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羽的話。


    秦文耀還沒來得及解釋。


    秦張氏卻是抬起頭來,啜泣道:“還能因為什麽?你爹不怕死唄!從去年開始,陛下就讓他將軍費預留出來,擴軍打草原。”


    “但你爹死活不肯,天天上書,還公然跟陛下叫板,說什麽盲目擴軍攻打草原,不是為君之道,要休養生息,與民更始。你聽聽這話?陛下能不生氣嗎?差點沒在朝堂上給他兩腳!”


    “前兩日再提此事,陛下要擴軍,你爹卻要救災,就是不給兵部撥款!這不讓陛下給轟家來了,畫也送迴來了讓題詩,還讓你爹想削藩的事!”


    秦張氏說著,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秦文耀,怒火難平。


    秦文耀眼眸低垂,沉聲道:“那就是陛下不對!”


    “你再大點聲!你怎麽不去皇宮門口喊?!”


    秦張氏瞪了他一眼,“陛下這次是給你個教訓,你若是再頂撞他,下次送迴府的,就是你秦文耀的腦袋!”


    秦文耀瞪大眼睛,振振有詞,“忠臣不畏死!”


    “你......”


    秦張氏望著他,氣的咬牙切齒,“我瞎了眼嫁到你們老秦家。”


    秦羽聽著一陣頭大,也算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早就知道,便宜爹這頭鐵的性格,早晚得出事。


    若不是當今魏皇明事理,知道便宜爹是個敢於諫言的忠臣,早就將他擼了。


    秦羽頭疼,多麽美好的生活,偏偏攤上一個頭鐵的爹。


    今日之事隻是導火索。


    若是不想辦解決,便宜爹被穿小鞋是小,搞不好都得給流放嘍。


    流放?


    秦羽想想都是一陣惡寒。


    流放之刑,十分嚴苛,令人聞之色變,犯人一般都會死於顛沛流離的路途之上,撐不到目的地。


    即便到了目的地,那也是荒蠻瘴癘之地,不得好死!


    念及此。


    秦羽轉頭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孩兒感覺您做的沒錯,相比於擴軍攻打草原,救災確實更為迫切。”


    今年倒春寒,大魏多地受災嚴重,民不聊生,災民甚至逃到了金陵城很多。


    這個節骨眼上,擴軍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秦文耀聽著一驚,忙對秦張氏道:“你聽聽,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就是不明白!”


    秦羽:“......”


    秦張氏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麽說自己兒子的嗎?”


    “嗬嗬......”


    秦文耀尷尬的笑了笑,“我一時嘴瓢,是傻兒子,不是傻子。”


    秦張氏冷哼著,“人家是陛下,整個大魏都是人家的,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總跟陛下較什麽勁?你趕緊去宮中認錯,將款給兵部撥了,不然明日我就帶著兒子迴江南!”


    江南?


    秦羽心想著,也不是不能接受,江南風景好,姑娘也水靈。


    不過將便宜爹扔這等死,不太仗義。


    “誒,你這什麽話啊?”


    秦文耀瞪大眼睛,擲地有聲,“我沒錯,我認什麽錯?這錢誰愛批誰批,我秦文耀死也不批!”


    “你......”秦張氏氣的夠嗆,都不知道怎麽罵他才好。


    秦羽心中暗暗思忖著。


    便宜爹的性格他了解,寧折不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若是他認為自己沒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認。


    妥妥的大魏第一杠精。


    秦張氏在那罵秦文耀。


    秦文耀冷哼著不搭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秦羽沒有理會他們,走到桌案前看魏皇退迴來的畫。


    這是秦耀文親手畫的一幅墨梅圖,畫中是一株長在池塘邊的梅花樹。


    秦文耀是大魏有名的聖手,書法和繪畫都是一絕,但吟詩作對卻沒什麽天賦,可以說是極爛。


    不過這也正常,誰也不可能樣樣都精通。


    秦文耀和秦張氏兩人吵的正激烈。


    秦羽轉頭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您的第一個難題,孩兒可以幫您解決。”


    為今之計,勸不了便宜爹,那就隻能勸魏皇了。


    這事若是不解決,今後秦王府別想有好日子過。


    秦文耀一愣,疑惑道:“你能解決削藩之事?”


    秦羽:“.......”


    難道便宜爹認為,削藩最簡單?


    什麽邏輯?


    秦羽無奈,淡淡道:“不是,孩兒可以為這幅畫題詩。”


    “題詩?哈哈哈......”


    秦文耀下意識笑出了聲,“你這兔崽子真是胡說八道!我寧願相信你有辦法解決削藩之事,也不相信你會作詩,你有幾斤幾兩,為父還不知道嗎?”


    秦張氏瞪了秦文耀一眼,沉聲道:“羽兒說能,那就一定能,你管過羽兒嗎?你好意思在這裏嘲諷自己的親兒子!”


    對於秦羽,秦張氏寵愛有加,平日裏極為放縱。


    畢竟大兒子已經非常有出息,老二好好享受生活就行。


    秦文耀看向秦羽,眉頭深鎖,“那好,你題題看,為父雖然對於詩詞歌賦是半吊子,但點評你應該還有富裕。”


    秦羽點頭,隨即假模假樣的踱步廳堂,搖頭晃腦吟誦著,“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此詩落地。


    秦張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秦羽。


    秦文耀更是震驚的站了起來,驚歎的望著秦羽,喃喃道:“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他激動的竟是要哭出來。


    這一句詩,配上他的那幅墨梅圖,簡直就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真是寫照!


    這也太貼切了!


    秦文耀這一生,一直勵誌做一個獻納忠讜,犯顏正諫,無懼生死,不媚世俗,清白一生的大魏第一諫臣。


    他實在沒想到,最懂他的人,竟是終日隻知道沉迷酒色的二世祖秦羽。


    秦張氏望著秦羽,激動道:“兒呀,你......你真是出息了,這詩......這詩真的是你作的嗎?”


    秦文耀也反應過來,一本正經的質問道:“兒呀,你平日裏如何胡作非為,為父都可以原諒你。”


    “但這件事真的不可以開玩笑,你今日說拜訪大儒可是真的?這首詩是何人所作?”


    秦羽身為秦王府二世祖,平日裏自然也讀書,但不上進,也沒什麽天賦。


    秦文耀便隻請了教書先生,並未將他送去國子監。


    但秦羽這一首詩,著實將他給驚到了。


    沒有點文學天賦,絕賦不出這樣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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