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笑道:“你真想知道?”


    應戰一怔,忙道:“說笑的,爹不想知道了,我總不能用你的方法來管教她吧?再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就專門去頭疼你了,哈哈!”


    他忽然又得意高興起來,李雲哭笑不得。


    “嶽父,其實你還不老,完全可以找個好女子做伴,執她之手與她偕老,豈不是很好?我和無瑕也不用擔心你以後孤家寡人無聊寂寞。”


    應戰大搖其頭,“別別別,我可沒你本事,幾個夫人都搞得定!”


    李雲哈哈笑道:“我可以教你幾招,讓美女乖乖聽話的絕招,如何?”


    “真的?”


    應戰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心動,忽又搖頭道:“還是別了,我一個人瀟灑慣了,有女人羈絆反而不喜,算了!”


    李雲暗笑:“他靦腆而已,以後有適合的對象定要為他做媒!”


    ……


    嶽府。


    禦史書房。


    嶽靜鬆正在借酒澆愁,一邊在紙上寫字。


    這是自己的“內史”書,或者稱“佚史”,是區別於“正史”,專門用於自己記一些私事或野史的。


    作為當朝禦史,本來職責還包括監察、彈劾官員,審核奏章,給皇帝諫言等等,官職不可謂不重要。


    可是有了個一手遮天,大權齊攬的閔家,他這個禦史大人便清閑多了。


    幾乎隻剩下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掌管朝廷文書,記錄當朝大事,其他的,即使他想管也管不了。


    而且有閔家在,他也不想多管閑事,樂得“無為一身輕”。


    不過最近卻禍從天降,悲從中來,愛婿慘死,李家傷痛,他這個親家也不遑多讓,和夫人天天悲傷落寞。


    既為愛婿,也為愛女。


    李雲為了假死效果好,盡量不讓別人知道,便索性連嶽家也瞞了。


    事實證明,這樣是對的!


    閔家也有多次派人或明或暗探察嶽家,發現嶽家確實也舉府悲痛,這才漸漸相信李雲之殤。


    不過這也真難為了嶽如玉,幸好她演戲還不錯,眼淚說來就來,硬起心厚起臉來居然把父母也騙過了。


    可憐嶽大人隻能在佚史書上寫寫日記,紀念愛婿。


    “大靖十一年夏。丁卯年五月初九日。


    愛婿頭七。悲哉李雲,英年早逝,悲哉如玉,年少守寡。悲哉李家,痛失愛子,悲哉嶽家,痛失愛婿!”


    他寫到這裏,又喝了一杯酒,歎了口氣,繼續寫上一句。


    “悲哉大靖,痛失大才。悲哉天下,痛失英雄!”


    他寫完擲筆長歎,點燃一旁靈台上的七根白燭。


    這是大靖習俗,據說死者頭七這天會迴魂,魂魄可能會四下遊蕩,當然一般都會迴去自己最親近或最熟悉的地方。


    七根白燭點燃後,若死者魂魄來了,便會滿意離開,不再逗留,否則可能流連不走,影響投胎再世為人。


    忽然下人來稟:“老爺,有客求見。”


    “什麽人?”


    “不認識,是個年輕人,他說姓李,有急事見老爺,請問見還是不見?”


    “姓李?”


    嶽靜鬆沉吟一會,“有請。”


    “到會客的明廳嗎?”


    “不,請他到這裏來。”


    “是,老爺。”


    很快下人領著一個一身白衣身材挺拔麵容有點奇怪的陌生年輕人進來。


    “李某人見過禦史大人!”


    下人奉上茶後離開,嶽靜鬆皺眉道:“閣下姓李,請問閣下是……”


    “一個想幫大人避過一劫的有心人。”


    嶽靜鬆一愣,“本官何劫之有?”


    “明天就有了!”


    “胡說!閣下故弄玄虛,意欲何為?”嶽靜鬆不悅道。


    “絕對沒有故弄玄虛,明日大朝,不管發生什麽事,大人記得兩個字,就可以避過一劫了!”


    見對方似乎並非開玩笑,嶽靜鬆沉聲道:“哪兩個字?”


    “忠君!”


    嶽靜鬆奇道:“本官從來都是忠君愛國,閣下這不是廢話嗎?”


    “那是以前,明天就未必!”


    “為什麽?明天大朝會發生什麽事?”嶽靜鬆越聽越不對。


    “在下不便多言,大人也不必妄猜,總之記得這兩個字就行了,而且今天之事不可再告之別人,切記切記!”


    “可是……”


    嶽靜鬆一肚子疑惑,對方卻擺擺手示意不要再問,隻看了看點著的七根白燭道:“請問大人這是為何?”


    嶽靜鬆歎了口氣,也不想隱瞞,“小婿慘死,今日是他頭七,若他魂魄有來,七燭相送魂歸靈橋,也好投胎轉世,陰陽兩安!”


    年輕人點點頭,“原來如此,在下也聽說了,令賢婿是李將軍家少爺,英年早逝,確實可哀,大人有心了,請大人節哀順變,在下告辭!”


    “……”


    嶽靜鬆還想再說幾句,對方卻讓下人領著離開了。


    嶽靜鬆看著他的背影,皺眉沉思,忽然一凜:“他聲音和身材怎麽和李雲很像?”


    他轉頭看了看那七根幽幽燒著冷光的白燭,突然竟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頭七之夕,陰魂迴矣!”


    他心中不斷響起這句話,竟然越想越害怕,全身冷透!


    “不會吧?雲兒真的迴來了?!可是這人五官長得不像啊,但又為何他一身白衣麵容有點僵硬古怪?還說他姓李,而且還能未卜先知專程來提醒我避劫?”


    他癱坐椅子上,用顫抖的手在“佚史”書上戰戰兢兢寫下一行字。


    “頭七迴魂之說,可能屬實?”


    ……


    李雲離開嶽家,鬆了口氣。


    這個嶽父老實迂腐,讓他知道真相隻怕守不住秘密,隻能這樣提前給他打打預防針了。


    萬一明天在閔家武力威迫下他一時糊塗或膽怯選錯站邊,一來惹皇帝不喜,二來大靖律法森嚴,附逆罪大,隻怕麻煩多多。


    森森律法下,一個閔小鳳也可能保不住,再來一個嶽父大人,便怕皇帝一樣有心無力,那可就頭大了。


    這樣他就放心多了。


    看來這個嶽父大人對自己真不錯,真的很為自己的死而悲痛,以後定要好好孝敬他!


    他想了想,又去天仙閣,不過沒有去找唐嫣,而是上二樓見人巳。


    人巳果然規矩多了,即使沒有上綁,還是沒有作妖,可能知道外麵守衛森嚴,高手如雲,絕無僥幸可想,免得自取其辱。


    一見雖然容貌又不一樣的李雲,她還是微微皺眉冷冷道:“是你?”


    李雲微笑道:“正是,果然是殺手,感覺敏銳!”


    人巳冷冷一笑,怒瞪著他。


    李雲搬過椅子坐在她麵前,嘻嘻笑道:“感覺這麽準,是想我了嗎?也難怪,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


    調侃的話還未說完,人巳已氣得忍不住跳起來又出手!


    她右手五指纖纖,指甲尖尖,突然閃電般地直插李雲喉嚨!


    李雲甚至已經立即感受到一股陰寒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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