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恭聲迴道:“是師父傳給我的。”


    李秋水失聲道:“你見過師兄?”


    不待魏武迴答,又連忙問道:“師兄還好嗎?”


    魏武神色黯然道:“師父已經仙去。”


    他懷裏抱著大美人兒巫行雲,神色悲傷,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有點類似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勸屠夫不要殺生。


    “師兄走了!”


    李秋水美眸中滿是悲傷,半晌後問道:“師兄走之前,可有什麽話留給我。”


    魏武輕聲道:“有。”


    李秋水原本黯淡的雙眸瞬間明亮起來,激動道:“師兄說了什麽?”


    魏武鬆開巫行雲,將手深入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畫軸。


    “師父說,他從未怪過你,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師兄~~~”


    李秋水聞言,頓感肝腸寸斷,不由失聲痛哭。


    巫行雲沉默不語,罕見地沒有趁機諷刺挖苦李秋水。


    她看到魏武手中的畫軸,伸手拿了過來,緩緩展開。


    初看時,巫行雲眉頭緊鎖,片刻之後,她美眸綻放出絢麗的光彩,不由大笑起來。


    “哈哈哈……


    不是你!


    不是你!


    原來師弟喜歡的不是你!”


    李秋水頓時止住哭聲,身形一閃,猶如鬼魅一般,一把將畫搶了過去。


    巫行雲並沒有反抗,不然李秋水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把畫搶迴去。


    李秋水看向魏武,問道:“這畫是你師父留給我的?”


    魏武輕聲道:“是。”


    李秋水瞪了巫行雲一眼,展開畫卷,抬手輕輕撫摸畫卷上的自己。


    她能清晰感覺到,無崖子畫這幅時的溫柔與愛意。


    李秋水淚流滿麵,眼中滿是悔恨。


    “師兄,如來你如此愛我!


    我錯了!


    我錯了!


    ……”


    巫行雲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秋水,譏諷道:“賤人,你仔細看看,那畫中的人真是你嗎?”


    李秋水將畫抱在懷中,不屑道:“不是我,還是能你!”


    巫行雲也不氣惱,語氣帶著一絲憐憫,淡淡道:“你再仔細看看。”


    李秋水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展開畫卷,仔細看起來。


    片刻之後,她身子不由晃了晃,失魂落魄道:“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師兄,你騙我騙得好苦啊!”


    巫行雲怕魏武不明白前因後果,柔聲解釋道:“李秋水有一個妹妹,名為李滄海。


    滄海比李秋水小十餘歲,但兩人相貌相差無幾。


    不過滄海左眼旁有顆小小的黑痣,笑起來的時候有酒窩。”


    魏武裝模作樣地感慨道:“也許師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滄海師叔。


    不然也不會在臨終之前,讓我將畫卷交給嶽母。


    造化弄人啊!”


    巫行雲唏噓道:“我與李秋水從情同姐妹,到生死仇敵,全因師弟。


    結果到頭來,師弟喜歡的並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李秋水使壞,讓我走火入魔,每三十年便功力盡失,返老還童一次。


    而我也在她最引以為傲,最在意的臉蛋上,劃了十幾刀。


    到頭來兩敗俱傷,造化弄人啊!”


    李秋水聽到魏武的話,心中悲傷大減。


    也許真如魏武說的那樣,無崖子也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李滄海,不然怎麽會在臨終前,讓魏武將畫像交給她呢?


    她與巫行雲鬥了一輩子,可到頭來,兩人都是輸家。


    真的是造化弄人!


    巫行雲與李秋水看向對方,眼中沒有仇恨,隻有無盡的感慨唏噓。


    這一次對視,讓雙方幾十年的仇恨消弭於無形。


    李秋水輕聲喚道:“師姐。”


    “嗯。”


    巫行雲輕輕應了一聲,柔聲道:“師妹,對不起,我不該毀了你的臉。”


    不愧是師姐,主動認錯。


    大度!


    “是我咎由自取,不怪師姐。


    當年若不是我使壞,師姐也不會走火入魔。”


    李秋水解開麵紗,隻見傾國傾城的臉上有十幾道猙獰恐怖,猶如蜈蚣一般的刀疤。


    看來巫行雲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不然李秋水臉上的刀疤不會如此醜陋。


    要說這師姐妹二人很有意思,明明都有機會殺死對方,但她們誰都沒出手。


    巫行雲走火入魔之時,李秋水沒上去,趁機要了巫行雲的命。


    後來巫行雲有機會在李秋水臉上劃上十幾刀,卻偏偏沒有在李秋水喉嚨上來一刀。


    相愛相殺,也就如此。


    巫行雲看著李秋水臉上的傷疤,眼中滿是愧疚。


    李秋水笑了笑,摸著臉上的刀疤,輕笑道:“師姐,我臉上這點傷比起,你每隔三十年就算要散功一次,根本不值一提。


    要愧疚,也應該是我愧疚。”


    巫行雲語氣中滿是自責,“師妹,我很清楚,你最在意自己的容顏,


    我……”


    魏武握住巫行雲的手,輕笑道:“嶽母,我有辦法治好你臉上的疤痕。”


    “真的?”


    李秋水與巫行雲眼中滿是驚喜,異口同聲問道。


    不愧是親師姐妹啊!


    魏武自信道:“真的!”


    有神級醫術傍身,治好李秋水臉上的疤痕,對魏武來說易如反掌。


    巫行雲眼神炙熱地看著魏武,問道:“魏郎,現在就可以醫治嗎?”


    李秋水雖然沒說話,可她眼中卻滿是期冀與渴望。


    這醜陋的傷疤已經跟著她幾十年了,若是可以,她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這些傷疤。


    “可以!”


    魏武用力握了握巫行雲的手,用力點了點頭。


    “嶽母,你閉上雙眼。”


    李秋水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閉上雙眼。


    魏武一招手,一旁的溫暖浮起一個人頭大小的水球。


    水球晶瑩剔透,純潔無瑕,比天下最純淨的水晶還要清澈。


    魏武在溫泉裏遊過泳,這水也算是他的洗澡水。


    用洗澡水給自己的嶽母治病,多少有點不地道。


    即便李秋水知道這是洗澡水,也會毫不計較。


    能將她的臉治好,別說是洗澡水,就是再過分一些,她都可以接受。


    有些東西一旦被當作藥,就不會感覺髒了。


    例如中藥中的夜明砂,其實就是蝙蝠的糞便。


    白丁砂是麻雀的糞便。


    望月砂是兔子的糞便。


    龍涎香,聽上去高端大氣上檔次,其實是鯨魚的糞便。


    最狠的還是金汁,是人的。


    魏武一指,水球飛向李秋水,然後將李秋水的頭包裹起來。


    饒是巫行雲見多識廣,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對魏武投去崇拜的目光。


    魏武神色淡然,緩緩抬起胳膊,十指在飛快跳動,好似操控傀儡的傀儡師。


    隨著魏武手指跳動,原本透明的水球之中,浮起一抹血絲。


    接著血絲越來越多,最後整個水球變成了血紅色。


    而魏武的十指,也跳動的越來越快。


    一炷香過後,魏武身形一晃,來到李秋水麵前,雙掌貼在血紅色的水球之上。


    同時,他眼中閃過一抹金光,瞳孔處多出兩個金點。


    黃金瞳開啟。


    魏武將靈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到水球之中。


    隨著靈氣的輸入,原本血紅色的水球開始漸漸變淡,直到變成最開始無瑕的透明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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