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股巧勁的作用下,數顆骰子相互碰撞,在沒有翻轉的情況下排列整齊……


    六六六!


    當三枚骰子湊在一起,整個世界突然靜止。


    是的,不是安靜,而是靜止。


    所有饒動作瞬間停頓,唿吸聲、走動聲、碰撞聲全部消失,漫塵霧凝固半空。


    然後,一股意念在我腦海裏迴蕩:遊戲結束,你贏了。


    我贏了?


    似乎有什麽不對……


    沒錯,我獲得六六六至尊組合,贏得了這一局,而王炮排名第四,輸掉三個籌碼,直接出局。


    但按照黑影原先宣布的規則,最後獲勝的人,應該是籌碼剩餘最多的人。


    誰籌碼最多?


    曾妮福!


    難道是曾妮福強行更改規則,導致了什麽變化?


    這時候,那一股意念又在我腦海裏迴蕩: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好吧,那我就躺贏了。


    真真正正的躺贏。


    下一個瞬間,一股幹澀、腥臭,卻充滿生命活力的空氣湧進了我的肺部。


    唿……


    我猛地睜開雙眼。


    五體四感,全部迴歸。


    張望四周,隻見赤雲飄渺,際泛白,隔著一堵土牆,有股淡黃旋風在路上不住打轉。


    院子還是那座院子,但一切恍如隔世。


    蠻頭、皮骰、黑影、王炮、曾家姐妹統統不見了,隻剩下我,還有那個機關木海


    雖然早就下了判斷,昨晚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夢,但現在這麽一看,我心裏不免嘀咕:該不會是……夢遊?


    還真有這種可能。


    嗯,得去找王炮他們問問。


    幹就幹,正準備動身,忽聞吱呀一聲,院子隔壁的房門打開了,王炮打著嗬欠,伸著懶腰走了出來。


    “老王。”我和他打招唿,“昨睡得咋樣?”


    “還校”王炮帶著很明顯的黑眼圈,“就是做了個惡夢。”


    “哦?什麽惡夢?”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不記得了。”王炮。


    我都懶得再去問曾家姐妹了,估計她們也是這麽一種情況。


    昨晚上,他們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加入了月光遊戲。


    他們當然是配角。


    那麽我呢?


    我才是這場戲的主角?


    雖然我覺得自己也有那麽些當主角的潛質,但人貴在有自知自明,我既非絕世高手,也不是什麽武林大豪,更沒有無緣無故被無數無腦人士無恥針對的無盡裝逼打臉體質。


    為什麽是我?


    任何事情,總有個前因後果。


    “對了,老王,這個院子是誰的?”我又問。


    “客人,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敢跑裏麵去?”王炮笑著,“裏麵這位爺可是方圓百裏聞名,人稱鐵麵無私包……工頭!”


    “包公骰?”我訝異道,瞬間想起昨晚的遊戲。


    “當然隻是外號。”王炮,“因為他力氣大,幹活麻利,很多修牆蓋房的事情都拜托他去做,久而久之,就有了這麽一個外號。”


    原來是這麽一個‘工頭’。


    “聽你,蠻頭就是這個包工頭買給你的?”我順勢問道。


    “我有告訴你嗎?”王炮有些愕然。


    仔細一想,他告訴我這個事情的時候,應該已經處於迷夢狀態。


    “老王你記性可不太好啊。”我打著哈哈,“據你這麽,這位包先生還真是奇人呐,我正想拜訪拜訪。”


    我有種預感,在王炮和曾家姐妹這裏,恐怕問不出什麽實在情報,唯獨黑影那兒,興許能有些收獲。


    “兄弟,我並不姓包。”一把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熟悉的聲音。


    迴身一看。


    黑影!


    啊……不對……


    黑人!


    我從未見過如此黑不溜秋之人。


    黑到什麽程度呢?


    隻要他把眼睛一閉,往地上一躺,不仔細看的話,你很容易把他當成影子。


    錯不了,他正正是昨晚那個黑影——由於月光朦朧,所有東西都顯得特別不真實,看起來就更像影子了。


    “在下裘飛。”黑人拱手道。


    “先生不是九十九州人氏吧?”我迴了禮,問道。


    “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黑人,“我本名阿拉戈?裘拉?嘎第什?菲拉索索普,早年間家鄉被戰火波及,我和族人一路遷徙,最終到了九十九州之地——其後,我的族人再度離開,唯獨我留了下來。”


    一個外國人獨自在九十九州生活,其中的艱難困苦,不用親眼看見也能感受一二。


    “裘先生孤身留下,必然有重大緣由罷?”我忍不住打聽了一下。


    “往事不堪迴首,不提也罷。”裘飛擺擺手,“不過兄弟既然來了,進屋坐坐,我們好好談談。”


    感覺他有事情想問我。


    當然,我也有事情想問他,於是欣然進屋。


    屋子裏陳設簡陋,倒是有一套異常精美的白瓷茶具。裘飛放一撮茶,熱水澆上,香氣氤氳。


    裘飛問了我一些陵州以外各個地方的情況,看情形,他原本住在其他州府,由於某種原因才搬來陵州的。


    我把旅途中聽到的一些傳聞告訴他,他大概是沒聽到想要的消息,神情有些落寞。


    一盞茶喝完。


    “兄弟,你應該很奇怪,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吧?”裘飛終於進入了正題。


    我趕緊點頭。


    “我也覺得很奇怪。”裘飛,“其實對昨晚的事情,我的印象非常模糊,隻是依稀記得有一股意念在催眠我,讓我對付你。”


    我眉頭一皺。


    按裘飛的法,昨晚遊戲的幕後黑手果然在針對我。


    “那你對這個‘意念’,有沒有什麽頭緒?”我問。


    “我不知道這股‘意念’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不過我在這裏住了十年,每年的月圓之夜,都能感受到這一股意念。”裘飛沉吟道,“隻不過這麽多年了,這股意念還是第一次幹出這麽奇怪的事情——很明顯,這件事和你有關!”


    “以裘先生的本事,不可能一無所知吧?”我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同樣是夢中入局,王炮完全忘記了夢裏的事情,裘飛卻能有相當程度的記憶——他究竟是什麽人?


    “沒錯。”裘飛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我之所以隱居在這裏,很大程度就是為了這股‘意念’背後的秘密。”


    “什麽秘密?”我頓時來勁了。


    裘飛歎了口氣:“事情,還得從十年前的中州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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