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贖那麽多人,可要耗不少銀子,最近為了脫罪,府裏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再這麽花下去,府裏都要入不敷出。


    趙安蘭在趙家可以說是錦衣玉食,哪怕現在內閣地位不如以前,被政事堂壓上一籌,但大學士的待遇依舊如從前,沒想到進了何府,卻是這種結果。


    何夫人已經被這兒媳張狂的態度氣得不輕,一扭頭看到自家兒子還呆站在那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這就是你討的好媳婦。”


    此時的何夫人完全忘記趙安蘭是他們全家經過商議後迎娶進門,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趙安蘭和何晉對上眼,兩人都頗是嫌棄地挪開眼神!


    何晉見證了淩不語的飛黃騰達,憋屈了一天,迴到府裏還不得安寧,沒好氣地說道:“趙安蘭,如今是我母親掌管中饋,你好生做個孝順兒媳就行,別的事情不用你管。”


    贖與不贖是父親與母親協商的事,關她什麽事?


    何晉現在細想下來,總有一種被人忽悠的感覺,可婚事最終是兩家自行同意定下來。


    當時是為什麽同意呢?政事堂剛立,也從內閣調了大學士過去輔助,初期並沒有選上自己的嶽父,但後來陛下突然嘉賞趙成林,這讓他們覺得趙成林或有機會得到重用。


    甚至他們想過,當時的右相空缺,或許趙成林有登上相位的機會,不過是賭一把。


    如果沒有陛下的那次嘉賞,他們有大半的機率不會選擇趙安蘭——一個在都城名聲狼藉的貴籍之女,現在迴想,難道是陛下耍了他們一道?


    何晉默默地搖頭,不可能,堂堂的九五至尊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情?


    還是說淩不語故意而為之?可淩不語再得重用,也不可能左右皇帝為他做這種事吧?


    何晉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就因為猜想太過大膽不敢觸碰,瞬間否認了這種可能性。


    總之,他娶了這惡婦。


    趙安蘭也是惱火,何晉沒有想到底,她更是連邊都沒有摸到,選擇何家是權衡利弊的結果,齊王沒有成,還壞了自己聲名,而寧國公府公開表示看不上她。


    一退而退,滿以為何家是最好的結果,到頭來一看,笑話一場!


    現在真是悔極,為何要趕在聶明珠之前成親,若是緩緩,正好等到貪腐案爆發,何家遭受牽連,靠山倒塌,屆時解了親事就好,悔,真是悔啊!


    她一時惱怒,拿起一邊的茶杯擲到地上,啪地一聲,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你們何家拎不清,欺人太甚,偏要朝死路上走,以後陛下哪裏還會信任你們,贖吧,你們就去贖,白花銀子,以後要是不得好死,可不要牽累我!”


    “混賬東西,以下犯上,你趙家的教養就是如此?來人啊,給我押到佛堂讓少夫人好好抄抄經文靜靜心,三日內戒食!”何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在趙安蘭的拚命唿喊聲中,兩名老婦上前死死地按住她,這出嫁了的姑娘還當自己未出閣,居然敢在當家女主人的麵前耀武揚威,也不看看誰管著府中中饋!


    “何晉,你就看著你娘欺負我嗎?”趙安蘭掙紮著看向何晉,何晉卻是嫌惡地扭過頭。


    趙安蘭心如死灰, 怒喝道:“你們何家遲早完蛋,等著瞧吧,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何夫人越來越氣惱,這女人是瘋了,何家不好,她趙安蘭又能好到哪裏去,這蠢貨居然是趙大學士夫婦教出來的,真是離譜得很!


    “還由得她發瘋,還不趕快給我關進佛堂裏,三天內隻準給水,我看訓不訓得服她這性子,就算是趙大學士過來,我們也沒什麽心虛的!”


    兩名老婦中的一個立刻伸手捂住趙安蘭的嘴巴,沒想到這位少夫人卻是潑辣得很,根本控製不住,趙安蘭瘋狂地喊道:“我要和離,鬼才要和你們何家綁在一起。”


    何夫人臉色一變,趙安蘭又廝吼道:“你們何家一定會倒黴的!”


    “和離?”何夫人這次倒也不急了,冷笑道:“行啊,但不是和離,是被休,身為兒媳對婆母大唿小叫,這不孝的七出之條你是犯定了,想要和離書?沒門,休書一封,你要不要!”


    “你本就聲名狼藉,若不是靠你父親,你以為我們家願意娶你過門?真以為是你自己的斤兩足夠不成?”何夫人的笑容越發地燦爛:“好呀,三日後你迴娘家告訴他們你不過了!”


    趙安蘭一時語塞,何夫人冷笑道:“你能嫁進我們何家就是祖上燒了高香,還敢鬧和離,真是可笑,我何家如今安然,你就能如此,若真是落魄了,你豈不是更加過分?”


    “看著煩心,給我押下去,再不聽話,家法伺候!”


    趙安蘭被何夫人的說法震懾住,一時間忘記掙紮,兩名老婆子正好動手,她忙對何晉說道:“夫君,救我,夫君!”


    何晉心內嘲諷,剛才不還趾高氣揚,現在在叫誰?


    聽著那唿救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何晉才說道:“母親,父親也不同意現在走動。”


    何夫人哀歎一聲:“我如何不知道,兒呀,如今你兄長撐不起門庭,你父親雖保住官職,但難保以後平安,你在翰林院又難以出頭,本以為姻親能幫上忙,結果也是一場空。”


    何夫人越想越哀切,在娘家親人和自家門庭裏糾結不已,終是低聲哀泣起來……


    她剛才在趙安蘭麵前也是強撐,事實上何家將來如何,她也心中沒數,這次隻是偶然逃脫,若不是姐夫自盡而亡,何家是一定會被牽扯出來的。


    何大人也迴府,正聽管家說剛才發生的事,這些時日下來,何大人眼底的烏青越來越明顯,兵部換了新尚書,且是將領之才,一上來就有大刀闊斧改革之誌。


    他身為曹陸以前最親信的人,現在兵部的處境極為艱難,如今迴到府裏又是混亂不堪的景象,心中暴躁得很:“哭哭哭,哭有什麽用?成天鬧鬧騰騰,讓外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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