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


    艾迪西聯邦·地獄廚房。


    淅淅淅淅~~


    這是雨水滴落的聲音,這裏的街道充滿了鋼筋水泥的冷硬美感,高樓大廈林立,狹窄的小巷中卻常常充斥著煙火氣息。


    濕滑的路麵映襯著路燈的昏黃光芒,給人一種荒涼而又危險的感覺。


    街邊的牆壁上可以看到褪色的塗鴉和不知何時留下的彈孔痕跡,行人寥寥,但巷子深處總能隱約聽到某種低語或咳嗽聲。


    在這個雨霧彌漫的夜晚,[煉獄之門站台]隱匿在一片普通的工業區中。


    站台的入口被精心隱藏,外表看起來隻是一處廢棄的鐵軌車站,甚至連站牌都生鏽得幾乎看不清楚。


    但熟悉這裏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偽裝,有傳言稱:


    ——在某些特定的節點,你可以找到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


    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鐵軌和站台的金屬表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在站台附近,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站在雨中,手中握著一把舊式雨傘。


    黑色西裝剪裁得體,他的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露出的下巴線條依然透露出一股冷峻的氣質。


    看著雨水,維托·安東尼奧不自覺的有點恍惚,雨聲將他帶迴了幾年前的記憶。


    那時候,他不是“安東尼奧”,而是被稱為“一周”。


    那是一段他失去全部記憶的日子,每周記憶都會被格式化一次。


    那時候的他,手持利刃,追隨著被現在黑幫世界稱為“最惡之人”的腳步,在世界各地屠殺吸血鬼。


    那真是一段別樣的經曆啊。


    正當他沉浸在迴憶中時,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喲,好久不見了,一周——哦不,現在該稱唿你為曼哈頓和布魯克林部分地區的教父——安東尼奧先生。”


    一周迴過頭,目光無語的看向來者。


    他看見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正站在小雨中。


    對方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衛衣,連帽的邊緣微微滴著水,搭配了一條鬆垮的運動褲和一雙白帆布鞋。


    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那對耳朵在微風中微微抖動,而尾巴則像個頑皮的信號旗一樣輕輕搖擺著。


    圖爾斯·考伯特。


    魔杖人報社將其稱為:休·亞伯拉罕最為忠誠的擁躉、長生之人、管理局的宰相。


    當年屠殺吸血鬼時的夥伴。


    那些血與火的夜晚,少年的狡黠與靈動為他們的團隊增添了許多意外的勝利。


    隻是現在,時間似乎在他身上停滯了。


    外表依舊如舊,但仔細一看,卻能發現他眼底多了一圈濃重的黑眼圈,顯得有些疲憊不堪。


    “一周,好久不見。”


    圖爾斯歪著頭笑了,露出一副熟悉的狡黠模樣,嘴角上揚,語氣帶著慣有的調侃。


    “你看上去倒是過得不錯啊,黑幫教父的身份很適合你。”


    一周——或者說現在的維托·安東尼奧,微微挑眉,他的目光掃過圖爾斯那略顯疲憊的臉,忍不住笑著迴懟道:


    “而你看上去不太好,圖爾斯。


    這幾年你都做了些什麽,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


    圖爾斯聳了聳肩,像是在掩飾自己的窘境。


    他伸了個懶腰,狐狸耳朵輕輕抖動了一下,尾巴在身後緩緩擺動:


    “啊,別提了,最近被任務壓得夠嗆。那金毛手下的工作量,嘖……一個人頂十個人用,能不累成這樣嗎?”


    這位管理局的宰相滿臉無奈,語氣中摻雜著抱怨。


    “不僅要處理崩壞管理局的各種問題,還得負責審核塵世庭院的生源。


    i期的學生表現我勉強弄好了,但那金毛非得讓我再過一遍,確保沒問題。


    你知道最氣人的是啥嗎?”


    “嗯?”維托挑眉,顯然有些好奇。


    圖爾斯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憤不平:


    “金毛和那什麽文德廷門特三世,搞了個小小先生的玩偶精靈,現在直接成了招生主任!


    結果她一審核,我辛辛苦苦挑出來的學生表,二分之一直接被她給刷下去了!”


    他雙手攤開,語氣中滿是無奈。


    “她倒是挺開心,我的學生表就剩一半了。嘖,還得重新挑人補上去。”


    維托忍不住笑了一聲,眼中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聽起來,你這活可不輕鬆。”


    “輕鬆?”圖爾斯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墩上,尾巴無力地垂在地麵,歎了口氣。


    “要是輕鬆,我用得著頂著黑眼圈到處跑?我才剛從管理局那邊迴來,還沒喘口氣呢。”


    一周的視線停留在狐狸少年臉上,嘴角卻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繼續調侃道:


    “看來你確實不太好過啊,狐狸。”


    圖爾斯的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從漫不經心的姿態中坐直了身子,將臉上的訴苦表情迅速收斂。


    他抬眼望向一周,語氣中透出一絲正經:“


    你的麻煩事兒,我們已經幫你解決了。


    艾迪西聯邦境內,你們家族的敵人——塔塔利亞家族和巴爾齊尼家族——現在都已經不成氣候。


    管理局已經親自出手,確保他們再也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一周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澤:


    “聽起來你們動作倒是不小。你們怎麽做,就為了幫我掃清這些障礙?”


    “何止如此。”


    圖爾斯繼續道,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語氣裏帶著些許得意。


    “你的家族資產,管理局也在協助清理並洗白。


    不久後,它們就能與天國崩壞管理局直接接軌。


    從此,你的產業不僅僅是聯邦黑幫的‘黑金’,而是光明正大的‘白銀’。


    你該感謝管理局,連這都給你鋪好了路。”


    一周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隨後輕歎了一口氣,語調中帶著幾分無奈:


    “從一個泥潭踏進另一個更大的泥潭啊……”


    圖爾斯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淺笑,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應。


    “說吧,”一周抬眼,目光銳利,“亞伯拉罕需要我做什麽?既然你跑到這裏來,不會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這就對了,我們都喜歡直截了當的談事情。”


    圖爾斯聳了聳肩,尾巴在身後緩緩擺動,語氣稍稍壓低了幾分。


    “亞伯拉罕需要你的力量來輔助他。


    他已經創立了一支名為‘蛇吻’的特遣隊,你將協同這支隊伍,在常青藤戰爭中構建一個強大的情報網絡。”


    “情報網絡……是因為黑幫的緘默法則,對吧。”一周的目光微微一凝,語氣變得冷靜而沉穩。


    “沒錯,”圖爾斯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更加嚴肅。


    “聯邦境內的緘默法則有著凝聚冠冕的潛力,而任何一個冠冕者的出現——無論是對聯邦還是對管理局來說——都不容忽視。


    過去,聯邦一直致力於抑製一個統一的地下王國的形成。


    他們絕不會允許某位黑幫教父完全掌握緘默法則,成為聯邦地下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們采取了長期的分化策略,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打壓黑幫勢力的整合。”


    圖爾斯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向一周,語氣低沉卻又直白:


    “你的失憶,就是聯邦出手的結果。他們怕你成為那個凝聚冠冕的人。”


    一周的表情微微一動,眸中掠過一抹寒意,卻沒有插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而現在,”圖爾斯繼續說道,聲音低而穩,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無論你們家族願不願意,你們已經被綁定在管理局的戰車上。


    你的家族是管理局的手套,而你,則是管理局在黑幫中的代言人。”


    “你應該很清楚,作為曼哈頓和布魯克林部分地區的黑幫教父,你已經掌握了緘默法則大約七分之四的資訊。


    這種局勢下,聯邦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你?


    他們盯著你的一舉一動,甚至對你的擴張保持高度警惕。


    要不是亞伯拉罕在背後撐著你,要不是管理局的庇護,你覺得聯邦真的會任由你的家族不斷壯大嗎?”


    一周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他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稍稍轉頭,目光投向遠處的小雨簾,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說道: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圖爾斯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他聳了聳肩,尾巴輕輕擺動著,語氣輕快中帶著幾分興奮:


    “歡迎再次加入隊伍,夥計。


    這次我們幹的這一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整個世界都在注視我們。


    泰拉會因為我們的選擇而改變。”


    一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微微一凝,沉聲問道:


    “布羅利呢?”


    他提到另一位過去團夥中的老夥計時,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和關切。


    “他也和我一樣,搞情報網?”


    圖爾斯搖了搖頭,耳朵微微抖了抖,帶著些許無奈和玩笑的語氣說道:


    “不,布羅利可沒這個命。


    塵世庭院需要一支強而有力的護衛軍,就像狄瓦和奧列庭的禁軍一樣。


    而亞伯拉罕已經物色一個新的特遣隊——焚燒者。


    這支特遣隊將是護衛軍的雛形,布羅利被派去擔任總長和統帥,負責從頭培養這支隊伍。”


    一周挑了挑眉,低聲道:“護衛軍?聽起來像個硬骨頭任務。”


    “的確是硬骨頭任務。”圖爾斯輕聲笑了笑,接著說道:


    “尤其裏麵的一位特等幹員,未來這支隊伍的直係領導者,辰龍。


    那是一個極具潛力的女孩,她是亞伯拉罕名為[二十四聖鑄就]基因計劃的重點關注對象,將會被培養成一名頂級戰士。


    可惜,她的性格暴躁得很,除了亞伯拉罕,誰都不服。”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描繪著那女孩的形象,然後攤開雙手,尾巴輕輕一甩:


    “所以啊,布羅利現在應該在和她進行‘和善的交流’。”


    “和善的交流?”一周的語氣帶著些許疑惑和調侃。


    圖爾斯抬腕看了看時間,語氣輕鬆:


    “嗯,以布羅利的力量,差不多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交流’完了吧。”


    說罷,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在等著某種有趣結果的到來。


    在圖爾斯的話語落下沒多久之後,煉獄之門站台外的空間柱子突然出現變化。


    煉獄之門站台外,微雨依舊在滴答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寒意。


    在那一根與其他柱子看似無異,卻承載著神秘功能的空間柱子上,忽然泛起一陣漣漪般的波動。


    周圍的光線似乎都被拉扯了一瞬,緊接著,從那波動的中心走出了兩個人。


    首先現身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身穿一襲潔白的長袍,布料平整無瑕,邊緣繡有精細的金色紋路。


    男子的臉龐棱角分明,表情肅穆而威嚴,像是宗教壁畫中走下來的朝聖者一般,帶著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肅穆和淡漠。


    他目不斜視地邁步走來,步伐堅定而沉穩,每一步都像是有著某種不可撼動的信念。


    而在他身後,一名身形稍顯瘦小的女孩緊隨其後。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兜帽鬥篷,兜帽的邊緣被雨水打濕,露出兜帽下那一對顯眼的龍角,隱隱透著冷光。


    女孩的皮膚上可見一些紅腫的痕跡,顯然經曆過不久前的某種激烈對抗,而她的臉上此刻滿是憤懣和不服氣的表情。


    她齜牙咧嘴地盯著身前的男子,眼中似乎藏著一股未消的怒火。


    然而,當那男子低頭,冷冷掃了她一眼時,她的氣勢瞬間瓦解,咬了咬牙,低下頭,露出一副認慫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走入雨幕中,男子如磐石般的肅穆與女孩的桀驁不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的到來讓站台附近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一瞬,那種屬於強者的氣場不容忽視。


    這兩人正是——瓦爾達鬆·布羅利和辰龍伊芙麗·卡洛斯。


    圖爾斯站在一旁,目光輕輕掃過這兩人,嘴角揚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低聲對一周說道:


    “看吧,布羅利‘交流’完了,看來他也挺討小孩子喜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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