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硯這句話一說完,眾礦工便扭過頭,滿臉殺氣地看向驅趕他們的臨淵人。


    眾臨淵人:“……”


    他們剛才在下麵看了半天的熱鬧,弄到現在,他們一下子就變成了熱鬧。


    這一次來攻開城的兵馬,有多半都是各家的礦工,真正的臨淵人隻占了不到三成。


    之前是因為礦工們有約束,被趕過來送死和湊數,他們不敢不從。


    現在他們身上的枷鎖徹底砍掉,擁有自由身,能拿到努力挖礦的工錢,殺臨淵人還有錢賺。


    這對於早就窮瘋了的他們而言,擁有巨大的誘惑。


    當他們的刀鋒轉過頭對著眾臨淵人時,臨淵人的心裏生出了恐懼。


    臨淵帶隊的首領怒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他身形高大,看起來十分強壯,手裏握著大刀,極有威懾力。


    眾礦工看著他,心裏又有些犯怵,畢竟他們想要錢,卻也想活著。


    他們之前隻是普通的百姓,打仗殺人這種事情他們原本也就不擅長。


    就在他們的心裏萌生退意的時候,一支利箭從城牆上飛了下來,直接將那個首領一箭穿喉。


    眾礦工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死鳥朝天!”


    “一個臨淵人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夠我娶個婆娘了!兄弟們,幹死這群臨淵人!”


    有人拿起手裏的武器朝臨淵人砍了過去,有鮮血濺起。


    血最能催化人血性的東西,那些礦工頓時就跟瘋了一樣朝臨淵人砍了過去。


    刹那間,攻城的大軍從內部一分為二,在開城外打得不可開交。


    沐雲修全程觀看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棠妙心之前說她很擅長分化他們的時候,沐雲修還在想她會怎麽做。


    今天整件事情的發展非常有她的風格:不太正經,效果卻奇好。


    他作為統領全局的人,知道此時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於是沐雲修便命人打開城門,除了看守城門的少數士兵外,餘下的全出去幫礦工殺臨淵人。


    方才礦工們和臨淵的士兵一交手,弱勢立顯。


    他們因為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從本質上來講還不是合格的士兵,隻是憑著一腔血性去做這件事情。


    這樣打起來,就算他們人多,也沒有太多的勝算。


    再則這些隻是秦州的普通百姓,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送死。


    有了開城守軍的相助,再加上多於臨淵兵馬好幾倍的人數,那些臨淵士兵被人按在地上暴打。


    臨淵士兵:“……”


    他們心裏鬱悶極了!


    他們就沒有打過這樣的架!


    桑硯等親衛也加入了這一次的戰場,他們的武功最高,收割臨淵人性命的速度最快。


    桑硯在連殺了十餘下臨淵人後,對跟在他身邊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的礦工道:“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


    那個礦工愣了一下,桑硯衝他眨眼睛:“割下來換錢!”


    那礦工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眼裏滿是欣喜,立即拿著刀去割還沒有死透的臨淵人的腦袋。


    戰場上的功勞一向都是用人頭來算,畢竟不用人頭算了沒法說得清人是誰殺的。


    桑硯看到那礦工的舉動笑了笑。


    這些礦工大多都十分貧窮,棠妙心發的銀子也是從用世家的家裏拿的。


    用他們的銀子補貼這些窮困的礦工,殺臨淵人不過是一個名目罷了。


    他們不會什麽武功,通常都是好幾個人打一個臨淵人,殺了之後,他們約定拿到銀子後平分。


    因為殺臨淵人有銀子可以拿,眾礦工跟瘋了一下,逮著臨淵人就砍。


    沐雲修原本還擔心礦工們會吃虧,現在看到跟追在臨淵人身後像打狗一樣的礦工,他的心情就略有些複雜。


    在他的記憶裏,戰場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這一次這樣子,似乎也隻是因為棠妙心插了一下手……


    沐雲修輕輕吐了一口氣,知道戰場上的事情有桑硯在折騰,不太需要他操心。


    反倒是開城裏的事情更需要他操心,畢竟沒有人知道裏麵還有沒有臨淵的奸細。


    那些世家大族們就算家主死了,還有其他人在,他擔心他們會趁機生事。


    這些事情都需要早做防備,真的等爆發後再來壓製就會來不及。


    沐雲修果斷地從城樓上下來,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有人問他:“沐大人,是不是隻要殺一個臨淵人,都能有十兩銀子的賞金?”


    沐雲修看了一眼那個人,發現隻是一個尋常百姓。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開城裏忙來忙去,已經有很多百姓認識他。


    沐雲修怕這事引來其他的麻煩,他十分謹慎地問:“城裏還有臨淵人嗎?”


    那人點頭:“上個月有人在我家隔壁租了個房子,他住進來之後,總有人三三兩兩地過來找他。”


    “他們說是來開城做生意的客商,但是我聽他們說的話,分明是臨淵話。”


    沐雲修的眸光微動,淡聲道:“如果你們把了擒住帶過來,並能證明他是臨淵探子的話,可以獎十兩銀子。”


    那人一聽這話立即就激動了,他忙道:“我現在就喊我兄弟去抓人。”


    沐雲修叮囑他:“臨淵的探子很可能有厲害的武器,你們抓人的時候千萬要小心。”


    那人忙道:“沐大人放心,我心裏有數。”


    沐雲修看他興高采烈地往迴跑的樣子,心情略有些複雜。


    秦州的百姓似乎和戎州的百姓有些不一樣,他們看起來似乎要更虎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秦州被臨淵欺負了多年,正常的秦州人不說對臨淵人恨之入骨,那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寧孤舟這幾年帶著秦州人打臨淵人,他團結所有能團結的力量。


    他沒事就讓林如風寫臨淵欺負秦州的話本,將百姓對臨淵人的仇恨拉到最大。


    之前百姓們不太敢對臨淵的探子動手,是因為沒有大的利益,又怕受傷。


    眼下他們發現殺臨淵人有銀子可以拿,難免心思浮動。


    隻是沐雲修還是有些不放心,帶著幾個侍衛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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