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迴去就跟陳玉寧瘋狂吐槽科莫。


    陳玉寧覺得可笑。


    別人對自己有沒有好感,是一個眼神就能確認的事情。


    很明顯,科莫並不喜歡自己。


    隻能是為了那可笑的概率!


    科莫極端物化人類,能幹出將人做成工具的事情,想讓她生幾個理論上高質量的孩子,符合他的理念。


    陳玉寧對此嗤之以鼻。


    她是一個渴望溫暖的人,與科莫這種冰冷理性,截然相反。


    她喜歡杜川那樣,溫柔,體貼,平穩和善,安全感十足,仿佛看一眼就是一輩子的人。


    時差表示讚同,她認為科莫就應該在地獄待著。


    陳玉寧將孟山都敗訴的事情告訴時差,時差興奮得跳了起來:


    “omg,那我們能分到多少錢?”


    陳玉寧靦腆一笑,搖搖頭:


    “不知道。”


    再多,也不會比杜川多吧!


    但肯定也不少,她想著,好歹也能給自己添點底氣。


    晚上,她抱著杜川,跟他嘟囔,自己很快也會有錢的。


    杜川笑笑沒說話,輕輕捋著她的頭發。


    陳玉寧在杜川身邊,入睡很快,她再也不用喝酒,杜川足以將她醉倒。


    那溫熱的手掌待著愛意的撫摸,極大舒緩她的神經,讓她昏迷一般,沉沉睡了過去。


    杜川並沒有睡,望著陳玉寧出神。


    陳玉寧睡覺不老實,翻來覆去,迷迷糊糊中,又抱了過來,將他的胳膊抱在懷裏,兩條腿也攀了過來。


    杜川扯出一個微笑,似乎很享受她無意識的依賴。


    ……


    時差卻並沒有睡覺,她蹲在陽台,壓著嗓子給家裏打電話:


    “是你兒子結婚還是我兒子結婚啊?問我要50萬?”


    電話那頭,她母親狠了狠心,委屈道:


    “時差,你想想辦法,家裏隻能靠你了,都嫌我家兒子多,不肯嫁,非得要在城裏買房!”


    時差皺了眉頭:


    “又不是我老婆,我想什麽辦法?我又沒讓你生這麽多?”


    她心裏憋著一肚子氣。


    氣得渾身哆嗦,蹲在角落,悄無聲息抹掉眼淚。


    這麽多年,誰管過她日子怎麽過?


    她在外麵拚死拚活,能養活一家人就不錯了,現在倒好,人長大了,有手有腳,她還得管老大娶媳婦。


    怎麽不幹脆叫她把墓地也買好?


    眼淚留個不停,她有點迷茫,不知道這輩子在為誰辛苦為誰甜。


    她也想,幹脆找個男人,生個兒子,像別人一樣,拿起鞭子,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老公兒子不上進就抽死他們,自己就在家當泉水指揮官算了。


    但是想起科莫那張得意的臉,她就氣得牙癢癢。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不可能再迴到當初繼續那種曲意逢迎的生活。


    夜風涼,眼淚幹在臉上。


    電話裏傳來父親的聲音:


    “時差啊,沒事,別跟你媽生氣,爸知道你在外麵也不容易,照顧好自己,我們也幫不了你什麽,你弟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大不了把店賣了!”


    時差笑著流淚,清了清嗓子,勸道:


    “可別,我還等著那個店養老呢,等我幹不動了,就迴來跟你們一起賣烤紅薯,烤三個,吃兩個,哈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強掩愧疚的笑:


    “你喜歡吃,爸給你烤,烤三個吃三個,都給你吃!”


    “不說了,忙,錢打過去了,改天再聊。”


    時差有些哽咽,趕緊掛了電話。


    幾個唿吸調整情緒,一抬頭發現滿月竟然在對麵,她嚇了一跳,疑惑到:


    “滿月?你在這幹嘛?”


    “睡不著,出來走走!”


    滿月麵無表情,收迴專注的目光,自顧自下樓了。


    快考試了壓力太大?


    時差疑惑的走到滿月的位置,猛然發現這個角度竟然能看到主臥。


    臥槽,她在看見陳玉寧的一瞬間,立刻別開視線,匆匆溜走。


    靠!


    難道癖好會傳染?


    她懷疑滿月真的被自己帶壞了。


    ……


    ……


    臨近畢業,滿月變得作了起來。


    以一隻眼睛看不了3d電影為理由,要求陳玉寧陪他去配眼睛。


    陳玉寧自己上學的時候沒人陪,倒是挺樂意慣著滿月的。


    她現在已經被杜川洗腦,他的錢就是她的錢,帶著滿月就去了最高檔的機人配件店。


    但由於沒有提前預約,她們隻能在外麵排隊。


    裏麵逛的人,並不多。


    高端品牌為了保證客戶的購物體驗,每次隻接待三五個人。


    可是天色已經不早了。


    陳玉寧多少有些焦急。


    沒想到,還真讓她看見了一個熟人。


    燕子正在陪莫虛挑選最新的配件。


    收到陳玉寧信息的第一眼,立刻看向窗外,緊接著走出去,將三人接了進來。


    燕子給莫虛介紹了幾人,幾人互相打過招唿,時差就笑嘻嘻衝上去要簽名。


    人總是難以接受新事物,一旦接受了,又恨不得立刻完全改變。


    莫虛便是如此。


    從一開始根本不能接受人體機械化,到現在主動追求更大程度的人體機械化。


    他甚至在社交媒體表露,自己有想要成為機人的想法。


    憑他在藝術領域的貢獻,想要通過嚴苛的機人審核,還差點火候。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先將肢體機械化。


    作為完美主義者,一旦他嚐到了機械的力量,便再也無法忍受肉體的軟弱。


    他不止一次迴想,假如他母親是機人,或者有部分機械化,那就不會被他父親活活打死。


    人的悲劇歸根結底是因為太軟弱。


    他認為避免悲劇發生的最佳手段,就是強大自身。


    機械軀體,可太有用了。


    他可以站在岩漿裏觀看熔岩由紅變黑,他可以潛入深海裏看魚點燈,他可以飛上天空看雲層碰撞……


    新的體驗,給了他無數新的靈感。


    機械化軀體敏感度不夠的缺點,也在專業定製麵前得到了解決。


    隻要花錢,半機人的觸覺甚至可以敏感到,連觸摸都變得疼痛的地步。


    他沉溺於不斷改裝自己,以轉移內心最真實的痛苦。


    “燕子,你朋友啊,你們好,我是群星體育學院,澤西商學院雙碩士,多瑪尼新任執行董事圭亞陌,很高興見到你們。”


    一位身材健美皮膚黝黑的男大學生,帶著無可比擬的自信笑容,出現在燕子身邊,自然而然的摟上她的肩頭。


    燕子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來。


    圭亞陌聳聳肩,笑著給陳玉寧三人遞上了名片。


    另一邊的莫虛蒼白的笑著,看著濃情蜜意的二人,握緊了自己的鋼鐵手指。


    在貪狼星,燕子駕駛小飛艇,將圭亞陌從死亡邊緣拉了迴來。


    於她,不過是千萬次見義勇為之一。


    於他,確實天神降臨的救贖。


    很快,兩人墜入了愛河。


    他們一個是群星最大克隆公司多瑪尼的繼承人。


    一個是群星風頭最盛的記者。


    要說曾經燕子是借著莫虛的名氣炒作,那現在,他不放手,就是在蹭燕子的熱度。


    為了避免粉絲批判燕子腳踏兩條船,他第一時間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他跟燕子,隻是藝術家和繆斯的關係,並無半分男女之情。


    即使將脆弱血肉全換成鋼筋鐵骨,他的內心,也終究是柔軟的。


    隻是他覺得自己不配用殘損的手掌撫摸那朵玫瑰,便轉身離開,將祝福送給這對璧人。


    圭亞陌衣冠楚楚,燕子楚楚動人。


    說起相知相戀的經曆,圭亞陌舉手搶答:


    “其實我跟燕子,特別有緣,我9歲的時候,就跟父母出差去過藍星,可惜那時候沒見過她,不然我們就是青梅竹馬了。”


    “不過還好,在貪狼星,我們又遇見了!”


    他在燕子肩頭落下親吻,滿臉柔情說道:


    “我們,命中注定會再次相遇。”


    其樂洋洋的氣氛中,沒人注意的角落裏,滿月玩起了手中的裁紙刀。


    那刀片又脆又薄,蝴蝶一般在他指尖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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