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規矩不能破,你要想盡快吃上肉,就趕緊地抄好經文,待你抄好,也可以搬到新殿去——這次的事情你也算有功,若非你鬧大,朕的皇宮被人炸了不自知。”


    “臣妾是立了功勞?”昭嬪低著頭,眼睛裏滿是興奮。


    端木崇沒想到她這就喘上了,這一滿臉的驕傲神情來得莫名其妙,他有些想笑,待看到方公公嘴角也掛著笑容時才驟然收掉。


    昭嬪絕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地能讓皇帝一展笑顏,她得罪皇帝幾迴,現在隻敢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尤其自己抄的這佛經,她自己都覺得有礙觀瞻。


    “誤打誤撞,算你立了一功吧,不過要不是皇妹膽大,你也蹭不著這光。”


    “縣主真的有勇有謀。”提起魏嫵,昭嬪是極為佩服的。


    “看在你這次立了一功的份上,提你的份位,光明正大地去居於主殿,”端木崇說道:頂掉你最近受的委屈,以後少擺出朕虐待你的樣子來!”


    昭嬪喜笑顏開,終於敢抬頭直視著君王:“陛下果然英明,還有,陛下沒有虐待過臣妾。”


    “哦,你現在才知道?”


    “打理六宮的是貴妃娘娘,管理著臣妾的是主殿英妃娘娘,怎麽也算不到陛下身上啊。”


    “你這是告狀?”


    一口一個貴妃娘娘,一口一個英妃娘娘,生怕自己不知道是誰虐待了她,但是,她憑什麽認為自己會為了她去整治這兩人?


    貴妃的母家是沒落了,但她親爹李拜畢竟是兩朝首輔,人是沒了,自己也要善待他的子女,才能顯出自己帝王的寬宏大量,至於英妃,她親老子親兄弟都是西南駐軍,鎮守西南。


    哪一個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她身後有什麽?一個敗落的北安王朝?


    昭嬪還真沒有想到這麽多,她隻是心直口快罷了,沒等到皇帝的迴應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倒讓端木崇有些意外,終於確定北安送過來的這位和親公主隻是一根筋,根本沒腦子搞那些彎彎繞繞,他心裏反倒舒服了不少。


    待迴到禦書房,他就親自下了旨,將昭嬪封了昭妃,封了宜蘭殿單獨居住。


    這道旨令一下,久未起波瀾的後宮自然是驚詫一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要將冷板凳坐穿的昭嬪竟有這般造化,直接升了妃位。


    起源竟是因為厲王,厲王作亂,禍及昭嬪,匪夷所思。


    淩不語將消息帶給魏嫵的時候,魏嫵隻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那個耿直到可愛的昭嬪真的能翻身,她看著正整理西洋語教材的淩不語,噗嗤笑了。


    “你笑什麽?”


    “一物降一物,我總感覺陛下拿昭妃娘娘沒有一點辦法呢?這叫光腳不怕穿鞋的,昭嬪,不對,現在該叫昭妃娘娘了,或許這位娘娘能讓陛下過得開心些。”


    她話剛說完,就被淩不語敲了一記:“心疼陛下?”


    “太上皇後本就是繼後出身,與太上皇也不算一帆風順,陛下早些年也不得陛下看好。”


    魏嫵歎息道:“他為了證明自己也付出許多,為鏟除李黨更是嘔心瀝血,如今還經曆了戰事,好不容易等到戰事平息,自己連個能說心裏話的人也沒有。”


    “除了太上皇後與蘇家人,陛下當真是孤獨,或許,你也算是知心人了。”


    淩不語暗歎小媳婦還是天真了,怎麽能想著做皇帝的知心人,與皇帝做兄弟,不要命了。


    皇帝再信任,也是君,自己就得認清楚臣子的身份。


    拋開這件事情,魏嫵歪著腦袋說道:“安福小郡主與世子相看過後突然沒了聲音,我本想著可以出動厲王家的小郡主,他就惹下這彌天大禍。”


    “厲王問罪,其妻女不知能否像端王妃等人一樣獨善其身,能讓陛下放他們一馬。”


    文武百官均達成一致——厲王不能留。


    眼下元昌剛剛穩固,豈能大亂?


    在這種情況下,淩不語不想再刺探陛下心意,可這事竟是影響到小五要做的事。


    魏嫵驟然間少了兩名人選,心下黯然,今日她分別去詢問了端王府和世子的意思。


    世子那邊倒是淡然,說隻要安福小郡主同意,他便去向元昌陛下請婚,而端王府那邊則要含糊許多,隻說要再想想。


    這個答案足以說明端王府的猶豫,這雖是在意料之中,也足以讓魏嫵頭痛。


    “明日我去驛站拜訪世子,又挑了些世家千金以供挑選。”


    “你今日去西行宮就是為了讓太上皇後確定你挑的不是她給陛下選的人?”


    “正是,兩邊可不能撞了,豈不是尷尬嘛。”魏嫵躺在榻上,翹起了一隻小腳,搭在自己的膝蓋上,粉嫩的腳趾頭輕輕顫動。


    淩不語的手掌覆過來,握住她小巧又玲瓏的腳,輕輕一扯,魏嫵輕叫一聲,淩不語喉頭湧動,說道:“你現在別想其它的,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


    窗外不遠處,剛剛走出來準備去茅房的劍英耳朵豎起來,突然紅著臉進了房,砰地關門。


    南興世子爺秦左這幾日都呆在驛站,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驛站度過,偶爾會外出遊覽。


    順便品嚐元昌美食,大名鼎鼎的雲起樓與珍寶閣也成了他必逛之所,珍寶閣也知道了這位異國他鄉來的世子爺是位豪客,隻要他進門,便是兩名夥計同時相迎。


    此時,秦左正將從珍寶閣淘來的物件一字兒擺開,一件件賞玩,聽說縣主到訪,他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物件,徑自下樓。


    魏嫵抱著畫像,秦左不現身,她也沒有入座的打算,就抱著畫像,如翠竹一般站得筆直。


    每每見到魏嫵,秦左都要看看她的臉,再看到她的婦人髻,帶著笑意下來:“縣主。”


    魏嫵轉身,見到秦左麵如玉,一雙眼睛笑得眯起來,仿佛人畜無害,完全理解安福小郡主為何能陷入糾結不能自拔,美色當前,太難抵擋!


    “世子。”魏嫵上前施禮,亮出手中的畫像:“不知哪裏方便說話?”


    “縣主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在下的房間,敞開門窗就是。”秦左說得極為磊落:“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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