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弄了一大四小5個帳篷給狄鴻熙今晚住下。


    天色漸晚後,狄鴻熙把這一次帶出來的大家都叫到大帳篷裏,一是這裏有盆和毛巾可以擦臉,也有水喝。二是他想問問大家今天的見聞。


    剛才狄鴻熙其實就看出來他的侍衛們心情都很不錯,和剛出來的時候湧現的那種緊張氛圍完全不同。


    “今天晚上的飯真好吃。”


    “他們人也好,跟我們說了好多延壽教的事。”


    “對啊,他們每天都操練,隻要有操練一天吃四頓飯!如果沒有操練的話,一天也有三頓飯,因為他們是兵。”


    “對對對,聽他們說隻要入延壽教的話,隻要能幹活,一天就肯定有兩頓飯吃,指定餓不著你。我問話的那個人以前還是安江道大旱時候逃難的流民呢。他現在靠著當兵的月錢,在老家都能蓋房子買田了。但是他說他想先把錢存在延壽教的銀行裏,等娶個媳婦,想好今後在哪裏落腳了再做決定是不是迴家鄉去。”


    “他們的誌向可真不小,嘴上談著的都是娶媳婦、蓋房子、生孩子的事,因為他們入了延壽教,餓不著他們。所以他們都不用操心下一頓吃什麽,真是讓我羨慕得緊。”


    “你們不知道吧,我問的那幾個人,說延壽教還給發媳婦呢!”


    “你也聽說了是吧!哎呀,那是娶不到本地的,才會給你發一個倭國的女人湊合著過。他們說教裏有年紀大不好娶媳婦的,都娶了倭國女人呢,日子過的也挺美的。但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是想娶個能聽懂我說話的,聽說那邊的女人矮,我……”


    “你可別想了,你兜裏有錢嗎?就想著娶媳婦的事了,切。”


    “那延壽教哪兒來的倭國女人?”


    “說是倭國正戰亂呢,延壽教拿兵器鎧甲去換年輕女人,一整船一整船地運迴來。據說啊,偶爾還有倭國公卿的女兒流落在其中呢,有人憑運氣娶到了,知書達理還乖巧,嘖嘖嘖。”


    “呀,還有這種事呢,那可真挺美的。”


    隻要開了一個頭,今晚大家聊聽到的有關延壽教的事就聊了半宿。不過這麽能聊,也是因為狄大人沒有不耐煩,還微笑著聽他們聊,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偶爾還問幾個問題,所以大家才敢放開了聊。


    聊到最後,大家都覺得延壽教真是不簡單。以前怎麽就不知道這個教呢。


    到了大家開始有了困意的時候,有人終於問出了大家都不敢開口的話。


    “大人,我們難道……要跟他們開戰?”


    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到了狄鴻熙的臉上。但狄鴻熙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露出為難或者憤怒的表情,反而還算放鬆。


    “大家不用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周教主說了延壽教不會讓我們難做的。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大家也大概知道了,這仗應該還是會打起來。任誰能把北原打得稀裏嘩啦,哪還能忍住不對被北原打的稀裏嘩啦的興漢動手呢?對那位教主來說,一個皇位唾手可得。就算進展不順,至少也能得到半壁江山吧。


    將軍決定置身事外先看看風向,大家覺得也是個辦法,反正見識過延壽教的待遇、軍隊素質之後,他們不覺得對上人家自己有勝算。


    人家一天吃四頓飯穿鐵甲每天操練的兵,還不是把大家夥吊著亂打?


    夜已漸深,大家抱著各種各樣紛雜的想法睡去。


    等到天亮,延壽教就著昨晚的灶做好了一頓熱乎乎的早飯大家飽食之後,就要繼續上路了。


    狄鴻熙的人也跟著混了一頓,還得到了些肉幹和調味品當小禮物。


    “至此,暫別。”周宇對狄鴻熙拱了拱手。


    狄鴻熙拱了拱手,別有意味地說道:“在此祝教主一路順風。”


    周宇聽出來了一些別有不同,知道狄鴻熙一晚上過去大概已經逐漸有了些傾向,有了投自己的苗頭。


    “承狄大人吉言。我覺得,咱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那答應你的500副鎧甲到時候也得給你嘛。”


    狄鴻熙連道慚愧,但他還真沒推辭。500副鎧甲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大數字。


    鎧甲一副幾十貫錢,按當初便宜的時候算都要上萬貫。等到戰亂一開始,到處都是買鎧甲的,一副鐵甲的價格忽然飆升到上百貫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物以稀為貴。


    而且就算有錢你都還沒地方買去。


    興漢規定民間私藏鎧甲和弩者死罪。可那是朝廷威望最盛的時候才能辦得到的事情。等到內憂外患之後,哪裏還有人遵守這種事。大家有本事造鎧甲的造鎧甲,沒本事的也要買些弩機來用。


    就說延壽教造了無數鎧甲和弩機,就因為實力強大,沒人敢惹,大家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都不敢在這方麵對著延壽教找事。


    狄鴻熙還考慮到,如果周宇說的是真的。京城裏的軍備工坊其實現在是拿著錢跟延壽教買貨,那到時候真的開戰,軍備工坊忽然什麽都拿不出來,那主官的人頭怕是都要立刻落地。


    那這500副鐵甲,到時候在戰亂中隻怕比黃金都珍貴。


    狄鴻熙掉頭往自己的昭義軍奔馳而去,他現在就要迴去下命令不許士兵阻止延壽教經過昭義軍的領地,避免發生意外衝突,到時候鬧成誤會不好收場。


    周宇也比較滿意。他花力氣說服狄鴻熙來穩住昭義軍的做法,除了不願意和大家心目中的抗虜英雄們作對之外,也有一種讓其他興漢臣子們“效仿”的意思。


    昭義軍都不攔著周宇而是袖手旁觀事態發展,那他們大可以有樣學樣。


    如果他們對胡人如此,周宇是會感到十分不齒的。但如果他們對延壽教如此,周宇就會十分高興,今後雖然不會再用這些“不夠忠誠”的興漢前臣子們,但也不會吝嗇給他們一些富貴,讓他們有一個好下場。


    起碼,他們在史書上的名聲不會太難看。


    延壽教的軍隊輕鬆通過了昭義軍的領地,沒有受到阻攔。


    如果說興漢的堡壘是興漢這個步兵的盾,那麽昭義軍就是興漢這個步兵身上的護甲。


    現在周宇的軍隊通過了昭義軍的領地,等於已經輕鬆穿過了盾和護甲,如果願意的話,可以隨時把劍刃刺進興漢的身體裏,讓他身受重傷。


    但周宇當然不會這麽做。


    身受重傷的人會血流一地,因為掙紮還會弄得一片狼藉,周宇嫌慢慢收拾很麻煩。


    他寧願等到可以隻要一招就能把京城這個興漢的腦袋弄癱瘓的方法,更快更幹淨,最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就改朝換代了最好。


    周宇從昭義軍的領地路過,然後沒有繼續南下踏入中京道,到京城旁邊去“耀武揚威”,而是往東走進入了河中軍的領地。


    在周宇抵達河中軍領地的時候,京城終於收到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消息。


    興漢國的大敵,正在進行國戰,大家絞盡腦汁不想讓它攻下城堡的那個北原國,忽然就這麽沒了?


    滅了它的人竟然還是延壽教?


    可是距離延河道上報延壽教出兵北原才多久,當時朝堂上還慶賀延壽教和北原兩個興漢的心腹大患互咬起來了。


    沒有一個人看好延壽教能在草原做什麽事,在他們看來,周宇大概率是追不上胡人騎兵,然後灰溜溜地後勤耗盡終於迴來的。


    小概率是被胡人擊敗之後大敗而歸。但周宇已經打敗過胡騎兩次,他對付胡騎確實有一套,所以胡人想要擊敗他是小概率事件。


    延壽教能贏?沒有任何概率的。


    而朝廷此時還在為延壽教能不能不交夏糧夏稅的事情正在吵呢。畢竟人家都出兵北原了,不交夏糧夏稅就當是軍費嘛。隻要秋糧秋稅能交上就好。


    可就是有人非要說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該交多少交多少,進攻北原是延壽教自己的事情,說不定就是說書人口中的男輕女愛的私人恩怨而引起的。朝廷沒有道理為了這種事開不交糧稅的先例。


    要不是朝廷國庫實在拮據,已經到處在挪用庫存,興漢皇帝劉承曜是不想催促延壽教交糧交稅的,他都巴不得延壽教能把北原打痛一點,讓他們在前線抽調軍隊迴去剿滅延壽教最好,讓永定堡和中興堡能多堅持堅持。


    可周宇出征和作戰的效率太快,到現在也就一個半月的時間,朝廷裏還在吵延壽教交不交夏糧夏稅的事情,延壽教已經拿下北原還在迴來的路上了。


    以至於大家都懵了,然後紛紛質疑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沒有人相信延壽教把北原皇室都抓了,還占了北原的首都,而且把興漢的堡壘都占了……


    包括興漢最後的兩堡:永定堡和中興堡。


    由於覺得太離譜,所以劉承曜緊張了一下之後就放鬆了下來:“這怕不是哪個說書人編的故事,被人聽到之後當真了,以至於都傳到朕的耳朵邊來。真真令人發笑。”


    信這種事?不可能信的,信不了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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