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慧玲,享年88周歲,在平均年齡150的群星時代,算得上英年早逝。


    雨下個不停,居一白哭個不停。


    她是個開朗的女孩子,幾乎沒人見她哭過。


    “哭得太醜了,一百,別哭了!”


    看居一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師兄被逗樂了。


    也有人說,大師兄是瘋了!


    幾乎看不出悲傷,甚至在半夜會發出詭異的笑聲。


    陳玉寧帶著滿月送上了花圈。


    望著連慧玲的黑白照片,她恍惚間,覺得自己跟連慧玲的命運,其實有幾分相似。


    少年得誌,峰迴路轉,失意失敗失落後,迴到起點,一切重頭再來。


    不同的是,連慧玲死了,而她還活著。


    她還有機會,人隻要活得夠久,總能碰到轉機。


    多可惜,她本以為,連慧玲能看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人這一生,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等。


    等風來,等雨停,等天晴,等等,再等等!


    有人風吹雨打去,有人扶搖直上九萬裏。


    陳玉寧不想等,她願化雨成風,她願做自己的太陽。


    生命經不起等待,要及時開心,要抓緊幸福!


    “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


    這麽快就輪到自己安慰別人了。


    看著居一白哭腫的眼,她恍然記起自己當初的痛,心梗了一下。


    “嗚嗚,嗚嗚嗚~我那天,好像看到兇手了!”


    居一白越是去想,腦袋裏的記憶就越淡。


    她抓不住,她無法跟陳玉寧描述那張冷豔到非人的臉。


    就連大師兄也當她是打擊太大,產生了幻覺。


    陳玉寧繼續安慰,陪伴,比任何語言都有力量。


    她抓住居一白胡亂比劃的手,認真跟她說:


    “我信,我信你,我們一定能抓住兇手的!”


    她又何嚐不想抓住殺害杜川的兇手,無需多言,她懂,她明白!


    滿月乖巧的陪在旁邊,手裏拿著菊花,一言不發。


    另一邊,曹心柔和大師兄突然爆發了爭吵。


    作為連慧玲的首席大弟子,曹心柔想把連慧玲接迴群星安葬。


    這種要求,大師兄根本不能接受。


    “群星怎麽了,群星了不起嗎,你們當初背叛了老師,你們憑什麽接她迴去?這裏才是她的家!”


    曹心柔聲聲泣血:


    “類人人類起源說已經失敗了,老師死在類人手裏,你還相信類人是人類嗎?”


    “信,當然,這也是證明。”


    他笑到:


    “同態複仇,是人類的行為,老師雖然遇害了,但類人人類起源說,不會倒下,我永遠追隨老師,永遠支持類人人類起源!”


    複仇,不是簡單的殺戮,是基於激烈的感情判斷,采取行動的複雜過程。


    愛恨兩麵雙生,猶如生死相隨。


    曹心柔一時哽咽。


    她跟著連慧玲研究了9年的類人,什麽都沒留下,大老板帶著整個課題組轉型。


    怎麽會沒有遺憾呢?


    連慧玲走的時候,甚至沒跟他們吃一頓散夥飯。


    那麽決絕的拋下了一切,拋下了所有人,隻為了追尋她嚴重的真相。


    就不能多為大家考慮一下,哪怕換了方向,大家也可以在一起,等待時機,總會有迴歸的時候。


    曹心柔拚命做學術,就是期待有一天,她們足夠強大,她們想研究什麽就研究什麽!


    每一次的努力,都是為了未來的重逢。


    但可惜,那個讓她拚命努力的理由已經不在了。


    幾十年,已經過去太久了。


    這裏沒人把她當做大師姐,她像一個外人站在這裏,提出不合時宜的要求。


    可是,她曾經是老師最親近的人。


    迴憶裏那段閃閃發光的日子,終究是迴不去了!


    她頹然坐下,抱頭痛哭。


    沒有人理解她內心的苦楚,連陳玉寧都有些驚訝。


    外表看起來堅硬如鐵的女人,一旦痛哭,會讓周圍所有人陷入恐慌。


    就好像天塌了一般!


    也許是出於天性,居一白遞過去幾張麵巾紙:


    “師姐,別哭了!嗚嗚~”


    曹心柔接過紙,擦掉眼淚,望著連慧玲的棺槨不知所措。


    心好像被挖掉了一塊,自己這麽多年,努力奮鬥的意義,在哪?


    “一白,要不要跟我去群星?”


    居一白哭腫的眼睛睜大了一分,隨即堅定的搖頭:


    “不,師姐,我還是喜歡研究類人!”


    安慰同伴是她的天性,但她有自己的驕傲,實力能帶她去哪,她就去哪,超出實力的機遇,並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穩妥!


    曹心柔終究一無所獲,獨自迴了群星哈兒研究所。


    而連慧玲最終那天的筆記,被整理後作為報告提交了上去。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關於陳玉寧壓製異能的研究,全是從熵的角度,開了一個頭。


    陳玉寧自己也琢磨了一陣子,世間萬物驅向平均,就像熱能會從高溫像低溫傳遞。


    但生物並非如此,人們趨吉避兇,慕強惡弱,是以強者更強,弱者更弱。


    那些被她壓製的能量,並不會憑空消失,但是去了哪裏,她又覺察不到。


    總之不在自己身體裏。


    她猜測,她是在突破火係12級之後才覺醒的壓製異能,也許壓製本身就是火係的一種,隻要能力比她低的都會受到壓製作用,所具有的能量,全部失效。


    她就是那個“有餘”,是那個沒收到上供的“有餘”。


    她在心底排序,自身的能力隻能支持十米內的範圍,隻要擴大能量儲備,理論上就能在更大的範圍,壓製比自己等級低的生物。


    ……


    ……


    思考耗費精神,饒是她自小精神力強悍,幾日下來,也有些疲憊。


    藍星小打小鬧,對她的異能並沒有什麽提升。


    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人隻要一有空,很容易陷入過去,變得自憐自艾。


    她打算將藍星徹底托付給墨爺,自己去更廣闊的世界打拚。


    正好,時差在藍星也快待不下去了。


    時差不喜歡把話說絕,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讓別人猜,讓別人琢磨,這段關係,到底何去何從。


    冷少從她冷淡的表情裏察覺她不愛自己了,但隻要他問,時差就否認,說隻是習慣了,沒什麽激情了。


    冷少甚至去某些神秘場所進修了,以前都是時差主動,他後知後覺,也許作為男人,自己更應該主動。


    但被時差婉拒了,她說,不喜歡搞得太花哨。


    時差主動慣了,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喜歡別人伺候。


    但她喜新厭舊,對冷少興趣了了,根本不動手。


    冷少一委屈,一質疑,她便推脫最近工作太忙,類人太狡猾,太難抓。


    冷少對比一無所知,隻能將諸多委屈強壓心頭。


    幻想也許自己做點什麽,就能引起時差的興趣。


    但時差著實沒有興趣,見冷少這樣都不主動說分手,幹脆由著封山在身邊忙前忙後。


    老實說,她並不喜歡封山這種陽光大男孩,她著迷的是那些脆弱的,憂鬱的,纖瘦的男孩子。


    那種冷冷清清的破碎感,夢幻得像五光十色的肥皂泡,一戳就炸,著實好玩。


    相比於初見,冷少成熟了太多,她不再喜歡,便故意跟封山走得進,讓封山在冷少麵前耀武揚威,各種擠兌他沒法幫時差捉類人。


    而冷少但凡問起,時差就表示封山隻是弟弟。


    一來二去,他終於在眼淚中明白,那個熱情洋溢的可愛女孩,在第一次離去後,就沒有再迴來過。


    但隻要時差不開口,他還是舍不得分手。


    時差就差跳腳大罵冷少沒有骨氣。


    迫不得已,跟陳玉寧商量要不要出去轉轉。


    兩人一拍即合。


    至於去哪裏,並沒有明確的想法。


    “白帝城邀請我們去幫忙?”


    關鍵時刻,王秘書接到了白帝城的官方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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