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每天早上,我奶奶都會做同一件事:在碗裏打一個雞蛋(那時候是真正的土雞蛋),然後用滾燙的稀飯把雞蛋衝開,邊衝邊用筷子快速攪動。衝好了雞蛋,再放一點白糖,那香味、那色澤我至今難忘。


    等我爺爺從外麵忙完農活迴來,一碗溫熱可口的稀飯就被我奶奶端上桌。那時候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為什麽每次端上桌的稀飯,都是熱氣騰騰的?而不是冰冰冷的(在夏天,我不會覺得奇怪。可在冬天,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奶奶是不是能掐會算啊?要不然也不會把時間掐得這麽準。奶奶笑嗬嗬的告訴我:你爺爺每天早上醒來,就會抗著鋤頭去菜地,清理半小時的雜草。稀飯煮熟了,你爺爺差不多也迴來了。我估摸著差不多了,就給你爺爺衝好雞蛋,等他洗完手,就可以吃了。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是默契。隻有做了一輩子的夫妻,才會有如此的默契。這種能夠做一輩子夫妻的,真的讓人羨慕。在如今這個浮躁的社會裏,又有幾個人能夠心平氣和、相敬如賓、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過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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