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拍賣師將“至秦”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包廂裏所有人的視線便都集中在了柳臻頏的身上。


    申超直言不諱:“大師,這是你的作品?”


    “是啊。”柳臻頏點頭,也不需要他們問,便主動解釋著:“這扇長城江河屏跟當初那扇花鳥魚蟲屏是一起繡出來的,隻不過我更喜歡這一扇,就留著沒有賣。”


    “那你怎麽舍得拿出來拍賣了?”


    “因為我窮了嘛。”


    柳臻頏攤攤手,巴掌大的小臉滿是無奈。


    她被蕭時催著要開分店,要開新店,要做各種投資,現在還要控股柳浥輕的鑫茂公司……


    雖說這些事情都不用她做,文件也不需要她看,但錢她要出啊。


    她可窮可窮了。


    沒有辦法,就隻能出賣家底了。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略略有些想笑。


    在他們的認知中,如果柳臻頏真的沒錢了,隨便給他們在場的誰說一聲,便都能夠得到支持,可她偏生自己支撐,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


    他們不解他們的,而柳臻頏卻看著正在被激烈爭搶的屏風,略略有些沉思……


    她當時繡花鳥魚蟲屏時用的是一種針法,繡這扇長城江河屏的時候用的是另外一種針法。


    當初並沒有在意,可現在放在一起想想,完全可以將兩種針法相互融合,形成一種新的針法……


    就在柳臻頏思索的時候,瞿嘯爵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低聲詢問:“怎麽了?難不成是舍不得你的屏風,那我幫你拍迴來,好不好。”


    說完,他便去拍身側的按鍵。


    屬於他們的包廂就亮起了燈,同時瞿嘯爵平和又暗藏壓迫感的嗓音便通過麥克風響了起來:“三千五百萬。”


    “三號包廂出價三千五百萬,還有沒有比……”


    拍賣師烘托氛圍的話還未說完,未關的麥克風裏便傳來女人有些嬌嗔又有些埋怨的嗓音:“你為什麽要出價啊,這屏風一點都不好。”


    她兩年前的作品。


    如果她想出來新針法的話,那以前所有的繡品在她心中的地位便全部一落千丈了。


    瞿嘯爵低笑了下,嗓音收斂,全部都是寵溺:“這不是瞧著你想要嗎?”


    “我一點都不想要啊。”


    她賣出去的東西為什麽要花錢再買迴來?


    這不是將錢從左口袋放進右口袋嗎?


    而且還要再掏一筆拍賣費給拍賣行。


    她又不是個傻子,不幹這虧本的買賣的。


    直到華清伸手幫他按了下麥克風,瞿嘯爵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沒有將其關閉,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從旁抽了張柔軟的紙幫她擦拭了下沾在嘴角的餅幹渣:“那你盯著台上的屏風那麽長時間?”


    “我在考慮新針法啊。”


    柳臻頏仰臉解釋著:“我已經有點思路了,隻要讓我迴去再琢磨琢磨,我想我就能夠研究出來了。”


    三麵繡。


    絕對價格賣得比現在還要高。


    這般理所當然的迴應,令旁邊三個人麵麵相覷了眼。


    申超更是誇張的捂著心口,倒在沙發上:“我的天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們是來這花錢的,大師來這不僅大筆的賺錢,還看一看就能想出一種新針法,賺更多的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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