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應麒來得晚,見裏麵沒人,隻以為人都撤了,這才抬頭報出名號:“在下金吾衛中郎將,鬧事者一律抓起來!”


    他一聲令下,手底下的人心領神會,個個從馬上跳起來,直奔向屋頂,加入亂戰!


    看似紛亂,這幫金吾衛卻曉得誰是敵,誰是友,就憑著龍衛衣衫上的標識來出手,令明得此助力,更是氣勢如虹,早瞅準這幫人裏身手最好的那個打。


    他打不過淩不語,還打不過這些來曆不明的刺客麽?


    令明死咬著那高手不放,兩人所到之處,腳下瓦片裂開,碎瓦片飛濺!


    那人就手握著弓弩,竟也阻擋一路,始終未處於下風,令明突然想到淩不語對付自己的那招,便是一個躍起,單腳踹向對方肩膀,趁著對方躲閃之時卻是並非踹,而是壓!


    一記猛踢之下,那人撲地單膝跪地,手上的弓弩也舉不起來。


    令明趁機抬腳,飛速地接連踹向對方的心口,逼得此人一路滑退,跌落!


    他飛身躍下,將配刀翻轉,直接將其擊暈!


    一時間,那幫刺客被打得落花流水,因擔心重蹈覆轍上次的死士之亂,逮到的一律擊暈,不讓他們有服毒的可能,更是將這夥人拖到更隱秘的地方,防止為暗箭滅口。


    遠處的閣樓上早就人去樓空,靳尚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處七零八落,死的死,暈的暈,好在龍衛等人隻有外傷。


    龍衛等人在有外人時往往掩麵,此時也是一樣,他提著佩刀走到寧應麒麵前道謝。


    “今日之事多謝中郎將,我等會如實迴稟陛下。”


    寧應麒忙說道:“不敢,最近城中不太平,金吾衛加強巡視,今天才能有所發現。”


    “這幫人由我們處置,今日之事不請中郎將切莫聲張。”


    寧應麒答應下來,再看那輛空置的馬車,終於把要問的話壓下去,先告辭離開。


    一幫龍衛迅速處理現場,令明才來到馬車前,對著空蕩蕩的馬車說道:“陛下,結束了。”


    咣地一聲,那馬車底板被掀開,淩不語從底下先爬出來,立刻轉身將驚魂未定的方公公拉出來,最後才將毫無發傷的端木崇請出來。


    淩不語也是在剛才才曉得這馬車內有玄機,底部竟可以藏人,且不僅僅是木製結構,這不就是古代版的防彈車嗎?那些箭羽可擊破普通的木板,但底部應是夾了金屬。


    要不說古人的智慧無窮,看著與普通馬車無異的家夥居然藏著這麽大的防身空格。


    古代版防彈車啊,端木崇居然都有這個概念,牛!


    剛才就算是刺客接近,看到空蕩的馬車也得暈,人就這麽憑空消失,嚇人不嚇人?


    端木崇看一眼從容的令明,問道:“如何?


    “迴陛下,一共十三人,死八人,餘五人,全部活捉,悉數擊暈。”


    “幹得好,你們損傷如何?”


    “無人死亡,受傷六人。”令明頗是自得道:“均是外傷,不打緊。”


    端木崇冷笑道:“朕就猜到最近連番追查,他們可能會狗急跳牆,出宮時故意給了一點動靜,他們果然得信策劃這場刺殺,可惜,這裏終究是元昌!”


    淩不語後腦勺一涼,所以,這其實是在皇帝的算計之中?


    迴想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現,淩不語微微出一點汗,好在沒有太大的失誤,應該還讓皇帝滿意,這事不容得他多想,他現在最大的大腿就是皇帝,要是失了他的信任,一切成空。


    “今日是收獲頗豐,辛苦你們了,先送狀元郎迴府吧。”


    端木崇掃過他略微發白的小臉,笑道:“可惜了狀元郎的好身手,沒有施展的機會。”


    “以後總有機會。”淩不語收拾好心情,替北安國在盛京城的探子頭目掐把汗,這次北安國可是吃了悶虧,接連損失手下大員,不得吐血?


    事實如淩不語所說,靳尚大動肝火,身邊的女暗探不發一言,看著他撕碎了麵前的畫!


    “好不容易等到狗皇帝出宮,竟是有備而來,又失手!”


    靳尚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李拜倒是出乎我所料,他是個沉得住氣的,居然沒有動作。”


    要不是李拜隱忍不發,他也不會讓死士出手,結果倒讓對方抓了活口。


    雖說成功地在大理寺眼皮子底下把人弄了,先折戟後補救,依舊是失敗。


    靳尚恨不能將那未能自裁之人抽筋扒筋才能解恨!


    如今尚不知曉那死士臨死前有否吐露什麽,但從最近城中風聲驟緊,他們的據點被搗了五六個來看,怕是已經知曉淩不語刺殺之事是北安所為。


    那狗皇帝正急著出氣,畢竟好久沒有這麽下力氣和敵國探子較勁,現在基本上是發現一處,搗毀一處,來不及撤的被殺了個大半!留下的活口也是在刑訊過後再次斬殺!


    下手之狠,之快,遠超從前!


    葉十三低語道:“主子,李拜現在處境艱難,前怕狼,後怕虎也在情理之中,小的隻是不解,為何一定要殺淩不語,他本是個小人物。”


    “能在盛京城掀起這麽大的風浪,你竟以為他是個小人物?若當他是大人物時,還得了?”靳尚對葉十三的淺薄不屑:“婦人之見!”


    葉十三身軀輕抖,埋頭道:“十三不懂事,還請主子責罰。”


    靳尚不語,看著一身勁裝的葉十三,倒是想到她在青樓的裝扮,嗤笑道:“你這身打扮,倒是絲毫瞧不出在青樓的樣子了,怎麽,在那邊,可有恩客順帶著瞧上你?”


    葉十三心裏微顫,一股痛意浮上來,依舊低頭道:“小的伺候在如煙姑娘身邊,有她在,恩客們哪能瞧上我這等平庸之姿,主子,如煙姑娘她……”


    靳尚花真金白銀讓如煙作陪兩次,第二次便不耐煩地戳破如煙買畫的事實,就沒有第三次了,本以為靳尚失了興趣,這次又聽他提起,葉十三心裏直發酸。


    “一個略有姿色,玩弄把戲忽悠男人的下賤貨,你說,我這心裏一口氣憋屈得不行,不如拿她來出氣,好不好?”靳尚的手指敲在葉十三的手背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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