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瑕微微尷尬,呸了一聲。


    “你也懂這個?可是你這麽粗心,又男女有別,實在是當不了人家主人……她確實是來了天癸,第一次來這個她又不懂,這才惶急向我求助!”


    李雲這才明白,古代天癸是女子初潮之意,一般十三四歲就來。


    小刁從小流浪街頭,缺衣少食,更缺少關愛教育,便連這個也不懂,實在是可憐。


    昨晚要不是剛好帶她來見無瑕,無瑕又細心發現相助化解尷尬,自己可真不配當這個主人。


    “她真可憐!”李雲歎道。


    “可不是!”


    應無瑕也是感慨不已,“其實我不懂她說什麽,昨晚也是尷尬,幸虧這裏的廚娘張嬸過世的丈夫是個啞巴,她懂手語,我便把她叫來,這才明白,我倆一起幫小刁弄……又把我以前舍不得扔掉的漂亮衣裳給她穿……”


    李雲讚道:“夫人你心好,菩薩定會保佑你長命百歲,美貌永駐的……”


    應無瑕噗嗤一笑,佯嗔道:“又油嘴滑舌哄美女,長命百歲或許可以,美貌永駐都是騙人的!”


    她依偎進他懷裏,甜甜道:“我隻要和你天天這樣在一起,就算是十年八載也心滿意足了……”


    李雲故意低聲笑道:“天天像昨晚這樣?那我恐怕受不了會折壽……”


    應無瑕一愣,便羞得雙拳亂捶他胸口,“又胡說八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明白,咱們一輩子長相廝守,一起慢慢變老,好不好?”李雲摟著她柔聲道。


    應無瑕大為感動,喃喃道:“一起慢慢變老?說的太好了……”


    她突然撅嘴道:“幸虧昨晚有張嬸,有她聽得懂小刁的話,我才知道你們並沒有……那個,否則,哼!”


    李雲不高興了,推開她,“那你還考驗我個屁?難道我真的是連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的小人?”


    應無瑕捏緊小鼻子皺眉起來,“粗鄙,臭……”


    忽又眉開眼笑撲進他懷裏,“不順便考驗一下你,怎能知道我夫君其實真的是個大好人?”


    “我看你才是小壞蛋……”


    李雲忍不住笑了,忽然皺眉道:“咱們這麽幸福,可是這世上像小刁這樣可憐的流浪兒還有很多,男女都有,我知道單單淮南街頭就有不少!”


    應無瑕點點頭,“我平時有出去的時候也常常給他們一點錢,可是人太多了也幫不了什麽了,這些小可憐們真的是可憐,他們沒爹沒娘的,像小刁來了這個都不懂,驚慌失措,真可憐……”


    李雲笑道:“所以我更想幫他們了!”


    應無瑕白他一眼,“怎麽幫?難道一個個都收了?然後我白幫變善堂?還是你李家變善堂?”


    李雲假裝很不高興,“什麽我李家?你現在都是李家人了,哼!”


    應無瑕臉一紅,心裏甜甜的,親他一下,“我知錯了,夫君別生氣嘛……還生氣?要不……”


    她眼珠兒一轉,紅潮上頰,低聲吃吃笑道,“要不晚上好好懲罰我?或者現在罰我也行……”


    我去!!


    李雲又心一蕩,這迷死人的小妖精,如此食髓知味?要不是本極品少爺有極品本錢,恐怕遲早都要被你掏空!


    “別別,先說正經事……你說得好,關鍵詞是善堂!嗬嗬……”


    “關鍵詞?”應無瑕莫名其妙。


    “你說的是,這世道太亂,窮人多乞丐多,沒爹沒娘的流浪兒也多,咱們救得了一個兩個,救不了全部,救得了他們一時,救不了他們一世,所以我要找一個改變這世道的全麵解決方案,首先就是建善堂!”


    應無瑕喜道:“建善堂?真的?那太好了!可是這是大工程,需要好多錢的,而且若是官府不讓,很難建的,就算建了也會被拆!白幫以前也曾經建個慈善藥堂,免費為窮人乞丐療傷治病,可惜老被官府查封搗亂,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李雲笑道:“說得好,不過你放心,這次建善堂的正是官府!這個善堂不僅會收留流浪小孩,讓他們不會挨餓受凍,風餐露宿,而且還會有老師先生教他們念書,甚至還會有女老師女先生專門教女孩子,不讓小刁們的尷尬遭遇再發生了,哈哈!”


    應無瑕大搖其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官府絕不會發這種善心做這種善事的!更加不可能有女老師女先生,這種事聞所未聞!”


    “哈哈,走著瞧……”


    李雲狠狠親她小嘴一下,“你夫君有的是本事,不信可以打賭!”


    “好,就打賭!”


    “賭什麽?”


    “哼,你說,我跟!”


    “好,不愧是女中豪傑!”


    李雲豎起大拇指點讚,摟著她耳語一句,羞得她麵如紅布,又雙拳如雨點落下。


    “小壞蛋小壞蛋,滿腦子的壞心思!”


    李雲哈哈大笑,“怎麽,怕了?不賭了?”


    “……哼,賭就賭,誰怕誰!”


    “哈哈……”李雲得意狂笑,“對了,那個張嬸呢,我想見見她!”


    ……


    小刁、應戰父女、李雲、張嬸。


    五人齊集大堂。


    張嬸矮矮胖胖的,一臉的和善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心人。


    李雲想了解更多小刁的事,應戰對她也很好奇。


    目前來看,應戰還是挺滿意她這個新婢女的,果然啞巴更好,不會像香兒那樣多嘴煩人。


    不過他也不懂手語,也想聽聽學學幾句,以後方便溝通。


    小刁突然被這麽多長輩目光關注著,一時不大適應,惴惴不安,手足無措,低頭緊張地捏著衣角。


    李雲微笑道:“小刁你不用緊張,大家都很喜歡你,隻是希望多點了解你,今天請這位廚娘張嬸來幫忙一下,我們問你答,她當翻譯,好不好?”


    “翻譯?”


    大家都一怔。


    “嗬嗬,就是把手語變成人話,翻而譯之!”


    大家恍然,應無瑕白他一眼嗔道:“小刁的手語也是人話,你這話不是損人嗎?”


    “是,夫人斥責的對,是我失言了…好,開始了,小刁,你先說說自己的身世吧!”


    小刁點點頭,突然眼眶一紅,又流淚下來,一邊流淚一邊打手語,張嬸一邊翻譯。


    “……我本來不叫小刁,而是叫小嬌,我爹在北疆李家軍麾下當兵打仗,幾年前戰死了……”


    李雲心裏一震,暫時忍著不插嘴。


    應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插嘴。


    “……爹死後,家裏更窮,娘長期勞累得了重病,沒錢醫治,後來也死了……”


    大家聽得唏噓,張嬸好心,更是早就一邊翻譯一邊哽咽流淚了。


    “……家裏沒有男丁,我還有一個姐姐,叫大嬌,她大我五歲,和我相依為命,就全靠她替別人家幹針線照顧養活我了……”


    “……姐姐長得漂亮,有一次上門幹活時被一個大惡人看上了,就要娶她做小妾,姐姐不肯,那惡人就用強把她搶迴家……”


    大家越聽越怒,應戰第一個受不了了,拍案而起喝道:“豈有此理,他是誰,老夫要宰了他!”


    李雲眼裏殺氣一閃,“嶽父稍安勿躁,這種人渣還是留給我宰吧,不用你髒了手……小刁你繼續說!”


    應戰氣唿唿坐下,應無瑕忙輕輕幫他捶背,他這才眉開眼笑,大讚寶貝女兒還未完全女生外向,心裏還有他這個老爹。


    應無瑕呸了一聲,繼續為老爹捶背。


    小刁看著他父女倆這種天倫之樂,心裏羨慕感慨,忍不住眼淚更多,繼續說下去。


    “……幾天後姐姐她……不知怎樣竟然死了,有人把姐姐屍體送迴來,說是自盡的,我也不懂……”


    眾人又驚又怒,應無瑕怒道:“她這是被大惡人……弄死的,就算是自盡,也是因為那惡人!小刁你放心,我們定會幫你報仇的!”


    應戰卻“啊”的慘叫一聲,瞪著她,“喂,你幹嘛?!我又不是那惡人!”


    原來應無瑕激憤之下,忍不住出力重重亂捶他後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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