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進二出是兩個落院,都有獨立的房間,隻要把連接的門一封上,就當是兩處獨立的宅子,這裏的地段屬於長街中,租賃行情好。


    尤其是靠近醫館和藥房,外祖母就醫方便,如果買下來,不止改善了住宅條件,將其中一個院子租出去還能多筆收益,何樂而不為?


    這麽一算這宅院買得也劃算,魏嫵再看家具,不得不說宅子主人的審美極好,簡直是配到她的心坎上,簡潔舒適。


    如此一來隻有價錢了,略一問,肖牙郎伸出三根手指頭:“姑娘,三百八十兩。”


    “可我隻有三百二十兩……”


    “好說,好說,剩下交給小的就是,若有好消息,小的再通知姑娘。”肖牙郎笑著說道。


    看肖牙郎自信滿滿的模樣,魏嫵不禁揚眉道:“為何你如此自信?”


    “不瞞姑娘,房屋主人在盛京城有多處宅院,這不過是無人居住的一套,於他來說不過毛毛細雨,不值得一提,少幾十兩又如何?小的有七八成把握可說服他讓價。”


    肖牙郎看她目色存疑,不禁笑道:“姑娘,小的有句話雖說難聽,但卻是事實,在貧乏之人眼中六十兩銀可壓破天,可在富貴之人眼中,六十兩不過雲風樓一頓飯罷了。”


    這貧富差距注定對銀倆的感觀不同,這一點極大地說服了魏嫵。


    是啊,就如她一般,與上峰同進雲風樓都嚇極了要請客,但那些權貴卻連眼睛都不眨。


    魏嫵想到這裏有些走神,滿腦子都是聶明珠女扮男裝在雲風樓肆意揮霍的情景。


    這幾次去聶家,真未覺得聶家的家底子有多厚,所以聶明珠定有自己的生財之道。


    魏嫵心思轉移,想著要摸清楚聶明珠的底,這位小姐是她說過的所有媒裏最與眾不同的高門千金,對象又是王爺,可得要慎重。


    “魏姑娘?”肖牙郎發現小姑娘居然走了神,趕緊拱手道:“還有宅子呢,咱繼續看?”


    所謂先入為主,這第一套就如此合心意,凡事又怕比較,接下來的宅子讓魏嫵心如止水。


    思來想去,唯有拜托肖牙郎去還價,隻是六十兩,雖說牙郎自信,魏嫵也依舊忐忑。


    晚些時候,淩不語就收到肖牙郎的信息——那位果然是看上了,三百二十兩是她早就暴露的底線,淩不語不過是讓他倆走個過場,讓魏嫵感受下買宅子的快樂。


    “公子也是良苦用心,不過怎麽拿捏得這麽準?”


    “她早就暴露自己的需求,住的條件在其次,首要是考慮自己的外祖母,按需提供需求才是成交的關鍵,肖九的本事你我也清楚,死的都能讓他說成活的,不難。”


    “讓利六十兩,真想看看五姑娘知道宅院主人是公子後是何反應。”高淩赫樂了。


    淩不語沒這種惡趣味,隻是擔心魏嫵戒心重才不提前表明身份。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等事情成了以後,魏嫵有多大的戒心和防備都得軟下來。


    高淩赫收走洗臉的麵巾就出去了,淩不語練習內息後便躺下入睡,隻是後半夜時,他突地睜開眼,手指微抬,帳外黑影一頓,駭然欲死。


    床榻上的狀元郎未發出半分聲音,他卻難邁步伐,被隔空點中的穴位酸麻不已!


    “來者何人?”淩不語倏地坐起,掀開床簾,隻見站在外麵的人已經膝蓋微軟還在硬撐。


    他嗤笑一聲:“能避過外間我的隨從,有本事。”


    “在下龍衛指揮使令明。”


    元昌國皇帝禁軍有四,天衛、武衛、神衛、龍衛,是為天武神龍。


    前三均屬禦前衛,為皇帝親衛,隻有龍衛是聽從於皇帝的的暗衛,陰暗,見不得光。


    淩不語對龍衛二字耳熟,隻因祖上犯事,被赫免後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裏均被龍衛暗中盯梢,以防有後患,後來他們是真的徹底消停,龍衛方撤。


    四十年後,龍衛在淩家再現!


    淩不語不慌不忙地下榻,穿好鞋後在這位指揮使前站定。


    此人避開高淩赫,悄無聲息地摸進自己房間,本事不凡,但這一點並非最重要。


    重要的是這位被發現後能光明正大地報出自己的名號,龍衛可是暗衛。


    淩不語略一沉吟,便給出結論:“是陛下讓閣下前來查驗?”


    他救下聶正險些壞了端木崇的事,但又出主意讓聶正扮成重傷,等於力挽狂瀾,讓事情往端木崇預設的方向行進,一功,一過,按理說是抵了。


    但淩不語知道他與魏嫵還是人證,又是一功。


    但他以一介書生的身份救下聶正,又讓端木崇心生懷疑,這才讓龍衛前來試探。


    令明身為龍衛指揮使能自曝名號,豈能不是皇帝的授意。


    看來端木崇要讓他明白——要為他所用,必不能有所藏,要徹底了解他這個人。


    令明不露半分情緒,讓他堂堂的龍衛指揮使來探一個白身的院子,他初開始隻覺得大材小用,那些權貴的府院尚且有身手不錯的家丁,而這不過一處二進二出的院子。


    宅院裏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輕視之下卻栽了個狠狠的跟頭,此人竟會隔空點穴封穴之術!一指彈中他的鶴頂穴。


    更別說這位狀元郎竟能在他入室之時便醒來,此人內功深厚,定在自己之上。


    令明的沉默便是答案,淩不語一彈指解了他的穴,令明膝不再彎曲,立馬站得筆直。


    “還請迴陛下的話——小民救下聶大人隻是偶然,但這一身功夫卻是打小練成的。”淩不語字字句句鏗鏘:“內外兼修,但從未想過從武。”


    淩不語的坦蕩讓令明愕然,內心駭然之時問道:“請問師從何人?”


    “琅山祖越大師,先師已經仙逝,但其名聲想必令指揮使聽過。”


    琅山,在元昌國被奉為仙山,而祖越大師更是一代宗師,在武林界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隻是三年前便仙逝於琅山,其死後屍骨化灰,隨風散於山林之中。


    “傳聞祖越大師此生隻收過一位徒弟,居然是你。”令明心底的不痛快勁瞬間散去,敗在祖越大師弟子手上,不冤。


    “令指揮使深夜奉旨前來也是辛苦,若是沒有別的事,在下是否可以繼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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