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正沉思著。


    秦羽突然開口,“對了。”


    蕭柔一滯,瞪大美眸看著他,疑惑道:“何事?”


    秦羽揚起笑臉,“長公主,你是不是還答應了我一件事呢?”


    蕭柔柳眉微挑,四下望了望,“舞一曲倒是無妨,就是沒有人撫琴。”


    “這好說。”


    秦羽說著,右手一揮,將一旁古琴甩到麵前,雙手輕輕撥動琴弦,一道優美的琴聲,飄揚而出。


    “你......”


    蕭柔驚訝的望著秦羽,不可思議道:“你竟還會撫琴?”


    她實在沒想到,秦羽技藝竟如此之全。


    秦羽嘴角微揚,“這是在教坊司跟姑娘們學的,會的不多,隻一首《百鳥朝鳳》彈得還算湊合。”


    蕭柔不禁再次對秦羽刮目相看。


    人家逛教坊司是打情罵俏,紙醉金迷。


    秦羽逛教坊司竟是學習琴棋書畫。


    當真是一奇人。


    秦羽這話倒還真不是說謊,他這一手琴技,還真是跟凝兒學的。


    他偶爾無聊時,確實跟凝兒學了不少。


    教坊司很多都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是時運不濟,家族不是犯了大罪,就是站錯了隊,這才淪落到教坊司。


    蕭柔微微點頭,緩緩道:“那好,你撫琴,本公主就為你舞一曲。”


    話落。


    秦羽手指輕輕撥弄琴弦。


    悠揚婉轉的琴聲向四周飄蕩而去。


    蕭柔不知何時脫了鞋,一雙玉足在船板上輕輕踏動,搖曳起婀娜身姿,衣袂飄飄,舞姿妙曼,矯若驚龍。


    秦羽一邊撫琴,一邊欣賞著蕭柔曼妙舞姿,沉醉其中。


    不得不說。


    蕭柔不單琴彈得好,舞跳的更美,宛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驚鴻一瞥,足以勾魂奪魄。


    不遠處。


    孫鴻遠,王俊才和李宿三人在另一條船上看著,眼眸瞪大如銅鈴,哈喇子都快流出來。


    “我去,能看長公主舞一曲,這輩子死都值了。”


    “我從未聽說,長公主還會跳舞,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這他娘的秦羽這廝,真是踩了狗屎運,竟能得長公主青睞,那日撫琴不算,今日竟還給他舞一曲,造孽啊!”


    此時,孫鴻遠三人的眼眸中,滿是羨慕嫉妒恨,他們恨不得衝上去將秦羽給錘一頓。


    太平長公主給秦羽撫琴跳舞,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驚世駭俗,天方夜譚!


    不知不覺間。


    一輪明月早已高懸枝頭。


    時近子時。


    這些人實在頂不住,便三三兩兩在護衛的護送下,迴宮迴府了。


    蕭柔為秦羽舞了一曲後,他們兩個人在船上賞月。


    看到那一輪明月,蕭柔便不自覺的迴想起了秦羽你一首《水調歌頭·每月幾時有》。


    每一詞,每一句,都是那般的驚豔。


    “咳咳咳......”蕭柔突然一陣暈眩,劇烈咳嗽起來。


    秦羽一驚,忙上前扶住蕭柔,問道:“長公主,你沒事兒吧?”


    蕭柔勉強一笑,“沒事兒,老毛病了。”


    “老毛病?”


    秦羽眉頭一皺,麵帶疑惑,“你這麽年輕?哪裏來的老毛病?”


    他說著,將蕭柔攙扶進了船艙內。


    不過,簡單外科急救他還行,看病是真的不在行。


    蕭柔坐到蒲團上。


    秦羽給她倒了杯水。


    蕭柔喝了杯水,氣色恢複了些,輕聲道:“無妨,兒時風寒留下的後遺症罷了,不用擔心。”


    秦羽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風寒還能留下這麽嚴重的後遺症?


    他方才看蕭柔的臉都白了。


    緊接著。


    蕭柔看向秦羽,嚴肅道:“本公......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秦羽一愣,點點頭,“長公主但說無妨,我們是朋友。”


    太平長公主這座大靠山,他要把握住。


    蕭柔瞪著美眸看著秦羽,一本正經道:“你能答應我,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堅定不移的站在蕭南身後,支持幫助他的嗎?”


    秦羽毫不猶豫道:“那是當然,那是我兄弟,我不幫他還能幫誰?誰跟我兄弟作對,我第一個不答應。”


    經過這幾日相處,秦羽是真拿蕭南當兄弟,先不說他是大魏太子,對他是真百般維護,真夠意思。


    而且秦羽對什麽皇帝之位,壓根就沒興趣,那是當皇帝嗎?那特麽的純粹是服刑。


    他將蕭南捧起來,然後選擇擺爛,這不舒服嗎?


    有事蕭南就頂上了。


    見秦羽答應的如此痛快。


    蕭柔都是一愣,沒想到秦羽竟連想都不想。


    秦羽看向蕭柔,沉吟道:“那長公主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蕭柔點點頭,“何事?”


    秦羽笑嗬嗬道:“麻煩長公主跟陛下建議一下,千萬不要給我有權力的官職,也不要給我安排具體的差事。”


    “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受不得拘束,也當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官。”


    “我將太子帶好就是了。”


    此話落地。


    蕭柔瞪大美眸,難以置信的望著秦羽。


    不要權力太大的官?


    不要安排具體差事?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嫌權力大的人。


    她還是第一次見不願意往上爬的人。


    蕭柔感覺自己簡直無法理解秦羽的思想。


    怎麽會有人無欲無求,放蕩不羈到了這個地步。


    以秦羽現在展現出來的能力,魏皇對他的重視與喜愛程度,張子安大儒對他的欣賞,那肯定是平步青雲的。


    位極人臣都用不了幾年。


    可秦羽竟提出這樣的要求。


    見蕭柔沉默不語。


    秦羽眉頭一皺,疑惑道:“這......這事很難嗎?”


    蕭柔麵色凝重,點點頭,“不容易,但我盡量,不過我能問為什麽嗎?”


    秦羽淡淡道:“就是字麵的意思啊,自有散漫慣了,你說我這天天帶太子去教坊司的性格,哪裏擔得起處理國家大事的責任?”


    蕭柔:“......”


    秦羽跟蕭柔談論了半天此事,也沒個結果。


    蕭柔隻說盡量。


    新朝成立,正值用人之際。


    蕭柔估計魏皇不會放他散養,但至少這個月是清閑的。


    與此同時。


    湖水晃動,一道人影踏波而來。


    見有人衝來。


    “何方宵小!”另一艘船上的蕭南,爆喝一聲,跟著向秦羽所在的船來衝來。


    一個太子,竟成護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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