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訕訕然一笑,“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可沒那麽多深謀遠慮……老實說,今天梨子真給我驚到了。”


    “梨子對朋友沒二心的,你不用怕他。”楊燁說道。


    “跟他朝夕相處的小靜、水藍,包括蘇映雪、利器他們,肯定對梨子的了解還要全麵得多,但我們觀察到的現象……”張玉強說著微微皺眉,似乎推敲了一下用詞遣句,接道:“就目前看來吧,梨子要征服天下,能力上毫無疑問,誰也擋不住他,因為他所掌握的手段,顯然跟當前文明不是一個科技樹上長出來的。而阿火提起過,目前還能限製他的,隻有他的母親,也就是蘇映雪,對嗎?”


    楊燁微笑道:“梨子是這麽說的沒錯,但這迴事可不好說,他到底顧忌映雪嫂子幾分,那隻有天知道了。”


    “母親跟情人讓梨子選的話,你們猜他怎麽選?”蔣濤忽然插了一句。


    “他情人可不止一個,這小子花心著呢。”楊燁打趣,隨即略為正經了點,說道:“梨子這性格,總想把一切都照顧到,他身邊的人啦,愛人、親人不用說了,包括朋友,昔日的老兄弟之類的,他總想著對大家夥兒都能有個交代……不是交代!總之得體現點兒價值吧,比如他還記著我。”他說著坐迴椅中,左右拍了拍腿。


    “不是天知道,是梨子自己知道。”張玉強忽然說道:“感情這東西,不是靠精算師算出來的,何況我們這些普通人,他顧忌母親的程度,取決於他的孝心,這個暫且不論。而梨子的行為,更取決於時局的發展,時局說來太寬泛,生活環境吧,國際社會的政局異動吧,或者說人類文明的演進,時局始終是動態的,不可能恆定不變,這一點我猜梨子會想到,但隻看他這態度,卻不會深想。他說是要過田園牧歌式的舒心小日子,可世界上哪有這種日子讓他過?更由於他這個人的存在,無形中已然成為時局變化的關鍵要素。”


    “張大哥你也夠繞的,扯這些有什麽意義呢?”蔣濤打岔道。


    楊燁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他的存在……如果梨子不存在呢?他那會兒失蹤了一年多,時局也是跌宕起伏的,咱們身為東國人士,親身感受尤其突出。”


    蔣濤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在褲兜裏摸煙盒,打開一看卻是空的,楊燁掏出煙盒來抖了一根遞過去,又轉給張玉強,三人分別點燃細雪茄,一時間室內煙霧繚繞,清香馥鬱,俱各沉默不語。


    “我們住一起……在錢貓家附近居住,還有常晗、隨心、憶終年、隨便死、無痕、大雨,多拉點朋友住在一塊兒……”張玉強隨口說話,既莫名其妙又有些語無倫次。


    楊燁訝然道:“你至於嗎?”


    蔣濤臉色略見惶惑,繼而蹙眉不語。


    “至於!”張玉強加強語氣,說道:“梨子會動起來的,他不可能永遠坐壁上觀,發他的清秋大夢!不管由哪一方主動啟釁,梨子的宣戰對象,將是整個人類文明!而這一點,是蘇映雪也控製不了的,因為到了那個時候,蘇映雪已被綁在他的戰船上……咱們要找利器好好談談,這些相關的後續問題,他斷定比我們三個看得還要深遠。”


    …………


    事實證明,張峰比他們考慮的時間遠為久長,但要論到具體深入處,卻遠不及張玉強。


    張玉強理性客觀的剖析判辨,幾乎不帶個人主觀情緒。而張峰必須帶有個人意誌,肖凡的存在既詭異恐怖,又是他至為親密的晚輩,他當然希望一切按照自己的預想,平平安安把小日子過下去,而肖凡對他崇敬愛戴,對家人體貼溫柔,時時就會給張峰帶來生動的幻想。


    這畢竟是個純樸的孩子,不至於出大錯。


    但肖凡掌握的匪夷所思的力量,不會因循人品、道德為轉移,正如張玉強斷然指出的,手握重器便是文明世界的罪惡根源,那是原罪!


    無盡海位麵,露天市場。


    火羽邪雲等三人左一句右一句,刀客春秋話少點,但無不一針見血,直命要害,利器雖然沒有唉聲歎氣,但神色明顯變了,愁緒滿麵的樣子卻是一目了然。


    “不管怎麽說,眼下都是推測,時局如何變化,會向哪個方向轉變,其實……就……”破碎魔刀欲言又止,吸了口氣接道:“就算刀客老大說得再像模像樣,梨子的行動未必就按照我們猜測的來,也許他拖著大夥兒,找一處世外桃源,咱們一起安邦定國,也是沒準的事。”


    刀客春秋瞥了利器一眼,點頭微笑道:“對,以梨子的性格,這個概率也很大。”


    火羽邪雲顯然沒看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者因為,他並不覺得事態的發展,由於肖凡的存在而變得嚴峻。此刻說道:“直接問問梨子就行了,就把咱們的推導結果,事情朝著哪個方向發展的概率最大,跟他說明白,就將來可能麵臨的情況,問他會怎麽處理。”


    “也好。”利器有些愣神,點頭應了一聲,忽然間似乎醒悟過來,問道:“你們幫我參詳一下,梨子之所以拒不向春懷樓施以援手,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利器兄是指……”刀客春秋一言未畢,眼露訝異之色。


    火羽邪雲跟破碎魔刀也是一臉茫然,利器明顯意有所指,到底指向哪裏,可都看不出來了。


    “你們看啊,梨子說得朗朗上口,出手幫忙,就相當於害了春懷樓,而且為此說了一大堆想法,各種因果關係什麽的,但他的邏輯合理嗎?”


    利器環顧三人,刀客春秋口唇微張略見恍然之色,隨之微笑不語,餘者二人卻兀自懵懂,理解不能的樣子。


    於是利器深吸一口氣,接道:“這話我藏心裏很久了,今天阿火在,兩位也是阿火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把我最不靠譜的猜想說出來,也不怕你們告訴梨子。”


    “那不至於,我們嘴巴嚴著呐!”破碎魔刀急忙接聲。


    張玉強仍然不說話,火羽邪雲則道:“利器怎麽說的,怎麽想的都沒關係,你就當麵跟梨子說看他不爽,我估計他也隻能虛心接受,不會跟你抬杠的。”


    利器默然搖頭,又遲疑了一會兒,終於說道:“目前天道公司統領兩座海島,卻未曾宣告主權,對梨子的……我猜測啊!對他不構成威脅。但春懷樓就是衝著宣告主權來的,他是要當東國皇帝的,覬覦大寶之心路人皆知,這就給梨子心理上造成了製衡,要打壓還是毀滅,都過不了朋友情誼這一關。”


    “隻有春懷樓退居幕後,歸隱田園什麽的,既把權力交公又自我放逐,變成手中無權、不事征伐的普通老百姓,梨子才能直抒心臆,繼而放開手腳,大刀闊斧地收束權力,梨子可能也沒興趣當東國皇帝,他的野心還要更加巨大得多,他要當高高在上的世界之王,成為前所未有的人類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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