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手裏捧著花瓣,向下掃了一眼,見到“沈公子”,目光含羞,微微垂下頭。


    她的腳步極其輕盈,踮起腳尖輕輕攆過鋪滿花瓣的地麵,神色煥然,伸出手拿過小廝遞來的古琴,安靜地坐下,一舉一動讓下麵的公子哥們魂牽夢縈。


    她彎下腰順手撈起一把花瓣朝著下麵灑去,臉上笑意盈盈,聲音嬌嫩地像是摻了水乳。


    “公子們久等了,多謝公子對萱兒的支持。今日的曲子,萱兒可是練了許久,公子們切莫嫌棄。”她有意無意地看著沈如詩,笑道,“這位公子今個第一次光顧紅香院吧,萱兒看著可是好生麵生。”


    沈如詩目光如箭一般從萱兒臉上穿過,帶著些許涼意,眾人的目光紛紛向她投射而來,沈如詩淡淡地笑了笑,“不錯。”


    萱兒翹起蘭花指,指尖從琴弦上拂過。嘴角噙著花一般的笑容,“萱兒一人彈琴未免過於無聊,不如公子作詩,萱兒鳴奏,如何?”


    眾人嘩然,悉悉率率一片。


    龐公子瞥了沈如詩一眼,滿是不屑道,“不就是個小白臉,有什麽好的,萱兒姑娘,還是我來替你作詩吧。”


    謝公子一把推開龐公子,“龐公子什麽時候也喜歡玩弄詩詞歌賦了,我可是聽說龐公子對作詩毫無興趣,這樣文雅的事情,理應交給我來做!”


    又有一人蹦出來,“萱兒姑娘,我今個也是第一次光顧紅香院,萱兒姑娘為何不找我作詩?”


    “萱兒姑娘,還有我,我可是在萱兒姑娘身上花了不少銀子啊!”


    萱兒眼神高傲地從他們臉上掃過,見他們一個個歪瓜裂棗,還好意思要給她作詩。她笑著看著沈如詩,“公子可準備好了?”


    沈如詩扯動嘴角笑了笑,將手裏的果盤放下,右腿搭在坐腿上麵,手裏的扇子一合,朝著安公子指過去。


    “本公子不會作詩,怕是要辜負萱兒姑娘的一番美意。不夠本公子的摯友安公子卻是文采翩翩,萱兒姑娘大可找他來作詩。”


    安逸年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如詩,他隻答應沈如詩一會可勁地捧小娥,現在怎麽又冒出一個萱兒!


    沈如詩朝著安逸年眨了眨眼睛,安逸年也不笨,立刻會意,朝著萱兒姑娘笑著,“萱兒姑娘,請吧。”


    萱兒心中氣惱,狠狠地摔著袖子,走迴去抱著她的古琴,看了安逸年一眼,“那就勞煩安公子了。”


    安逸年不愧是書香門第安家出來的公子,作詩的確是一把好手,相比之下,萱兒的琴藝倒顯得遜色不少。


    “小橋流水人家。”安逸年擼起袖子,看著沈如詩,眨了眨眼睛。


    萱兒想了半天,怎麽也無法彈出安逸年詩中的意境。她幾次三番用目光示意安逸年。他隻是來幫她撐場子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展示了自己的才情,反倒是讓身為主角的她下不來台!


    安逸年卻是全然不見,繼續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萱兒的琴聲驟然止住,她目光憤恨地看著安逸年。


    “安公子的才情可真是非同常人啊。”


    下麵的人正是聽得盡興,突然琴聲止住,他們橫眉怒目,“怎麽不彈了?”


    “可不是,這聽得好端端的,突然停下了是什麽意思?”


    香五娘見萱兒出了點狀況,連忙走上台,從中周旋著。


    “諸位公子莫要激動,萱兒姑娘興許是累了,剛才公子們聽得也累了,不如就休息片刻。”


    龐公子嚷嚷道,“真是掃興,本以為今日萱兒姑娘會有什麽令人驚喜的地方呢,就這般草草了事,哎,本公子真是白花了那麽多錢。”


    “可不是,今日若是沒有萱兒姑娘撐場。這花魁比賽又有什麽看頭,我們砸了那麽多銀子,又不是為了看紅袖戀香這等貨色的!”


    紅袖在一旁聽了,臉登然漲得通紅,瞪大了眼睛看著謝公子,手裏的帕子握出褶子。她狠狠地跺著腳,“他有什麽好的,不就是有幾個破錢,竟然在這樣侮辱我!”旁邊的姐妹歎了口氣,拉著紅袖的袖子,生怕她跑出去找人理論。“紅袖啊,你也不要太生氣了,人家本來就是衝著萱兒來的,要怪隻怪五娘偏心,偏就把萱兒捧到天生,我們姐妹也不比她差多少,是我們


    沒有那個福分。”


    紅袖氣的跺了跺腳,眼角一歪,“誰說我沒有她那個福分了,我紅袖不比她差!”


    相比於紅袖的暴脾氣。戀香可就要安穩許多。


    聽到別人嫌怨的話,她隻是挽著袖子無聲無息地流眼淚,怨天尤人,怪自己的命不好。


    紅袖看著她哭,氣不打一處來,氣衝衝地對著她道,“戀香,你就知道哭,別人都罵道頭上來了,你還知道哭。除了哭以外,你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戀香委屈巴巴地把頭從胳膊裏麵扯出來,兩眼淚汪汪地看著紅袖,“人家喜歡的是萱兒,人家瞧我們不起,我又能有什麽辦法。我們寄人籬下,難不成還出去跟謝公子打一架?那紅香院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


    “氣死我了!”紅袖跺了跺腳,目光如刀一般朝著謝公子投射過去,手裏握出汗來。


    下麵嗡嗡嗡的一片,香五娘心煩意亂,看著萱兒下了台朝著自己走過來,她連忙走上去迎著,伸出手指著萱兒。


    “萱兒啊萱兒,五娘是怎麽教你的!你為了練這首曲子可是花了多少心血,你今日怎麽就心血來潮非得找個人給你作詩呢!作詩也就罷了,還找了一個不靠譜的,跟你的曲子搭都搭不起來!”


    香五娘再穩重的人,此刻看著下麵一群滿臉怨言的公子的臉,也不免火大。


    萱兒心裏才叫一個委屈。這曲子她的確拿手。為了這首曲子她可是苦苦練了一個月,本來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在“沈公子”麵前賣弄一番,誰知弄巧成拙,搞成了現在這局麵。萱兒眼底慢慢多了一絲悔意,攥緊了手,手心裏滿是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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