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索漢經過最初的慌亂後,現在反而平靜了,他隻是望著眼前漂浮的重劍,淡淡道:“還真是灰燼使者......”


    “你到底是誰,迴答我!”老弗丁握住灰燼使者,劍間直指達索漢的脖子。


    “想知道我是誰,你們慢慢猜吧,哈哈哈哈!”達索漢狂笑一聲,忽然從七竅中凝聚出一股暗紫色的能量團,眨眼間掙脫光縛破開屋頂急速飛走,達索漢的身軀迅速枯萎,皮肉緊皺道一起,眼窩變成了兩個可怖的黑洞,就像在沙漠中的千年幹屍一般,能量團中還爆出大量腥臭的毒蜂,朝眾人狠狠蜇來。


    老漢金杖舉起,數個真言盾護住了眾人,一道耀眼的光焰從老漢的金杖中噴薄而出,把腐臭蜂群燒了個幹幹淨淨。


    “現在你相信了吧!”老漢望著激動的渾身有些顫抖的老弗丁,老弗丁半跪在地,用手托起了達索漢幹枯的屍體,顫聲道:“我一直不相信,不,隻是一直不想承認,我的老夥計早就隻剩一副皮囊。”說著話,達索漢的肉身漸漸化成了一地的塵灰,隻有他的鎧甲留了下來。


    瑪克斯韋爾·泰羅索斯男爵歎了口氣,說道:“大領主,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的事情沒做完......”


    老弗丁聞言點了點頭,雙手一攥,站起身來,本有些佝僂的背又挺的筆直,他衝老漢點點頭,老漢隨手一揮,一道巨型的藍白色的星光從在眾人頭頂擴散開來,血色十字軍高層發現自己身體內的毒素和控製魔法蕩然無存,身體又能自由活動了。


    “大領主!”布裏奇特·阿比迪斯身上爆出戰鬥的氣勢,狂暴的氣場直接吹飛了桌上沒有固定的一切物體。


    正當其要發作時,一柄冰涼的匕首架在了布裏奇特·阿比迪斯雪白的脖頸處,立刻顯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和你喝酒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不要逼我動手,我是個紳士。”羽靈幽幽的說道。


    剛想站起身的瑪爾蘭也被雲沐一雙大手死死壓在座位上,隻有懷特邁恩,無助的縮在椅子上,同樣懵逼的小弗丁也是張著嘴看著自己還現在悲傷中的老父親。


    “唉,把人帶上來吧。”重重的歎了口氣,老弗丁喊道,幾隊士兵湧了進來,為首的兩人一人手裏拎著一隻綠毛龜,另一人押解著一名牧師裝扮的中年人,中年人身上的牧師袍滿是塵土,金色的頭發也淩亂不堪,眼神渙散,嘴裏留著涎水,一副瘋癲的模樣。


    “老師?!”小弗丁難以置信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滿臉驚駭。


    “他怎麽了!”老弗丁看到瘋癲之人,問道。


    “大領主,剛剛總檢察長伊森利恩閣下發瘋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試圖從塔頂跳下來。”押解伊森利恩的小兵艱難的說道,在場的諸位大佬眼光集中在他身上,讓他如芒在背。


    “伊森利恩閣下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隨著瑪爾蘭的問題,在場的血色十字軍高層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正當老弗丁開口解釋時,在眾人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男人的歎息聲,仿佛從九幽地獄中傳來似:“我來解釋吧。”聽到這個聲音,懷特邁恩就像突然被雷劈中一般,呆若木雞。


    另一名士兵手裏的綠毛龜也是不安分的掙紮了幾下,深寒見狀,用手一指,綠毛龜立刻變迴了瘸腿的雷諾。


    變迴人形的雷諾正欲開口,沒想到身前竟然出現了一道近乎透明的虛影。


    “逆子......”虛影逐漸凝結,一身淡藍色的板甲,金黃的絡腮胡與頭發,棕色的瞳孔清晰可見,和瘸腿的雷諾有7分相似。


    看到這熟悉的身影,懷特邁恩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而雷諾則是渾身篩糠,不用士兵架著,雷諾早已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


    虛影正是雷諾的父親、懷特邁恩的養父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正牌灰燼使者。


    “我對你寄予厚望。”老莫格萊尼的語氣十分失望。在場的血色十字軍高層們大氣都不敢喘。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已經死了。”雷諾喃喃道,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沒錯,你的父親當然已經死了,還是你親自動的手。”此時一陣沙啞的,帶著腐朽氣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眾多血色十字軍讓開一條道,一名身穿血色十字軍服飾的人蹣跚著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腐爛的麵龐,露出白骨的臂膀,竟然是一名亡靈。


    “法......法爾班克斯!”雷諾一迴頭,眼睛瞪得溜圓。


    “你以為我那麽閑,專門去血色修道院隻為了揍你一頓?”此時一隻沒開口的老漢說道,原來他穿越迴艾澤拉斯後,專程去了趟血色修道院,目的正是法爾班克斯,而不知所謂的雷諾則是被痛揍了一頓,之所以留他一命,是為了讓老弗丁親自解決這些問題,直到現在,遲鈍的雷諾才知道密室裏的法爾班克斯竟然被老漢救走了。


    “老朋友,對不起,我沒能給你報仇。”法爾班克斯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到老莫格萊尼的虛影前道。


    “不,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老莫格萊尼的虛影充滿歉意說道,隨即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充斥在虛影內,虛影一把捏住雷諾的脖頸,臉色猙獰的說道:“你當初誘騙我們去斯坦索姆,害死了達索漢,還親手將灰燼使者插入了我的胸膛!”


    在場眾人一陣嘩然,然而傳來而來的雲沐等人卻十分淡定,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再清楚不過了,有幾次毀滅哥都想跳出來說兩句,接過被海洋一火腿,老漢一蘋果的堵住了嘴。


    “嗬!嗬!”雷諾·莫格萊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父親的鬼魂掐著脖子拎起來,強烈的窒息感讓他隻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他雙手揮舞著,想掰開牽住脖子的手,然而卻什麽也抓不到。


    然而後麵的懷特邁恩看不下去了,他跑上前跪在老莫格萊尼身邊,痛哭祈求道:“父親,你饒了雷諾吧,都是我不好,你饒了他吧。”


    老莫格萊尼望了眼自己的養女,目光中露出一絲愛憐,隨即一股戾氣湧上心頭,他把手捏的更緊了:“連你的妹妹都不放過,你這個畜生,就算同意你們在一起,你也配不上她!”


    說罷,老莫格萊尼鬆開了已經尿了褲子雷諾,伸手喚過燃著光焰灰燼使者,朝著雷諾的脖子揮去。


    “不!!”一聲驚唿,過後,雷諾人頭落地,無頭的身子側倒在地麵上,滾落的人頭嘴唇微動。


    “父親,原諒我......”


    灰燼使者上光焰將雷諾的身體與頭顱燒的幹幹淨淨,連地上噴出的血液,也被光焰蒸發的隻剩淡淡的印記。


    老莫格萊尼一劍揮出,渾身的戾氣也隨之散去,虛影忽然變得透明了幾分,他用手摸了摸已經花容失色的懷特邁恩,歎息道:“我的女兒,不要再難過了,不值得為一個衣冠禽獸流淚,還有更艱巨的任務需要你完成。”


    清理完門戶,老莫格萊尼走到老弗丁身邊,當走過血色十字軍高層身旁時,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血色十字軍高層們頓時噤若寒蟬,每一個人敢吭聲。


    老莫格萊尼望著須發皆白的老弗丁,感歎道:“弗丁,你老了。”


    老弗丁不置可否說道:“是啊,很多年過去了。老朋友,你終於報仇了。”


    老莫格萊尼伸出手,把灰燼使者遞給弗丁,說道:“這把劍,我恐怕再也沒機會拿起來了,白銀之手分裂的時間夠久了,是時候團結一致了。”


    老弗丁接過灰燼使者,說道:“沒錯,我正是因此而來的,幸虧有這些部落的朋友,才能如此順利的實施計劃。”


    老莫格萊尼板著的臉難得笑了笑,說道:“你的交友範圍還是那麽廣泛。”


    老弗丁扶了下額頭,說道:“老朋友,你的時間可不是用來說廢話的。”


    “哈哈哈,沒錯,還有個不情之請,去納克薩瑪斯救救我的小兒子,照顧好懷特邁恩。”老莫格萊尼的虛影又淡了一分。


    “放心吧,我們會把達裏安救出來的,灰燼使者的血脈不會斷絕。”老弗丁重重的點了點頭。


    “幾位部落的朋友,也感謝你們的幫助,牧師,你的感覺有時並不是真像......”說著話,老莫格萊尼的虛影漸漸地消失了,隻留下一屋子腦子還沒轉過彎的人。


    “額,老莫這句話是和你說的麽?”半晌過後,海洋懟了懟一臉若有所思的老漢問道。


    “可能吧。”老漢眉頭緊皺,看不出在想什麽。


    老弗丁此時說道:“諸位,剛才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話也聽到了,這次召集大家來,除了清理門戶外,就是整合血色十字軍和銀色黎明,集中能量,對付重返世界的亡靈天災。”


    血色十字軍高層們木然的點了點頭,銀色黎明的首領長籲了一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現在腦子亂成了麻。


    “走吧,不要打擾他們。”老漢一揮手,帶著雲沐眾人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宴會廳,臨走前,衝老弗丁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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