賠著不是,“少夫人莫要掛在心上,我娘倆心急,說錯話來,倒不是蕭家公子不好,實在是雨兒不滿十五,議親什麽的,說來還小。”


    宋觀舟又緩緩躺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繭扇,“要說歲數,倒也差不多,我同四郎相看時,隻比如今的妹妹大幾個月。”


    裴秋雨:……


    “四嫂有四哥這樣的冰魄雪魂德才兼備的相公,自是不管妹妹深陷囹圄。可妹妹還是上門來請四嫂相幫,哪怕是在二嫂同父親跟前說上幾句,妹妹這一生都感激不盡。”


    “妹妹好生笑話,蕭家公子怎麽就是火坑,忍冬,去請二嫂過來,同妹妹說上一番。這親事必然得是你情我願,妹妹真不願意,結個仇還不如不結。”


    忍冬聽得,馬上應了好。


    裴秋雨卻是急了,起身拉住忍冬,“冬姐姐莫要去驚動二嫂,妹妹想問一聲,冬姐姐在蕭家長大,難道不知那蕭蒼的德行嗎?”


    忍冬:……


    “二姑娘原諒則個,奴跟著世子夫人出嫁時,七公子不過才十來歲,後頭這些年鮮少見到……”李姨娘也趕緊起身,一邊弓腰賠著不是,一邊拉著裴秋雨,“快些給你嫂子賠個不是,都是妾侍管教不嚴,衝撞少夫人了。”


    裴秋雨眼看無望,淚如雨下。


    “四嫂,平心而論,若四哥是個瞎子,或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難不成你也願意?”


    現代鍵盤俠宋觀舟堅決不接受假如,所以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那是自然,我同你四哥郎情妾意,我心悅他,不是因為他長得相貌堂堂,也不是因為他貴為公府子弟,反而是因為他德行好,有責任,上頭孝敬父母,下頭愛護稚子,我心愛他,斷然沒有這麽膚淺。”


    裴秋雨:……我才不是來聽你這些狐媚子的話。


    阿魯在門外,聽了真切,他果斷在心頭默念幾遍,飛一樣的跑了出去。


    這邊宋觀舟把裴秋雨打發,那頭阿魯就站在官邸外頭等著裴岸?值,今兒他來得太早,離?值還早,索性到坊市閑逛。


    在一處銀匠跟前,探看那五旬老頭正在盤著銀花,正看得精神時,後頭有人喊道,“阿魯小哥?”


    阿魯循聲迴首,頓了一下,才認出人來。


    “原是朱三叔,也到坊市采買?”


    原來是金拂雲跟前的管事朱三叔,桃花小宴上二人見過,又一同上山下河尋找失蹤的四少夫人,如今遇到,自然熱情。


    朱三叔眼神一亮,心頭起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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