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爺昨天有事不在府上,今日沒迴來,所有的的事情都是夫人做主,夫人聽說你昨天昏到了。請了郎中給你看,郎中看不出究竟,隻說你們這病是傳染的,嚇得府上沒有人敢靠近你們,夫人無奈,


    把你和蘭芝婆婆關在柴房。”


    小桃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帶著哭腔,聲音有些嗚咽,但是沈如詩還是聽清楚了。


    沈如詩眉頭輕佻,“那祖母呢?她自然不會置我於不顧。”


    小桃抽噎著,“老夫人昨日就到王大人府上做客了,夫人也不知道用什麽法子,讓王大人把老夫人留在府上。”


    沈如詩看了看病入膏肓的蘭芝婆婆,又望了望銅鏡中自己憔悴的模樣,長歎一口氣,看來宋氏這次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了。如今她自身難保,何談救人?


    要想治好這病,必須找到那幾味解藥,顯然這件事情是被人設計好的,這次的事情的確棘手。


    怎麽辦……沈如詩額間滲出的汗珠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立刻摻雜上灰塵,變得十分渾濁。


    “啪啪啪。”敲門聲驟然響了起來,門外來的是送飯的丫鬟,“大小姐,夫人吩咐過,小姐病的重,不能吃葷,就做了幾樣素菜,小姐將就著吃吧。”


    那丫鬟是夫人房裏的,語氣雖然還算恭敬,但是話裏卻像帶了刺,冷嗖嗖的刮了過來。


    “吱嘎”柴門拖著地被拉開,吱嘎吱嘎的摩擦聲像是有人拿著鋸子鋸在她們心頭一般。


    剛打開飯盒,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難聞的有些讓人窒息。


    小桃眼睛裏麵難以抑製的流露出一股厭惡,氣得直跺腳,“小姐,這是什麽飯!聞都聞不了,還怎麽吃啊。這餿了的飯就算是畜生也不願意吃。夫人肯定是故意的!”


    沈如詩冷哼一聲,並不言語,身子一軟靠到牆角,兩隻手原本就纖細,現在瘦的更像是筷子插在地上,劃拉著地上的雜草,堆在一起,躺了下去。


    看似尋常無比的舉動卻令她非常痛苦。臉上麵無表情,腦子裏卻炸裂般疼痛,像是有人拿著火把在她頭上不停的炙烤。


    沈如詩艱難的喘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小桃焦急的聲音卻在耳邊一陣陣響起來,“小姐!你如今已經病成這樣子,不吃飯怎麽行呢?”


    沈如詩並未睜開眼睛,口裏淡淡吐出兩個字。“就算吃了又怎樣?宋氏照樣有一萬種法子讓我死。”


    喉嚨裏滾出這一句話後,像是撒上了一層油。原本燃燒著的火苗更加的旺盛,火辣辣的一片,實在是煎熬難忍。


    沈如詩轉了個身子麵向泥牆,“咳咳咳。”咳嗽聲響起來便停不下。


    小桃蹲在牆角掩麵流涕,一陣風吹進來,身子瑟瑟發抖,“小姐,怎麽辦呀?這會兒可怎麽辦,還不知道老爺什麽時候迴來?”沈如詩伸手抓起地上的木棍,在地上胡亂畫著,宋氏一定要派人在柴房外監視著她,這樣,千金難求的好機會她怎麽會放過,還不等沈嘉良迴來,宋氏一定急不可耐想解決掉她。就算她勉強支撐到沈嘉良


    迴府,就一定有希望嗎?


    眼下,隻能盼望著平陽侯趕緊來府上迴訪,到時候見不到她的人肯定要心生疑惑,宋氏的軌跡便不能得逞。


    又挨了一日,沈嘉良迴府,打探起沈如詩和那個染了疾病的婦人,卻並未太在意。“如詩替那個人治好病了嗎?”


    宋氏母女在一旁站著,眼珠子滾動起來,早就想好了對策。


    宋氏手裏端著茶一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遮著袖子擦淚。“老爺,這事兒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看管如詩,讓她染上了傳染病。”


    宋氏邊哭邊暗自斜著眼兒看向沈嘉良,沈如畫在一旁挽著宋氏的胳膊,臉上的神情既擔憂又害怕,語氣卻摻雜著一絲嬌嗔。“父親,這事不能責怪母親,大姐一意孤行,硬要將那個病婦人帶迴府上,誰料到醫術不佳,不能治愈,自己也染上了。母親這幾日來日夜操勞,請了好多大夫來看,卻也都是束手無策,害怕大姐這傳染病


    在府上傳播開,沒有辦法才將大姐隔離在柴房。”


    沈嘉良麵色陰沉,端在手裏的茶放下了,眸子裏似乎掩藏著驚濤駭浪,但卻壓抑在平靜的海麵之下,隨時都要爆發。


    他長籲一口氣,“哎!我早知她要惹事,你們兩個起來吧,把她關在柴房裏也是為了整個丞相府好,我這幾日政事繁忙,還要勞煩夫人好生照顧著如詩。”


    沈嘉良還記得他二十七歲那年,府上爆發一場瘟疫,死了好多人,就連最疼愛他的祖母也沒有幸免於難,那場瘟疫就是一個來乞討的女人帶來的。


    早知如此,他就算打折了沈如詩的雙腿也不會答應她把人帶到府上來。


    當年算命先生的話可是越來越應驗了,沈如詩的確是他們丞相府的禍患。


    想到這裏,沈嘉良臉色沉得更加厲害,“再請幾個郎中來,若還是治不好,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沈嘉良最後一句意味深長,讓宋氏實在琢磨不透沈嘉良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好歹老爺總算是鬆口了。


    宋氏表麵上卻裝出一幅溫柔賢母的樣子,“老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來最好的郎中給如詩看病的。”


    沈嘉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整個丞相府一片寂靜,湖水蕩漾的聲音隔著層層屋簷傳到沈如詩的耳朵裏,白日她聽還私底下討論,沈嘉良迴府了,是對她的事情不管不問,全交給夫人處理,心頓時瓦涼瓦涼的。


    她不明白,她和沈如畫都是沈嘉良的女兒,為什麽他總是偏袒著沈如畫。而把自己當做災星一般。


    小桃端著一碗稀粥,爬到沈如詩麵前,白皙的手上沾滿了灰,卻渾然不覺。“小姐,這是我向碧書討要的粥,你快喝點兒吧,你就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這樣子怎麽行呢?”看著小桃眼眶裏的那淚水不停地打轉,卻強忍著不哭出來,沈如詩一陣心酸,沈嘉良迴府了,宋氏如此囂張,表麵上給她送的是美味佳肴,實際都是一些豬狗不吃的剩飯剩菜,沈嘉良若是多關心她一分,


    她也不至於過的如此艱難。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沈如詩身上的衣裳過於單薄,凍得瑟瑟發抖,端著那碗中匍匐到了蘭芝婆婆身旁,蘭芝婆婆年老體衰,又經此大難,已是扛不住了,一直昏迷不醒。沈如詩挑了根針紮進她的天中穴,隻見蘭芝婆婆睫毛微微一閃,迷離睜開眼睛,剛醒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痰中混著烏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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