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蕭鈺依舊不肯派謝震禦敵。”


    沈慈若拿出書信遞給蕭瑾。


    蕭瑾看也沒看那信件,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


    他挑眉譏笑道:“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寧願死也不願意看著我搶走他的皇位,想必謝震這時候應該極為心寒吧,可惜了,跟著岐山王和楚國打了一輩子,最後卻要眼睜睜看著夏國的江山淪陷,而他卻連出戰的資格都沒有。”


    “王爺,大敵當前,郡主希望你們能暫時放下矛盾禦敵。”


    “皇姐糊塗了,我和蕭鈺放下矛盾也禦不了敵。”


    “那我們還要不要按計劃行事?”


    “當然要,本王謀劃了這麽多年難不成就這樣算了,蕭鈺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上,等我殺了他坐上皇位,再死也不遲。”


    蕭瑾對蕭鈺的恨意已經深深刻在了心裏,不將蕭鈺挫骨揚灰難消他心頭之恨。


    沈慈若看著蕭瑾眼中瘋狂的恨意,還是忍不住勸道:“王爺,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先走,以後再圖大業。”


    “阿慈,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等楚國打下京城我們還有什麽大業可言,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蕭鈺,必須死。”


    “既然王爺想好了臣就不再說了,那就趁著蕭鈺現在人心盡失,王爺正好打著禦敵的名義造反,想必有些官員會倒戈支持王爺。”


    蕭鈺這一次的固執實實在在給了蕭瑾一個好機會。


    “你去告訴謝震,就說本王支持他上前線禦敵,隻要他願意放本王離開金陵,本王登基了就將兵權交給他。”


    “是,臣這就去。”


    沈慈若來到謝家,謝震原本不欲見他,現在他為了兩國戰爭之事心焦不已,哪有心思見沈慈若。


    謝震已經打算進京去見蕭鈺了,無論如何他都要上戰場去。


    本以為沈慈若等了一兩個時辰肯定沒耐心走了,結果等謝震出門之時發現沈慈若居然還站在門口。


    謝震這才問道:“找老夫何事。”


    沈慈若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溫和地笑了笑道:“謝大人可是要出遠門?”


    沈慈若猜到了謝震此行是要去京城。


    謝震眼神淩厲地望著他:“祁王又想做什麽。”


    “謝大人誤會了,王爺是想幫謝大人,別無他意。”


    “幫我?現在國家危難之際,他能老老實實地待在王府別添麻煩老夫就謝天謝地了。”


    “謝大人,下官提醒您,您現在即便去京城也見不到陛下,甚至可能出不了金陵。”


    “你這是何意?”


    “可否進去說,有些話在這裏可說不得。”


    沈慈若的話讓謝震神色變了。


    最後還是帶著沈慈若去了書房。


    “你把方才的話說清楚。”


    “謝大人,你現在是陛下懸在王爺頭上的一把劍,陛下不希望你離開金陵,想必陛下的聖旨不久就要到了,你想求陛下放你上戰場是不可能的。”


    謝震雖是個武將,可他不傻,沈慈若一句話就讓他明白了蕭鈺的用意。


    此前他被派來金陵始終升不上去,謝震本以為是皇室忌憚他岐山王舊部的身份,所以才將他一直壓在金陵無法升遷。


    這次他也以為蕭鈺是不放心將兵權交給他,擔心他趁機謀反。


    誰知道最終的目的居然是因為蕭瑾。


    “沈慈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這話就是明晃晃地說蕭瑾要謀反了。


    沈慈若一點都不緊張,他反倒笑著道:“謝大人別緊張,我既然來告訴你就說明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無論你知道與否都改變不了王爺的心意,如今陛下所有的兵力都用在邊關禦敵了,王爺隻需要十萬大軍就能打下京城。”


    蕭瑾瘋狂斂財為的就是養軍隊。


    謀劃了這麽多年願意為他效力的官員不少,為首的就是以王妃容靜娘家為首的世家容家,除此之外還有些被打壓的武將,京城朝堂之上也有他的人。


    唯一的阻力就是謝震這個厲害的金陵守城將領,蕭瑾如果和他硬碰硬勢必損失慘重,若是能合作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沈慈若對謝震拋出了誘餌:“王爺說了,陛下不能給你的,他可以給你。”


    謝震皺了皺眉。


    他聽懂了沈慈若的意思。


    可他難道真的要與虎謀皮嗎?


    若是蕭瑾事後反悔不認賬又該如何?


    沈慈若仿佛猜到他在想什麽,又繼續說道:“謝大人您大可放心,我家王爺不是出爾反爾之人,如果不派大人您去禦敵他就算得到了皇位也坐不了多久。”


    “到時候王爺起兵也是用禦敵的名義起兵,為了得人心他隻能支持大人,這是一件雙贏的事。”


    “謝大人若是執意和王爺打起來,隻會兩敗俱傷,還會讓楚國坐收漁翁之利。”


    “畢竟王爺打到京城奪了皇位,這天下依舊是姓夏的,江山也還是夏國的,楚國就不一樣了,孰輕孰重,謝大人仔細想想。”


    一個是家裏兄弟之間的矛盾,隻是一家之主換哥哥還是弟弟的區別。


    一個是外人打進來,家裏財產全都歸了別人,連姓都得改了,這是多大的損失和屈辱,前者和後者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謝震終究是動搖了。


    他抬眼道:“容我考慮一番,若是陛下真的下旨了,我再迴你。”


    “謝大人,戰機可不容延誤,沒有那麽多時間考慮,邊關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


    “我有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謝大人請說。”


    “我的女兒謝雨凝還在陛下手裏,一旦我站在祁王這邊,陛下豈會放過她。”


    “這個謝大人不必擔心,謝小姐一定會平安無事地迴到您身邊。”


    “我女兒什麽時候迴來了我什麽時候再迴你。”


    這是謝震和祁王談的條件。


    一是謝雨凝平安。


    二是兵權。


    沈慈若將這一切如實告訴了蕭瑾,蕭瑾即刻修書給了蕭姿儀。


    在兩個弟弟之間,蕭姿儀還是選擇了蕭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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