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生靈對於靈韻異常感受的特別清晰,有彈冠相慶的,有憂心忡忡的,也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各種反應不一而足。


    井曉的神識散於這一方天地,轉瞬融於青山綠水,莽蒼無垠的浩瀚靈韻中,又好像是將這方天地納入自身神識。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本身卻是無思無想。


    好似化身樹梢上一片孤懸的黃葉,又好似山巔雪花悠然飄落,時而如山間清風拂過生靈,時而如溪中流水順勢而走……


    這般感悟,比坐地苦修三百年還要繁雜,卻並不會令她心生煩躁,更多的是平靜,隻觀、隻感,自身神識亦無半絲雜念。


    井曉看到禦使矮腳驢車飛馳而迴的白虎大妖,也看見緊隨其後奔跑中練功的辛彥。


    還有收到野豬大黑通知的琮蒼太子,搖搖頭繼續處理各種食材。


    以琮蒼太子對守山人的理解,節氣慶典就是要好好吃一頓,過年就是邀請身邊的妖魔精怪好好吃一頓。


    山中的群妖亂舞,琮蒼太子自然知曉,隻是井曉既然帶話迴來,肯定都在控製之中,說不定在釣什麽“大魚”呢。


    小姑娘的心思不好猜,他懶得費腦子,還是煮菜做飯更實在。


    黃狗白澤陪著危月燕開荒,他敏銳地感應到山中靈韻異常,而且群鳥驚飛、百獸嘶鳴,都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運用各種卜筮之法進行推算,結果竟全是一片模糊。


    除了心中警惕,白澤也不好做出其他反應。


    畢竟他與危月燕剛從山裏出來,若是直接迴去,恐怕又要被守山人討厭了。


    危月燕揮著鋤頭翻地,看向忽然沉默的白澤。


    “阿澤,怎麽了?”


    “山中五行靈氣有些異常,”白澤搖頭晃腦道,“危沒有感應嗎?”


    “沒有。”危月燕撿起一塊剛刨出來的樹根,扔到一邊,“我是星君啊,又不靠人間的五行靈氣修行。要是星辰之力有異變,我肯定有感應。那啥……山裏怎麽個異常法?”


    “異常濃鬱,源源不絕,磅礴浩瀚。”


    “濃鬱不是好事嗎?適合山中生靈修行。”


    危月燕麵露不解。


    梧桐山中的鳥獸靈植,開智的可不少,五行靈氣越濃厚,越容易孕育出有智慧的生靈。


    所謂人傑地靈,在濃鬱靈氣中孕育出生的嬰孩,都會格外聰慧。


    “正常濃鬱是好事,但是突然豐沛就有問題了。”黃狗白澤伸出舌頭舔舔嘴角,“危,你說會不會是山主在‘釣魚’?”


    危月燕突地打個寒戰,慌忙擺手,急道:“我不知道,你別害我。”


    對於山主可能出事的念頭,剛剛升起,便被踢出了腦海。


    這一刻,白澤與琮蒼太子的腦迴路,奇跡般地搭上線。並且一致認為是某個古怪又任性的小姑娘在搞事情。


    ……


    井曉也不想搞事,問題是她被坑了,不找迴場子,她念頭不通達。


    找迴場子第一步,把火行靈韻拍成板磚。


    地脈深處,梧桐木雕刻的蓮台,在流動的岩漿上方飄搖。


    蓮台仿佛有靈智一般,不僅能夠自動躲避噴灑的岩漿,還能隨著靈氣的波動,自行轉向靈氣密集的地方。


    蓮台上一個躺得平平整整的小姑娘,睡著的表情十分恬淡。


    無數火行靈韻,在她的身邊越聚越多,慢慢顯化出火靈的輪廓。


    井曉身上加持著數百層防禦法陣,在火靈出現之後,迅速被瓦解侵蝕。


    小姑娘的臉蛋越來越紅潤,而火靈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顯出幾分急不可耐。


    從井曉剛剛進入地脈之時,火韻之靈就本能地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來找它的。


    所以它將自己分散隱藏在充斥地脈的火行靈韻中,它沒有實體,又無處不在,它隻想把小姑娘留下與它捉迷藏。


    可是它不小心把小姑娘的‘玩具’都燒壞了。


    然後小姑娘就突然不再找它,反而躺在蓮台上連唿吸都沒了。


    這讓火韻之靈既好奇,又焦急。


    它想把小姑娘叫醒,繼續陪它玩。


    蓮台下方岩漿如波濤洶湧的海麵,熾熱的浪潮越發激蕩。


    火韻之靈的身形漸漸凝實穩固。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井曉散於梧桐山的神識瞬間迴歸。


    她驀地睜開鳳眸,肉嘟嘟的小手溫柔地搭在火靈的肩頭,白嫩的小臉上露出可愛又瘮人的微笑。


    “我抓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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