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沈如詩狠狠地揮下馬鞭。她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她駕馭過得最難控製的一匹馬,草原上的馬性子就是烈。


    一陣狂風吹來,撩起她前額的發絲,沈如詩握緊馬韁才讓自己不至於摔下去,她的指頭關節開始泛白,下唇咬得青紫。


    “哈哈哈,沈如詩,別白費力氣了,現在求求我,我還可以讓疾風饒你一命,若是待會它發起脾氣來,我都沒辦法了。”


    狂風夾雜著綽格嘲諷地聲音灌入沈如詩的耳朵裏,她乜斜了綽格一眼,臉上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


    “你切看著好了,不就是一匹馬!郡主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說完,她緊拽著馬韁,疾風聞出馬背上那人氣息的陌生,突然發飆,帶著沈如詩繞圈。


    忽然長鳴一聲,撩起蹄子,若非馬背上的人拽的緊,定然要狠狠地摔下來。


    沈如詩不會什麽功夫,但平衡性卻是極好的。


    她緊拽著馬韁,一雙尖銳的眸子盯準了駿馬,她倒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不容易瞅準時機趴在它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看得周圍人雲裏霧裏的,不知沈如詩這又是要搞哪一出。


    阿達娜和楚燕儷滿臉的擔憂化作不解。


    “阿楚,她這是做什麽,她以為自己這樣疾風就會聽話了不成?”


    阿達娜用一種不解的語氣說道,看向沈如詩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戲諷。


    楚燕儷搖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點點頭。“沈小姐做事一向不走尋常路,興許是想到了什麽奇特的辦法,郡主且看著吧。不管怎麽樣,隻要她別受傷就好。”


    阿達娜不買賬。


    “什麽不走尋常路,跟一匹馬說話,這是什麽蠢辦法!”


    阿達娜便說便側首看去,唿吸驟然急促。


    還真是見了鬼了!


    疾風竟然真的安靜下來了!


    哪裏還有剛才那火爆烈馬的影子!


    阿達娜目瞪口呆側首朝著楚燕儷看去,一副見鬼了的神氣。“沈如詩還懂馬語?”


    她說完這話,發現楚燕儷和綽侖同時朝自己看過來。自己也覺得這話實在是有些奇葩,便又補充上一句,“還是說疾風懂人語?”


    呃……


    楚燕儷和綽侖臉色一霎間變得格外怪異,看著阿達娜的眼神也甚是迷離。


    楚燕儷把手搭在阿達娜的背上,“郡主,你這些年來在外麵闖蕩是不是經常遇到一些算命的神仙?”


    阿達娜聽不懂楚燕儷到底在說什麽,但卻能聽得出她語氣中讓人不爽的地方。


    她一把打開楚燕儷的手,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她。


    “喂喂喂,胡說什麽呢!什麽算命的神仙,我再給你說疾風!疾風!”


    “糟了!”


    他們忽然聽到綽侖喊了一句,一霎間,剛放鬆下的心弦頓時繃緊,趕緊轉身看去,見沈如詩無事,剛鬆了一口氣,看到綽格手裏拉開的弓弩後,心裏又緊張起來。


    綽格的馬術超群他們是知道的。


    雖然阿達娜在心裏否認綽格,可她知道,這王庭中能跟她媲美的郡主怕也隻有綽格一個。


    綽格射中靶心,幾乎是毋庸置疑的了。


    阿達娜見那拉開的弓弩,再看看一旁剛馴服好疾風的沈如詩,眼裏滿上一層失望的色彩。


    唉,她輸了。


    楚燕儷似乎察覺到阿達娜低落的情緒,她側身拍拍阿達娜的肩膀,“還沒到最後,郡主你要相信沈小姐。”


    相信?阿達娜見沈如詩麵色平和地坐在馬背上,手裏拽著馬韁,也在往靶子的方向趕去。


    終究是遲了一步,即便是她趕過去了,又當如何?


    阿達娜現在心情是灰色的,不,是黑色的,簡直比烏雲蓋天時候還要糟糕。


    本來在心裏麵說服自己,輸了就輸了,反正綽格提出現在比賽,本來也就是乘人之危。可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想要贏的欲望時多麽強烈,雖然站在那裏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沈如詩,可沈如詩畢竟是代表她出戰的,她太想看著沈如詩贏,太想看著綽格輸掉比賽落寞地站在一旁垂頭


    喪氣的樣子。


    她想要挫挫那丫頭的銳氣!


    可是,她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綽格舉起弓弩,瞄準了靶心,看著她勾起的嘴角滿是嘲諷的笑容,看著她的手指一鬆,飛馳而去的銀箭射中紅色的靶心。


    綽格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轉首看著她們,眼底有一種勝利者的驕傲。


    阿達娜手心裏握出血。


    以前和綽格的比賽中,雖然不是次次都能贏了她,至少也沒有輸給她。更何況是這種還沒有出手便輸了。


    她覺得極其丟人。


    心裏麵一股怨氣升起。


    “她沒那個本事,幹嘛要硬撐!給我丟人!”阿達娜一噘嘴,臉上的英氣全無,剩下的隻是一個被利益得失吞噬的斤斤計較的女人。


    楚燕儷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卻比阿達娜平和許多。


    她望了沈如詩一眼,隻見她淡然一笑,不緊不慢地接過了玉離弓,臉上的社情甚是篤定,沒有想象之中的慌亂。


    楚燕儷突然明白了什麽,看了一眼阿達娜和綽侖。


    他們兩個都以為沈如詩輸定了。不,是已經輸了。


    可事實卻不然。


    沈如詩一雙尖銳的眸子盯著紅色個的靶心,總算是馴服了疾風,了卻她心頭一塊大患。她此時正認真地看著靶心上那支銀箭。


    那是綽格的,承載著綽格所有的勝利的傲慢。


    而她,就要讓它毀滅。


    沈如詩沒有像綽格一樣向那靶心靠近,而是在距離那靶心很遠的地方停下。


    阿達娜雖然認定了沈如詩已經輸了,可見到沈如詩這副動作,心裏卻也覺得有些奇怪,一時間搞不清楚沈如詩要做什麽。


    直到看到沈如詩彎起胳膊從身後取出一隻相同的銀箭,上弓,瞄準。


    這一係列的動作沈如詩做得極其流暢,甚是算得上很優美。阿達娜定要看著沈如詩,若是她現在在跟自己比賽,自己定然要嫉妒一番了。她看著綽格那陰冷的眼神,深諳綽格心裏麵也有隱隱的妒意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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