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亮,好刺眼......


    我用手遮住眼睛,抬頭望去,隻見金色的太陽散發著熾熱的光芒,背後早已被汗水浸透。


    身上穿著的黃色外套被灰塵弄髒了,我用手拍了拍它,但為什麽這外套這麽眼熟呢?


    將外套脫下展開,背對著我,上麵噴有吉米·黑咲的“邊緣人”標誌。


    對了!這是媽媽的外套!


    我不禁笑出聲,卻又有點困惑——為什麽媽媽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walk...walk...walk...”人行橫道的電子催促聲傳來,一下子將我從思緒中拉迴。


    我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十字路口,地上白色和黃色的指示線縱橫交錯;路口附近開有很多商店,大大小小的霓虹招牌即便在白天也是如此明亮;抬頭看去,隻見密不透風的大廈把我團團圍住,渺小的感覺自心底湧起。


    在這座城市裏,我要去哪?


    餘光瞟到遠處的荒阪塔......對了!我要去上學!


    來到地鐵站,經過一段長長的旅程,我又迴到了熟悉的教室。裏麵空空如也,那個討人厭的田中勝男也不在。


    沒辦法,我隻好迴家。


    又一次坐上地鐵,車廂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麽......是什麽呢?


    我望向窗外,天色竟然黑得這麽快,隻留一輪圓月高掛。


    一時之間我迷茫了——接下來要去哪呢?


    我在車廂裏麵跑來跑去,這趟地鐵好像永遠也停不下來。我拍打窗戶嘶吼著、歇斯底裏地咆哮著,但世界忽然變成了黑白,聲音也像潮水般退去。


    直到......


    “大衛...大衛!聽得見我說話嗎?”驚慌又清脆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令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轉過身,看到白發少女從列車的盡頭向我跑來,她喊著:“是我啊,露西!”


    在這個黑白無聲的世界裏,隻有她是多彩的、有聲的。


    她來到我身邊,捧住我的臉,冰涼的觸感從臉頰兩旁傳來。


    “大衛,快醒過來...求你快醒過來...”她的眸子裏有淚花在打轉,為什麽呢?


    精致的臉龐在視野裏放大,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也是冰涼涼的。


    我感到她身上的顏色與聲音一齊向我身上湧來。


    “叮鈴”聲響起,地鐵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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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白圓月下,身著義體金剛的大衛和露西竄出黑煙,隨後頂著亞當·重錘的彈雨沿荒阪塔外牆滑下,重重地砸在“帝皇”的車頂。


    “我們迴來了!”大衛笑著對麗貝卡和法爾科說道。


    “歡迎迴來,兩個麻煩的家夥!”麗貝卡也笑了,小隊減員是她所不希望的。


    繁密的槍聲中隱隱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荒阪小隊和警察們的彈幕密度似乎減小了。


    露西被麗貝卡攙扶著從車頂跳下,然後鑽入車艙內。這兩天的變故和折磨已經讓她筋疲力竭,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迴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好了,該撤咯!”麗貝卡拎走後備箱裏的ma37步槍,“很高興你沒事哦,接下來想去哪?”她咧起嘴對露西一笑。


    空氣被壓縮而產生的唿嘯聲從上空傳來,打斷了麗貝卡接下來要說的話,現場一時之間竟變得沉寂。


    “不要打斷我說話啊!!”麗貝卡大叫著,舉槍朝天空的來者射擊。


    m118全金屬穿甲彈僅打出了幾發,重錘便挾裹著強大的動能來到了她頭頂。


    “貝卡!”一隻大手在電光石火間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後猛地一拉,麗貝卡被塞進了“雷神錘”的懷抱,就如清道夫一戰時的模樣。


    “轟!”重錘直接鑿穿了廣場的玻璃地麵,激起一片透明碎渣。


    濃密的煙霧撲麵而來,把地下公園的草坪、樹木、假山和巨石掩得朦朦朧朧的。


    湯米抱著麗貝卡側躺在破碎的亂石堆裏。他頭盔hud頂上的能量護盾槽全空,報警聲“嘟嘟”作響,紅光在狹小的空間裏閃爍。


    “麗貝卡!!”法爾科死死地盯住煙霧,驚慌地喊道。待煙霧變薄可以看清時,他又鬆了口氣——麗貝卡完好無損,隻是被震暈了過去。


    湯米迅速爬起,把麗貝卡往車廂裏拋去,“露西,幫我照顧一下貝卡!”


    露西一怔,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向前一撲,把麗貝卡小小的身子給接住。


    “哦?賽博惡魔?”亞當·重錘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湯米走來,“我會碾碎你,讓你知道阻礙我的下場。”


    怒火像能量護盾的電力一樣充斥於湯米的全身各處,剛剛那一下如果他再慢一點,便是天人永隔。


    “你......”


    啟動了斯安威斯坦的大衛打斷了湯米,他直直地朝重錘衝去。兩人帶著殘影在空中對峙。


    “法爾科,等下把大衛給拖開。”湯米吩咐道,法爾科的義手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僅僅一瞬間,大衛便因為大劑量使用免疫抑製劑而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免疫抑製劑用完了?我早就料到了。”重錘不屑地說道。


    【艾莉,重啟大衛的係統。】湯米撿起剛剛掉落在地的狙擊步槍。


    【收到。】艾莉開始著手侵入大衛的係統,【不要把那個保安大隊長殺了,我們需要他腦中的情報以定位剩下的信號遮蔽器。】


    湯米抬手阻止準備駭入重錘係統的露西,【我要怎麽做?】他問道。


    【讓他喪失戰鬥能力並削弱他的精神防線,我要對他的大腦進行深潛。】


    【收到。】


    艾莉成功駭入了大衛,他眼前一黑,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嗯?”重錘疑惑地看著倒地的大衛,隨即轉過身看向湯米,“嗬,你想保護這隻蟲子?”


    湯米不理他,向重錘招招手,然後雙拳前伸,擺出格鬥姿勢——他要撕碎這個保安大隊長,如果不成再掏槍也不遲。


    “混蛋!”重錘被他戲謔的態度給惹惱了,“殺了你之後其餘的蟲子都得死!”


    重錘啟動斯安威斯坦,彈指之間便來到了湯米麵前,然後一拳打出,帶起一片唿嘯聲。


    “噗”湯米左手穩穩握住他的拳頭,能量護盾閃了一下,腳底的石塊龜裂開來,發出“哢哢”的聲音。趁重錘因驚訝而愣神的一瞬間,湯米抬起胳膊......


    “啪!”清脆的響聲傳來,湯米一個大逼鬥扇在重錘臉上,他嘴巴位置的鐵口罩頓時被打飛,掉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我操你媽......”


    重錘還沒罵完,湯米飛起一腳把他踹飛,碩大的黑影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然後重重地砸在翹起的岩石上,發出“嘭!”的響聲。


    拖著大衛的法爾科和抱著麗貝卡的露西在一旁看得愣神,瞠目結舌地盯著煙霧繚繞的戰場。


    “婊子養的雜碎,竟敢戲弄我!!”重錘的咆哮聲傳來,隨後是一連串的大口徑子彈射向湯米。


    斯巴達戰士取下能量劍一抖手腕,湛藍色的等離子束噴出,“嗡嗡”的顫抖感從手上傳來。


    湯米猛地踏地竄出,圍繞重錘做圓周樣的跑動,不時利用樹木和岩石當掩體來躲避子彈,兩人的距離逐步縮小。


    “哢哢...”重錘手中槍械的子彈打空,湯米這時欺身而上,閃爍著來到他身側。


    破空聲與能量劍的蜂鳴聲連續掃過,在空氣中留下湛藍色的殘影,重錘持槍的手臂和肩膀上的火箭彈發射器應聲斷開,“啪嗒”地掉在地上。


    “你他媽了個逼!”重錘咆哮著,用僅剩的手臂揮拳打來。


    湯米側身躲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後抬腿一腳踢到他的膝蓋上,頓時金屬零件飛濺。


    支撐重錘站立的點缺了一塊,他霎時便垮了下去。湯米又是一個側踢,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腿上。


    不可一世的重錘跪在了地上,隻能抬頭仰望斯巴達戰士。


    重錘張嘴要再罵,湯米又是一個大逼鬥糊在他臉上,打得他的頭顱向一邊翻去,離手掌最近的紅色義眼被拋出眼眶,隨後落在布滿了塵埃的地上。


    湯米感到掐著的手臂又開始發力,於是他繃緊肌肉,使勁一擰——重錘剩下的那隻胳膊便像麻花一樣,連帶著裏麵的手炮被絞得不成樣子,火星和電光從胳膊上的電纜處炸開,湯米甚至能聞到裏麵的噴射的機油味。


    “整個星球的信號遮蔽器分布在哪裏?”湯米厲聲問道。


    “你他嗎的在問什......”


    “啪!”又是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那一側的臉頰凹了下去,留下一個巴掌印,剩下的那顆義眼微微凸起。


    “我的耐心有限,快說!”湯米衝他吼道。


    “我不知......”


    “啪!”碩大的巴掌再次扇在他臉上,直接把一邊臉頰上的合金片給打飛,火辣辣的痛感順著重錘的痛覺處理器傳遞給他的腦子。


    “我的耐心有限!”湯米又揚起手,作勢揮向跪著的重錘。


    重錘看著湯米的手勢忽然一縮頭——他被無止境的羞辱給打怕了,腦中殘存的生物本能驅使著他躲開。


    【艾莉,夠了嗎?】


    【唔...其實早就夠了,不過看你這麽打他我覺得挺好玩的。】艾莉隨即輕咳一聲,【把他的視覺和運動能力去除掉,我希望在強行駭入他的腦子時不被打斷。】


    【收到。】


    湯米伸手抓住重錘的腿,使勁一扯,他腹部和大腿的連接處頓時爆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火花四濺,然後被湯米扯下,隨手丟到一旁。另外的腿和胳膊也如法炮製。這樣一來,他就喪失了運動能力,成了人棍。


    還有視覺。被手套覆蓋的手指伸向重錘的眼眶,貼住周圍的人造皮膚,接著用力擠進去,伸入到眼眶內。手指收攏,牢牢抓住僅存的義眼,最後一拉一扯,細小的電線紛紛崩斷,微弱的火光閃爍,他的義眼就這樣躺在了湯米的手心。


    他將手掌攥成拳頭,而後又張開,粉碎的義眼赫然鋪在上麵。


    饒是如此痛楚,重錘也一聲不吭,隻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對了,我掃描了他全身,發現有塊反黑客硬件在他的電子脊柱裏,把它抽出來。】


    湯米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不好質疑艾莉,將重錘翻了個身,把背後露出來。


    “你要殺便殺!他嗎的折磨我幹什麽?!”重錘怒吼道。


    湯米沒搭理他,伸手貼住他的脊背,手掌用力扣住他背後的電子脊柱,把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隨即用力一扯——“劈啪”聲傳來,連接脊柱的電纜猛地繃緊,然後斷開。一條長蛇樣的脊柱就躺在了湯米的手心。


    【很好,我現在強行駭入他的大腦以搜取資料。】


    重錘感到自己後腦勺處的電子處理器的溫度迅速上升,大腦裏好像塞進去了個不斷擺動的刀片,它左衝右突的,仿佛要把腦組織給切成腦花。


    “啊啊啊!!!”比之前扯斷手臂,摳出眼珠還要劇烈的痛感從顱腔內部傳來,重錘不住地發出瘮人的慘叫聲。


    過了好一會兒,這樣的叫聲才停下來,重錘腦袋一歪,湯米頭盔hud左下角的雷達紅點消失——他死了。


    冰涼的液體感湧迴。


    【他沒撒謊,腦子裏確實沒有情報。】艾莉不屑地說道。


    這家夥真沒用。湯米踹了重錘的屍體一腳。


    “轟!”爆炸聲傳來,湯米循聲望去。


    “湯米!有一支龐大的裝甲部隊湧過來了!”法爾科朝湯米大喊著。


    斯巴達戰士看向連接著荒阪塔的牆壁,信號遮蔽器和信號放大器應該就在荒阪的地下數據中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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