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漢斯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睜開眼,和他一起看看這個世界。


    沒有她在,這個世界一點也不美好。


    不過,今晚之後,他的生活將再次迎來光明。


    金漢斯看著女人恬靜的臉。


    這麽多年,她一點兒也沒有變化。


    醒來之後,會嫌棄他老了麽?


    他往下低了頭去,在女人的臉頰上蹭蹭,柔和似呢喃的聲音道:“柳兒,醒一醒吧,你睡了夠久了,是時候醒來陪陪我了。”


    迴答他的,是僧人匆忙的腳步聲。


    他手上捧著一碗藥汁,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欲言又止。


    金漢斯沒有看到,隻第一時間伸了手去:“快,給我!”


    僧人猶豫了一下。


    金漢斯已經直接端了過去。


    藥汁散發著淡淡香氣,讓他眼中的癡狂越盛。


    他一手將女人小心的扶了起來,之後將手中的藥汁遞到了她的唇邊。


    昏迷中的女人,顯然沒有辦法喝下去。


    金漢斯將女人又平放下來,隨後自己抿了一口,用唇給她渡了去。


    “首領!”僧人低喚了一聲。


    金漢斯趁著間隙,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頓時,僧人不敢再開口了。


    眼睜睜的看著金漢斯將所有的藥汁都喂了下去。


    這是不是月落草,還無法肯定,甚至有沒有毒都不確定。


    這樣做,顯然是一場冒險。


    然而這個時候的金漢斯,沒人敢勸。


    女人喝下藥汁。


    一分鍾,兩分鍾過去。


    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像之前那麽冰冷蒼白。


    金漢斯欣喜若狂。


    他驀地握住女人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揉搓著,期待從中感受到她的體溫。


    他已經在想,待會她醒來的時候,要跟她說得第一句話是什麽。


    可是他等著等著,女人隻是臉色好了些,但半點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的身體,也依舊冰凍如初,找不到半點溫度。


    金漢斯的心跳逐漸漏了一拍,生出恐懼。


    直到,女人沉睡的身體忽然悶咳出聲,大片大片的鮮血從她的口中溢出。


    血流像是成了河,洶湧的流淌。


    她身子往上湧了湧,之後,緩慢的倒了下去。


    她重新的倒在了血泊裏,周邊鮮紅的血跡成了她最後的顏色。


    金漢斯早在她吐血的那瞬間,就震驚在了原地。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像是看到了最讓人痛苦的事情,猩紅的眼睛看向最後倒下的女人:“柳了,楊柳,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朝女人撲過去。


    身後的僧人一把將他抱住:“首領,首領你清醒一點,月落草本來就是個傳說,沒有人可以確定它真的有起死迴生的奇效。”


    “不可能,古籍的記載不會有錯!”


    金漢斯的眼中一片猩紅,臉上神誌盡失,明顯已經聽不下去任何話。


    他驀然想到了什麽,咬緊牙根:“這是株假的月落草,這一定不是真的!”


    “首領!”僧人勸誡的聲音響起。


    金漢斯卻無法再往女人的方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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