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長感到自己既不在此地,又不在彼岸,他在不可思議的光環遠程傳送網絡中,隻能說此刻的他正處於虛無縹緲之間。他什麽都看不見,一種令人暈眩的速度感纏繞著他,過程中他似乎能聽見席爾瓦的聲音。


    “我們剛剛與科塔娜取得了聯係,但信號在她表示士官長會馬上趕迴來後就消失了。”席爾瓦的聲音像是來自遠方,又仿佛近在眼前,“我需要你們——渡鴉火力小組——立即前往他們信號出現的最後位置探查一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約翰知道渡鴉火力小組,也認識伊森·格雷福斯,他是渡鴉火力小組的隊長,擅長戰術指揮。而渡鴉火力小組是一支隸屬於unsc秋風之墩號的精銳地獄傘兵隊伍,這支火力小組由四人組成。就在逃脫秋風之墩號的戰鬥中,約翰曾與他們短暫地合作過一小會兒。


    一種擠壓感壓迫著他的胸口,士官長很想大聲唿喚席爾瓦,告訴他自己正在迴來的“路上”,不必派遣人員過去找他。


    很快,士官長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分子一個分子地重新組合起來。他的眼前晃過一些模糊的影像,仿佛是阿爾法基地的戰地指揮部內部,一圈圈金光四射的圓環傳過周身,消失在他的頭頂。


    似乎哪裏出了差錯,他開始細察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房間內部似乎顛倒了過來,他看到湯米、凱斯、席爾瓦以及四個地獄傘兵正以震驚的目光看著他——等他明白過來,已經四腳朝天地摔到了地板上。


    他剛才現身的時候,兩腳正“踏”在天花板上。


    【哦!】科塔娜在他腦海裏叫起來,【我明白了,坐標數據應該進行——】


    士官長兩腳站穩,拍了拍他的神經接口所在位置,搖了一下頭。人工智能用深感遺憾的口氣說道:【校驗,對不起。】


    【那沒什麽。】士官長看向周遭的眾人,挺直了腰杆,“我迴來了,不需要去找我。”


    “來得正是時候,約翰。”湯米笑道,“我們還在疑惑科塔娜說的‘傳送’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隨後進行了情報交換,了解到原來光環雖然是先行者創造出來對抗洪魔的,但它不會殺死洪魔,隻會殺死洪魔的食物。人類、聖約人,沒有區別。


    不僅如此,這個環帶的最大有效攻擊半徑是二萬五千光年,如果與其它的幾個連鎖啟動,那麽這個銀河係就不再會有生命,至少不會再有足以養活洪魔的生命體。


    此外,科塔娜還跟他們介紹了“罪惡火花”以及他啟動光環的邪惡計劃。


    指揮部裏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無論是誰都沒想到先行者居然這麽先進......且愚蠢。


    “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得逞。”凱斯無意識地咬著煙鬥說道,“還有洪魔,這些小畜生必須隨著環帶一起消失。”


    湯米沒說話,隻是手指在桌麵上輕微地敲打了兩下。


    “沒錯,”出現在全息影像顯示台上的科塔娜毫不掩飾地迴答,“我們不能讓‘罪惡火花’激活光環。我們必須阻止它——我們必須摧毀光環。”


    凱斯點點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雙肩。“我們怎麽做才能達到目的?”


    “一次足夠當量的爆炸,”科塔娜解釋道,“可以引發環形世界的解體——破壞一係列基礎係統。但是,我們需要引發當量巨大的爆炸,星際戰艦上的核聚變反應堆將成為任務成敗的關鍵。”


    她衝凱斯歪了歪頭,“艦長,希望你不要太介意,能量度數顯示,秋風之墩號的核聚變反應堆依然完好無損。”


    “當然不,科塔娜,”凱斯左右晃了晃手中的煙鬥,“但是艦船上的係統已經開啟了故障自動保險,如果沒有我的授權,你們就不能過載秋風之墩號的反應堆。”他用煙鬥的鈍端點了一下她,“你們得把我捎上。”


    “艦長,現在秋風之墩號上一定滿是洪魔和聖約人,這——”


    格雷福斯上前一步,“長官,渡鴉火力小組很樂意執行護衛任務。”


    科塔娜因為被格雷福斯打斷而感到有些不爽,悄悄地翻了個白眼。


    “那就這麽定了。”凱斯說道,“那是我的船,我要親手送走她。”


    ****


    兩個小時後,席爾瓦少校站在閱兵平台的一側,雙腳叉開,雙手背在身後,遙望著整片起降平台上的男女戰士們。他們在席爾瓦的指揮下,做著奪取聖約人戰艦真理與和諧號最後的準備。


    十五架女妖戰鬥機,全部從光環戰火紛飛的表麵上的不同地點匯集過來,停靠成一列,整裝待發。


    八艘鵜鶘運兵船,舷梯放下,上麵滿載全副武裝的陸戰隊員。三百三十六名陸戰隊員,手中緊握適合此次任務的武器彈藥:沒有遠程武器,諸如狙擊步槍那一類,隻有突擊步槍、霰彈槍和手雷,這些都是在近距離作戰中無往不勝的家夥,用來對付聖約人和洪魔都能得心應手。


    海軍人員,總計一百七十六名,裝備了聖約人的等離子步槍和手槍,它們質地輕盈,而且無須補充彈藥,能給這些海軍成員留出足夠的空間攜帶工具、食物和醫療用品。他們被要求盡可能地避免作戰,以便保存力量,操作戰艦。其中有些人,一個十六人的小組,他們的技能至關重要,所以每個人都配備了兩名陸戰隊保鏢。


    假使士官長和凱斯能順利完成他們的任務,那麽他們會乘坐秋風之墩號上剩餘的救生艇,和真理與和諧號在外太空匯合——但這是不可能的。


    席爾瓦希望自己安排的人手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取迴科塔娜的芯片。如果不行,還有普萊斯的人工智能艾莉。再加上海軍人員的協力,應該也能讓異星巡洋艦穿過躍遷斷層空間,迴到地球。


    他心裏早就醞釀好了一場演出,幻想著他將獲得的無上榮光,還有一篇麵向媒體的、簡短而富有煽動性的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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