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吉啊,朝堂是一個大染缸,就算你是你們漢人口中聖潔的聖人,也不可能孤芳自賞般存在。大部分的時間,也是需要有立場的,也是需要有人幫襯、支持的。別讓站在你周圍的人看不清,失望。否則,後果可能會讓你難以接受。”蘇克薩哈沉思了十數分鍾之後,才意味深長的接著說道。陳謙吉裝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乖巧的點了點頭。


    “伯父,侄兒現在雖不懂您話裏的意思,但侄兒會將您的話,永遠記在心頭的。”


    “嗯,咱們走吧,皇帝那邊,老夫已經命人通知過了,咱們快點過去,別讓他等急了。”蘇克薩哈微笑的看著陳謙吉點了點頭。


    “嗯。”陳謙吉點頭迴應,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十數分鍾之後,二人抵達了康熙皇帝所在了南書房。


    進的南書房的蘇克薩哈隻是簡單的朝著康熙皇帝躬身,算是行禮之後,便自顧自的來到了龍案下方左首位的座椅之上坐了下來。


    陳謙吉則是畢恭畢敬的朝著康熙皇帝行禮,擺出一副卑躬的模樣,這讓康熙皇帝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接下來,陳謙吉躬身快步來到了康熙的身邊,站立一旁。


    康熙皇帝當下也沒說什麽,而是側臉看向了蘇克薩哈。


    “蘇中堂,你晚上入宮見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康熙問道。


    蘇克薩哈開門見山,直接說道,“皇上,恩科將會在一個月舉行,可會考的試題直至現在,卻還未定下來,老臣認為,此次恩科乃是我大清朝立國之後的首屆恩科開試。為了彰顯我大朝新氣象,這次恩科的題目,理應由皇上親自命題。所以今日特來請旨,請皇上恩賜題目。”


    蘇克薩哈說話間,朝著康熙皇帝簡簡單單的拱了拱手,並未起身,就算是行禮了。


    康熙皇帝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謙吉,你怎麽看?”康熙皇帝沉思了片刻,緩緩側臉看向了一旁的陳謙吉。


    陳謙吉故作沉思,數分鍾之後才朝著康熙皇帝微微躬身,沉聲迴應道,“微臣以為,蘇中堂的奏請不無道理,新朝初立,恩科開試,這首屆科舉的命題如果是您親自來命的話,的確可是讓天下的士子心神振奮。”


    “畢竟天子門生的招牌在諸多舉子當中,可是很看好的。”


    康熙皇帝聽言,點了點頭。


    “嗯,那準奏了。蘇中堂,恩科的會考題目,朕會在三天後賜下。由宮中派專人刊印,恩科開考之時,試題直接由大內侍衛派送,交到你的手上的。”


    康熙皇帝溫和的笑著轉過頭來,看向了蘇克薩哈說道。


    蘇克薩哈聽言,緩緩站起身來。


    “皇上,此次恩科是我朝初立以來的首屆科舉,不容半點閃失,老夫建議,試題的刊印、以及護送,由老臣全程參與,力保萬無一失。”蘇克薩哈說話的語調,有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康熙皇帝聽得蘇克薩哈的話語,頓時臉色微變,但當下也並未說些什麽,點了點頭。


    “那就依蘇中堂所奏。待朕命題完成之後,就交予你來辦理後續事宜。”


    “那老臣就謹遵皇上聖諭了。”


    蘇克薩哈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緩緩轉過身去,邁步朝著南書房的宮門而去。


    待蘇克薩哈走出南書房數分鍾之後,康熙皇帝抄起龍案上的一方古硯,猛砸向了宮門。


    “得得得,收手吧,那玩意兒你看著不心疼,我可心疼呢,你是不知道這玩意兒在民間值多少錢!”


    陳謙吉一臉嫌棄的跨步上前,將那方古硯撿了起來,轉身送迴到了龍案之上。


    “這是臣子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皇帝呢!”康熙皇帝此刻小臉漲得通紅,抬手怒指宮門的方向,瑟瑟發抖。


    陳謙吉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不就是一個老不羞麽,你不用太在意的。他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就讓他在作死的邊緣,多囂張幾天吧。”


    陳謙吉說話間,跨步來到了旁邊的茶桌跟前,俯身拿起了茶杯,低頭小泯了一口。


    “要不換換?你試試這氣?看你受了受不了?”康熙皇帝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陳謙吉,跨步來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好啦,用不了幾天了。”陳謙吉將手裏的茶杯,輕放在了茶桌之上,雙眼當中精光爆閃,輕哼說道。


    “快點吧。朕已經快忍不住了。”康熙皇帝擺出一副忍無可忍的姿態。


    陳謙吉點了點頭。


    “沾杆處那邊,我已經安排密衛適應新的武器,開始訓練,不出十天的時間,他們就能適應了。還有就是新式的武器,我也會令工匠師傅們盡快趕製一批出來。三天後,沾杆處的密衛就會對皇宮進行新的布防。”


    “好。”康熙皇帝聽得連連點頭。


    “還有就是我跟你說的,恩科的會試題圖,你得做兩套出來,一套交給蘇克薩哈,另外一套,你自己在宮中,找信得過的人去刊印出來,供恩科士子考試之用。”


    “嗯。朕會加快的。”康熙皇帝點頭迴應。


    “蘇克薩哈和鼇拜這倆人之間,我還得加把火。”陳謙吉雙眼微眯,沉思了片刻,悄悄抬頭看向了康熙皇帝,說話間,雙眼當中盡顯狡黠之光。


    “需要朕做什麽嗎?”


    康熙皇帝一聽陳謙吉又要對他眼中釘、肉中刺的二人動手,頓時也是來了興趣。


    陳謙吉沒有著急迴應,而是沉思了數分鍾之後才緩緩說道,“蘇克薩哈和鼇拜之間的矛盾,是從滿貴鑲黃旗、正白旗之間的圈地開始的。要不這樣,你下旨,徹令滿貴八旗對旗下的屬民,清點各自名下的土地。朝廷恩旨,將會對土地進行確權。保證八旗子弟的貴族利益,不受損害。”


    康熙皇帝聽的陳謙吉的話語,卻是皺起了眉頭。


    “謙吉,你不是跟朕說過麽?圈地之策是腐政之標,我朝新政是必須廢除的。要不然,我大清朝廷不保。”


    陳謙吉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是這樣說過。但針對的,是那些無法無天,胡亂圈地,讓百姓難以過活的昏傻貴族舉動。適當的土地劃分,百姓是可以承受的,具體怎麽做,也看朝廷如何處理。比如征得百姓的同意,或者以相應的土地作為補償跟百姓置換,等等。”


    康熙皇帝聽言,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滿族八旗貴族子弟所享受的利益,是他們祖先那命換迴來的,作為統禦者,你不應該讓他們的先祖寒心。但這東西得有個量,萬不能超出這個量。一旦超過了,那就對不住了,朝廷必須以強硬的手段,盡數收迴來!”


    “因為他們此舉,會嚴重的擾亂朝廷統禦百姓。讓咱們辛辛苦苦在百姓心中建立起來的形象,盡數毀掉。所以必須嚴懲!”


    “朕明白。朕明日就召集八旗的各位旗主,頒布詔令。”康熙皇帝沉聲說道。


    陳謙吉點了點頭。


    “這把火,你一定要燒的旺一些。必須讓蘇克薩哈意識到,已經跟鼇拜到了不得不動手的邊緣!”陳謙吉雙眼微眯,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冷笑著說道。


    康熙皇帝見狀,不由得心中一緊。


    “謙吉啊,你老說他們是老油條,滑溜的很!可在朕的眼裏,你小子才是那根,比他們還要滑溜的老油條。狡猾至極的老狐狸!”


    陳謙吉聽得康熙的評價,微笑著站起身來,緩步朝著南書房的宮門而去。


    “我權當你讚美我聽了。”陳謙吉抬手,跟康熙皇帝擺了擺手,跨步走出了南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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