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井曉看著玄光鏡中四爪忙亂的白虎,施展法術到河裏撈人。


    “山主,她跳河了。”


    二虎子化為人形的陸寅君,用術法把小娘子倒吊起來控水。


    小娘子白眼外翻,臉色慘白,嘴和鼻孔不停地往外噴水。紅底綠花的襖裙倒掛在身上,露出灰白的底褲和纖細的腰肢。


    幸好人家小娘子現在昏迷沒有意識,不然知道這副形象被異性看到,別管這個異性是不是內心隻喜歡母老虎。估計小娘子都得羞憤得活不下去。


    “山主,怎麽辦?”


    井曉漫不經心地問:“死了嗎?”


    陸寅君伸手探探鼻息,又把了一下脈搏。


    “活著。我在,沒那麽容易死。受寒,又氣血虧虛得厲害,需要長時間調養。”


    井曉倒是忘了,這隻憨憨虎,師從陸吾專修醫術。


    “既然死不了,那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陸寅君施法將對方平放在岸邊,抓抓頭發:“送迴村裏?”


    井曉給自己倒了一杯金黃色的猴兒酒,輕輕嗅了嗅味道。


    “送到附近的村裏,還得被祭了。”


    陸寅君瞟著渾身濕漉漉的小娘子,滿臉嫌棄,揮手施法烘幹。


    “二虎子也不想帶著她。”


    “已經介入別人的因果,就要妥善安排,不然產生的惡果都算你頭上。二虎子不想飛升的時候,被天道雷劫重點關照吧!”


    陸寅君金眸灼灼往河裏看去。


    “找不到那條魚了。”


    井曉抿一口猴兒酒。


    “讓辛彥安排,他那裏有降真香。請河神出來,把小娘子交給他就是了。我要睡了,沒事別吵我。”


    夜風微涼。


    陸寅君打了個噴嚏,用法術托著昏迷不醒的小娘子,趕迴商隊駐地。


    此時商隊距離被馬匪襲擊的位置,向北移動了二十幾裏才安營紮寨。


    趙孟元不停朝營地外了望。


    “彥兒,寅君真的沒事嗎?”


    辛彥守著火堆,淺灰色眸子倒映著火光,手中木棍不時攏一下柴火。


    “先生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查清楚馬匪的動向就會迴來。”


    何傳銘人傻心大,上午剛被馬匪襲擊,下午就活蹦亂跳,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先生放心吧,陸師兄的本事很厲害的,一個人都能滅掉那股馬匪。”


    羅豆豆神情鬱鬱,將手中的半塊硬麵餅掰碎了放進湯裏,泡軟了往嘴中扒拉,用力咀嚼的樣子,好像在嚼著敵人的骨頭。


    “要是再碰到那些馬匪,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何傳銘有充足應對女性的經驗,畢竟家裏有一個不怎麽講道理,隻喜歡小囡囡,嫌棄兒子的母親。


    他很果斷地沒接羅豆豆的話茬,而是扭頭問辛彥,“師父,那股馬匪看著很不一般。”


    “等陸寅君迴來就知道了。你現在去西南方向接應他。”


    辛彥神識覆蓋整片營地,蘭坊衛隊傷亡十幾名護衛,氣氛有些沉重,還有人抱怨不該護衛矮腳驢。


    嗯?矮腳驢……


    辛彥轉念一想,就知道對方說的是他們,隊伍裏隻有三輛矮腳驢車,商隊主要用的是騾車。


    不過維護隊伍士氣的事情,並不是他的責任,等等看王祖義的手段,實在不方便就分開行動。


    若是沒有商隊,先不說會不會被馬匪襲擊,隻他和陸寅君兩人也不用束手束腳。


    陸寅君施了一個障眼法,虛空托著那位河神新娘,放到羅豆豆的車廂內。


    羅豆豆瞪大雙眼:“陸師兄,你從馬匪的老巢救出來的?”


    陸寅君搖頭:“那些不是馬匪,而是承州駐軍。前麵到達豐眙縣,怕是還要打交道。這個女子是被村子祭祀給河神的,我遇到就救下來了。你先照顧她幾天,等到豐眙縣再給她安排去處。”


    說著轉頭看向辛彥:“請向掌櫃和王首領,馬匪的事情還得與他們商議對策。”


    向大掌櫃和王祖義聽完陸寅君的講述,眼前一黑。


    承州駐軍假扮馬匪打劫過往商隊,暗中殺良冒功,作惡多端。


    “這……承州郡守大人知道嗎?”


    向掌櫃死死地皺著眉頭,吞下一口唾液,感覺整個喉嚨突然腫脹,咽口水都有燒灼感。


    王祖義忍不住口吐芬芳,瞪著向掌櫃。


    “郡守知不知道,有什麽意義?我們能去告發嗎?若是整個邊軍都如此,怕是我們走不出承州的地界。”


    趙孟元肅著一張臉,撚動胡須的動作明顯加快。


    “彥兒,你怎麽想?”


    眾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辛彥的臉上。


    辛彥麵無表情,無機質的淺灰色眸子掃過火堆旁的幾人,將每個人的表情記在心裏。


    邊地駐軍都能跑到戈壁灘劫掠商隊,大夏朝內憂外患,簡直爛到根子了,難怪妖邪四起,到處都不安寧。


    不知道象山書院走的那條洪澇區的路線,又是什麽光景。


    ——


    穆玉表示:餓殍滿道,赤地千裏,易子而食,人間煉獄。


    “爺爺,朝廷不是有賑災的政策嗎?怎麽還會如此?”


    周圍土地荒涼幹裂,還有餓得浮腫的農人在田裏犁地。也不知道有沒有種子可以播種。播種之後,又有沒有足夠的水源用來澆灌。


    穆一木捋著山羊胡,目光憂慮。


    “賑災糧有多少能到百姓手裏,不好說啊!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玉兒,這一路好好看,認真看……我們到鄭城,直接過河去洛州,不要在此地久留。”


    “爺爺?”穆玉詫異,一路走來穆一木從來沒對行程發表意見,突然說不在鄭郡久留是什麽意思?


    “朝廷邸報上寫的國泰民安,與我們實地見到的情況完全不同。百姓活不下去,怕是會有民亂。”


    穆一木眉頭緊皺,“通知下去,進入鄭城之前車馬不停,所有人都在車廂中吃飯,無事不要下車。”


    象山書院一眾教授和學子,早已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人人表情凝重,這比他們從象山到錦城一路所見情況更為嚴重。


    去年夏季洪澇,衝毀房舍田地無數。從冬季到今春又滴雨未降,春耕受影響,秋季若是再顆粒無收……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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