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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7:太無恥啦,這對姐弟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擠上去,沒擠上去的都是些身單力薄的人。這慘烈的一幕讓人覺著大家的生活也不是很和諧,最起碼有些時候太過擁擠和無奈。


    “算了,我們還是打車吧。”妖華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致遠看著擁擠的人潮,感到無比的親切。眾所周知,無數的公車性騷擾事件就是在這樣的時間場合下發生的,致遠漸漸地有些熱血沸騰……凝視著妖華,致遠展現了自己艱苦樸素的高風亮節:“姑娘,做人不能太奢侈啊,有公車坐就不錯了。”


    妖華若有所指地看著致遠:“老娘倒是不害怕坐公車,就怕碰上公車之狼。”


    致遠馬上就暴露了自己憐香惜玉的一麵:“沒事兒,有我保護你!”


    妖華接下來的話嚴重傷了致遠的自尊:“你保護我?那我更不敢上車了。”


    致遠心裏很受傷,表麵上氣定神閑:“打車也行,這就算你的第二個要求。以後咱們兩清了,怎麽樣?”


    無恥,太無恥了!妖華心裏那個懊悔啊,要是她身上帶了錢,也不會被致遠這麽威脅。如果就這麽浪費了最後一個可以折騰致遠的‘要求’,她又覺得不甘心。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錯過了好幾趟車。


    終於,妖華一咬牙豁出去了,小宇宙爆發出無限的能量,以‘擋我者踩’的架勢擠進了車廂。致遠緊跟其後,心想這姑娘總算上車了,真是不容易啊!


    上車之後發現致遠很老實,拉拉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沒過幾秒,她開始覺得眼冒金星腦袋發熱了。像她這種打扮的姑娘實在太惹眼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車上起碼有四五個猥瑣男有組織有目的有節奏地向她靠攏,其中離她最近的一位肥胖大叔甚至還伸出了他的鹹豬手,向妖華裸露的纖腰探了過來。


    妖華現在真覺得有點怕了,在周圍‘非淫蕩人群’憤怒鄙夷的眼光中,她在車內拚命的擠來擠去。每每找到一個新的落腳點,對妖華來說無異於發現新大陸,心裏悲哀的有點夾縫裏求生的感覺。妖華現在那個感慨啊,想我泱泱東部大陸,幅員遼闊,自己卻為尋找到一個落腳的空間而掙紮,真夠諷刺的。


    更有諷刺性的是,附近的幾個猥瑣男很有點鍥而不舍的意思,簡直展現了不屈不撓的奧林匹克精神,一個個想法設法地想她擠來。妖華絕望地抬起頭,發現致遠就站在大約兩米外的地方,一動不動,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妖華,那目光怎麽看都像是在看她的笑話。


    平日裏妖華總覺得這張臉很可恨很變態,現在她卻感到了一點兒莫名其妙地親切感。不顧一切的,她向致遠擠了過去,鑽進了致遠早已為她預備好的臂彎之下。


    此時此刻,妖華已經做好了趁機被致遠占便宜的準備,並且醞釀了一係列的報複手段,其中最歹毒的一招就是一下車直接用撩陰腿招唿致遠!


    出乎妖華的預料,致遠就如同她的保護神,隻是牢牢地用手臂環成一個圈將她籠罩在內,整個身體卻謹慎地與她保持了距離。即便在公車經過顛簸地段抑或突然停下時,原本應該發生‘合理衝撞’的倆人也沒有半點身體接觸。


    不科學啊,這小子太厚道了,太有風度了,太具備護花使者的職業道德了!妖華好奇地扭過了頭,頓時笑得差點撒手人寰……致遠一臉正經,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在打太極似的,整個人隨著公車的起伏而擺動著。


    就在人們以為張三豐重現人間的時候,致遠又常常被旁邊的人撞的齜牙咧嘴,隻差沒被撞飛,看那表情好像已經快扛不住了。


    妖華笑容逐漸僵在了臉上,她發現自己笑起來心會莫名其妙地疼痛。看著正在與人浪死磕的致遠,拉拉感到自己被突然襲擊了,至於到底是什麽東西襲擊了她,妖華不知道。


    下車之後兩人都沒說話,默默前行。


    妖華沉默是因為她還不適應剛才發生的一切,必須先緩一緩。致遠則是還沒從迴過神來,古早以前,他也是這麽護著朵朵坐公車的。那時候致遠是比較典型的熱血青年,凡是視線內對朵朵圖謀不軌的人,致遠都會上去和他玩兒命。


    “謝謝。”致遠說,他心情有點小激蕩,感謝妖華讓他找到了一些久違的東西。說完這話他有點想抽自己,衝動啊,還是太衝動了,不出意外的妖華肯定會笑話自己。


    “謝謝。”妖華說,她心情有點小複雜。妖華覺著自己怎麽說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不管致遠在車上的表現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說句謝謝她也不吃虧。說完這話她有點後悔,熱血啊,老娘太熱血了,萬一被那小子取笑就丟人丟大了。


    像約定好的一樣,這句謝謝不分先後地從二人嘴裏同時冒出來,精準的能讓跑道上讀秒的裁判員下巴砸在地上。就如同張愛玲的那流芳百世的句子,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剛巧趕上了……盡管,就算這上天給兩人一萬個假設,他們也想不到會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


    這一男一女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突然大驚小怪地退後一步,然後注視著對方,大眼瞪小眼。


    致遠如同被美女凝視的處男,裝作很鎮定:“你謝我幹嘛?”


    妖華如同被帥哥凝視的處女,裝作很平靜:“你又謝我幹嘛?”


    致遠把那短的不能再短的t恤袖子挽到了肩膀上,說:“我感謝你主動鑽我懷裏,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不行啊?”


    妖華發現自己沒袖子可挽,於是她雙手叉腰,說:“我感謝你難得地厚道了一迴,讓老娘免遭狼害,怎麽著,不行啊?”


    致遠伸手在口袋裏掏啊掏,掏出一支皺巴巴的快斷掉的香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問:“照你這麽說,咱們還不得立馬燒黃紙拜把子?”


    妖華看見那支慘不忍睹的煙就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對麵那男人是不是有病,居然還抽的津津有味。一想到這可能是在車上擠壓出來的效果,妖華打消了取笑魏大大的想法,說:“少來,別跟我套近乎,老娘要真跟你拜了把子,以後還怎麽好意思壓榨你啊?”


    最毒果然婦人心啊!魏謝唏噓不已,好歹他也算伸出熱情真誠的手尋求雙邊睦鄰友好關係了,結果還是熱臉貼到冷屁股,太傷自尊了。


    妖華見致遠臉色不好看,也懶得搭理他了,哼了一聲,徑自往前走。


    很快兩人進了一個小區,這應該就是妖華從前居住的地方了。致遠對這並不陌生,此地算是附近最有名的一個社區了,房價高的離譜。看著輕車熟路的妖華,致遠心中一陣感慨,看來這妞是地主的女兒啊,居然住這麽奢侈的地方。


    一見妖華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衛的,致遠立馬將妖華升級,變成大地主的女兒。有租房經驗的人都知道,這個世道很詭異,出租的房子一般不是按占地麵積來計算的。通常來說,套一的比套二的貴,套二的比套三的貴。


    當然,套一的房子如此受寵也不是沒原因的。一來這樣子的房子**性比較強,符合年輕人的性子,一般白領都首選這樣的地方。二來這些房子大多屬於電梯公寓,裝修奢華,家具及各種電器齊全。這樣的條件,既能讓住進來的人感到方便,又能玩玩情調裝裝小資。就算用來泡mm,那成功率也高了不少。


    妖華這次還真沒說謊,她要搬的東西很簡單,除了一台ibm,剩下的就兩口碩大無朋的黑色箱子。當然,致遠的任務就是和這倆箱子發生親密的關係。


    一開始,致遠是有點意外也有點高興的,不就倆旅行箱嗎,反正下麵有輪子,拖著走就行了,不費力。但真正接觸箱子之後,致遠才發現妖華的破壞力有多麽的強悍,兩口箱子上的圓軲轆居然沒一個是完整的,致遠除了提著走還真沒別的辦法。


    看著致遠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妖華嘲弄道:“喲,好歹你也是一男人,怎麽這麽不中用呢?”


    “要不,你來試試?”致遠死的心都有了,這兩口箱子裏也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重的沒譜,致遠差點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他嚴重懷疑,這丫頭在整他,故意放了鉛塊啊水銀啊什麽的進去。


    妖華站著說話不腰疼:“切,老娘要是一男人,那還不得提著這倆箱子跑的健步如飛啊?就算再來倆箱子老娘照樣拎起來跑著追劉翔,還一邊跨欄一邊追,不知道多撒歡呢!”


    這話致遠聽的心驚肉跳,感覺徹底被打敗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要在女人裏找出一個比他更不要臉的,那鐵定非妖華莫屬了!


    致遠原以為自己得被活活累死,沒想到很快劫難就到頭了。不得不說妖華很詭異,她搬東西,居然就是從15樓的某個屋子裏把東西搬到11樓的另一個屋子。算上兩人小坐了一下電梯,致遠的勞動量也就相當於提著倆箱子從過道的一頭走向另一頭。


    “大姐,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句,住15樓和11樓到底有什麽區別,至於這麽勞師動眾地搬家嗎?”致遠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懷好意的妞在故意玩他。


    妖華很鄙視地看著他:“誰說老娘在搬家啊?這是我朋友租的房子,我就把東西先放她這兒一下。我以後不住這兒。”


    致遠聞言大喜,感覺自己快解放了,忙問:“這麽說以後你得出去住了?”其實致遠的潛台詞是:你最好去外地吧,別來騷擾老子了!


    “那是。”妖華目光掃視著致遠:“咦,我怎麽覺著你現在有點熱血澎湃啊?你以為老娘走遠了咱們的帳就兩清了是不?告訴你,沒門兒,老娘就搬去別的地方,也肯定是在銀月市!”


    致遠鬱悶的想抹脖子,連忙轉移話題:“那你幹嘛搬家啊?”


    一聽這話妖華就來氣了:“我也不知道那死房東怎麽想的,老娘不就晚上愛放點兒搖滾,沒事兒養養小貓小狗什麽的嗎?你說現在的人多扯淡,竟然說我吵著鄰居,還說老娘養的寵物破壞了社區環境……反正唧唧歪歪了一大篇,姑奶奶一上火就不打算住這兒了!”


    太狠了,這要換了我是房東也不會讓你繼續住啊!致遠設身處地的想著,順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妖華突然盯著致遠,好奇道:“你緊張什麽呀,難道你跟我那房東認識?”


    致遠苦笑:“那倒沒有,我剛才在想,要是我屋子裏的人也像你這麽……這麽活躍,那我該怎麽做……”


    妖華大吃一驚,然後看致遠的目光的很曖昧:“喲,沒看出來,你還是傳說中的包租公啊!財主,肯定是土財主呀,還有沒有空房子,讓你姐姐住幾天可好?”


    嘖嘖,這都自稱‘姐姐’了,有戲啊!致遠暗喜,拍著胸口道:“沒問題,要不我的床借你一半先湊合湊合?”看到妖華揚起了小拳頭,他馬上改口:“沒辦法,我房子裏人滿了啊。要不這樣,哥們兒吃點虧,臥室讓你住,我睡沙發去?”


    妖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去死吧,要真住你屋子裏,那老娘還不得失貞啊?說正經的,你要能找到一跟我以前住那地方條件差不多的房子,咱們的帳就算一筆勾銷了!”


    “真的假的?”致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妖華昂首挺飛機場:“老娘向來說一不二,不過有一條件,必須三天以內搞定。要等得花兒都謝了,我幹嘛不自己找去,還要你做什麽?”


    “行,就這麽說定了!”致遠笑了,這笑容悶騷異常。


    致遠撤退的時候,發現妖華也跟著走了出來。這丫頭很有點光棍氣質,居然什麽都不帶,連雨傘都扔屋子裏,拎著一手機就出來了。


    “喲,這還親自送我出去呢,多不好意思啊。”致遠嬉皮笑臉道。


    妖華:“瞧你這副嘴臉,跟二鬼子似的。我說你就沒一點紳士風度,眼看現在天色已晚,小女子餓的不行了,你就不請我吃頓飯什麽的?”


    致遠就聽不得這個‘餓’字,從起床到現在他粒米未進,那肚子就像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一樣抗議好幾迴了。他在口袋裏摸啊摸,總算摸出了幾個鋼鏰兒,腆著臉道:“我也想啊,可惜條件不允許。甭這麽看著我,誰叫你先前催的那麽緊,我連手機都忘了帶就跑出來了。要不這樣,我就吃點虧,讓你請我一次?”


    妖華笑了:“緣分呐,同是天涯淪落人呀,姐姐我身上一個鋼鏰兒都沒有。跟我比,你算是大款了,起碼還有幾個硬幣傍身啊!”


    “照這麽說,咱們得去吃霸王餐才行了?”致遠隨口道,看妖華這打扮,身上揣錢的可能性確實微乎其微……除非她像某些神奇的姑娘一樣喜歡把錢藏在內褲裏。


    沒想到妖華一聽這話眼珠子都亮起來了,興奮的像個遇到白馬王子的處女。


    隻見妖華不住地點頭:“行啊,隻要你敢吃霸王餐老娘也敢跟著去!”


    致遠不服氣了:“你還真別激我,惹急了咱馬上就去,到時候看是你跑的快還是我跑的快!”


    妖華雙手叉腰:“誰怕誰啊,香蕉個吧啦的,今兒誰不去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這麽狠的話都說的出,看來還真非去不可了!”致遠對拉拉豎了豎大拇指,隨後一陣老神在在:“先說好啊,一會兒誰要臨陣脫逃,那就得滿足對方一個條件。”


    “甭廢話,let’s`go!”拉拉一馬當先,撒了歡的就往前走。


    致遠原地不動,問:“瞧你那樣兒,想好去哪兒蹲點沒有,就這麽埋頭瞎衝累不累啊?”


    妖華聞言也不動了,訕訕道:“熱血,太熱血了,老娘還真沒想好該去哪兒吃。”


    眼下兩人都是惡向膽邊生的主兒,對致遠來說,這事兒很平常,他以前做過太多比吃霸王餐更扯淡的事情。對妖華來說,這事兒很刺激,她還真沒體驗過。


    如果現在有位老大爺聽到二人的對話,可能會忍不住感歎一句:年輕,真好。當人們手握大把可以揮霍的青春的時候,偶爾總是忍不住去做一些荒誕不羈的事情。


    妖華一點都不擔心,不就吃霸王餐嗎,頂多下次咱把錢還了,就說她是電視台的,這次為了體驗生活做一次匪徒,想來也沒人為難她這如花似玉的小女子。於是她氣定神閑地問:“說說,咱去什麽地方作案比較好?”


    致遠很牛逼地提議道:“當然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了,咱找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了就跑,反正也沒人會認識我們。”


    “行,就這麽辦!我知道一地方,跟我來!”妖華很是熱血,這丫頭骨子裏明顯有犯罪傾向。


    兩人此刻興奮不已,看那臉上的表情,明顯都是以犯罪分子自居,隻恨不能當街揍城管一頓以表明自己的革命立場。


    沒走多遠,致遠臉色垮了下來。他以為這地主的女兒會領他去多麽高檔的場所呢,結果他們的目的地實在太讓致遠寒心了。這地方致遠有點印象,好像叫做五香街,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店鋪,有賣二手電腦的,有賣床上用品的,有賣盜版光碟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飯館。


    妖華走到街中間就不肯再挪動腳步了,望著不遠處的店鋪自言自語道:“正宗黑石山大盤雞,姥姥的,姑奶奶多久沒吃過這東西了。”


    致遠咽了咽口水,壯士斷腕道:“走吧,咱們不能欺侮少數民族,指不定還被這些貌似忠厚的迴族同胞欺負。”


    妖華頗有感觸點頭:“說的也是,看來隻有上演咱們漢族同胞的內部矛盾了,悲哀呀!”


    最終,倆人走到街尾一家叫做‘好又來’的小飯館坐定。這地方都不知道到底應該叫做大排檔還是叫做飯館,反正很詭異,二人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它有幾張桌子放在路邊,正好適合逃逸。


    看得出來,倆人表麵上都很篤定,其實內心還是有點小惶恐的。


    很顯然,那飯館老板還不知道自己要倒大黴了,正一臉笑容的迎客,良好的服務態度讓二人一陣心驚肉跳。但這一男一女明顯死磕上了,也不廢話,強作鎮定的坐下,開始點菜。


    致遠曾經單純地以為這世界無論什麽樣的女人都會講點兒矜持的,看到妖華的吃相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內褲都錯掉了。


    妖華的吃法簡直稱得上排山倒海,致遠的狼吞虎咽跟她一比,頓時黯淡無光。致遠自卑的不行了,都沒敢說話,生怕一會兒肉被拉拉吃光了,一個勁兒地往碗裏夾肉。


    直到感覺自己有點半飽的兆頭了,致遠才納悶兒地問:“我說,你這麽個吃法,不怕長胖呢?”


    妖華第一次從碗裏抬起頭,表情無比得意:“我還真想變成重量級選手呢,可是怎麽吃都不長肉啊。哎,你瞧瞧我這窈窕的身姿,沒辦法,注定了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致遠附和道:“是啊,要是胸口再長點肉,那就真是天生麗質了。”


    妖華一拍桌子:“小子,剛瞅著你有點順眼,別逼老娘翻臉哈!”


    致遠笑道:“這有什麽,你太執著了。說了你可能不信,有一年我特別喜歡飛機場,都快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見到太大的反而覺著惡心……”


    妖華一臉狐疑:“真的假的,你們男人不都喜歡胸大無腦的妞麽?”


    致遠很正經:“這有什麽,沒聽說過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諺語麽?我覺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犯不著去羨慕別人。”


    “誰說我羨慕別人了?”妖華一臉的不在乎,腦子裏卻突然浮現出慕青那對珠穆朗瑪,頓時有點底氣不足,她小聲轉移話題:“老娘就納悶兒了,怎麽就點這幾個菜?反正咱們都吃霸王餐,還客氣什麽?”


    致遠一愣,埋頭想來想去,最後說了三個字:“有道理!”


    “那還不快再點幾個菜?”妖華發號施令。


    致遠:“幹嘛要我點,你自己沒嘴啊?”


    妖華笑得有點小純情:“老娘這不是給你機會表現嗎,你是不是男人啊?”


    “好,算你狠!”致遠就聽不得這有辱他男性尊嚴的話,於是他喝了一口店裏白送的那種不知名的茶水,清了清嗓子,悠揚的聲音傳遍整條街道:“老板,再來一盤土豆絲~~!”


    東部大陸——幽魂之地邊境


    “那我們何不現在就去?也好解開我這數月來掛在心頭的懸念!”今夕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演繹卻微微一笑,並不作聲,隻是將目光放在了爐上煮茶的一縷氣霧之上。


    今夕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在這一刻間,他似乎犯了一個錯誤,忘記了在他與演繹之間,隻存在著交易,而不存在其它的任何關係!


    “我忘了一點,演王既然開出寶藏的一半作為代價,所換取的東西自然也是價值不菲。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你就像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今夕冷靜下來道。


    “你這一句話不知是褒讚本王呢,還是在貶低本王?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因為你至少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本王的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求於二位。”演繹一臉肅然道。


    “請說吧,你有漫天要價的權利,我們也有就地還錢的自由,隻要價位合適,就可以把這樁買賣談成。”說到這裏,連今夕自己也覺得好笑,因為此刻的他十足是一副商人口吻。


    演繹的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緩緩而道:“本王剛才說過,就算有今夢菲與本王形成兩麵夾擊的態勢,我們對付項羽最多也不過六成勝算。六成的勝算,對於一些冒險者來說,是完全足夠了,但在本王的眼裏,如果沒有八成把握,本王根本就不會輕舉妄動,因為站在你我麵前的,是不可一世的強者,他迄今為止,依然保持著不敗的記錄!”


    “從古至今,像擁有這種記錄的人,無疑都是軍事作戰方麵的天才,不過我想,他真的會像傳說中的那麽厲害嗎?”今夕與擎宇雖然隻見過一次麵,但就是那一次,他被擎宇害得九死一生,逃亡天涯,從而也讓他認識到在擎宇的身上,存在著一種非常嚴重的人格缺陷。


    “本王知道你與擎宇之間的恩怨,但拋開成見,你不得不承認,擎宇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看,都是當今最優秀的一個人物,要想擊敗他,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演繹微微一歎道。


    “所以你希望讓我們也加入到你們的行列,以增加這兩成的勝算?”今夕道。


    “你們如果加入,又豈止是兩成勝算?本王可以斷定,擎宇是必敗無疑!可惜這隻是一個幻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因為你們與本王隻是為了一時的利益才走到一起,最終我們之間還是會決裂、對立,成為真正的敵人。所以本王所求,是希望你們可以幫助本王完成一係列的刺殺。”演繹終於說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一係列的刺殺?”今夕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殺誰?”


    “本王手中有一份名單,上麵列有三十七人的姓名,這些人都是擎宇各路大軍的統帥以及深受項羽器重之人,隻要你們能在兩年內將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除去,兩年之後,本王便可兵發血色,與擎宇決一死戰!”演繹極是自信地道。


    今夕接過名單,與幽魂先生相視一眼,道:“這些人既是身居高位,必然戒備森嚴,無論是向哪一個人下手,我們都不可避免地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才會決定將封印之書中的寶藏與你們共同分享。”演繹的臉上閃過一絲憂傷的神情道:“假如黑石山王不死,黑石山的雄風猶在,本王又何必有求於人呢?”


    他說的是實情,在黑石山王的時代,黑石山在東部大陸中的勢力實在是非常龐大,高手如雲,加上有鳳、申、成、寧四大家族的盡心輔佐,是當時風頭最勁的力量之一,但是自黑石山王死後,黑石山便逐步走向沒落,雖然演繹的聲勢日漸壯大,但黑石山往日那種傲視東部大陸的風光再也不見,成為了演繹稱霸天下的一個致命缺陷。


    沒有絕頂的高手,沒有一流的術士,縱然擁兵百萬,又怎能最終問鼎天下?畢竟這是亂世,是強者才可居之的天下。


    也許演繹正是看到了自己的弱點,所以才想到了用封印之書的寶藏來誘惑今夕出手。隻要今夕答應了這個計劃,他就可以靜觀其變,借用今夕來削弱擎宇的實力,然後反之用擎宇的力量來削弱今夕的實力,等到兩敗俱傷時,他就可以出手收拾殘局,從而一統天下。


    這無疑是一石三鳥之計,既削弱了兩大強敵的實力,又保存了自己有生的力量,而自己付出的,隻是一些封印之書中原不屬於自己的財物。這個計劃一旦實行,豈非是非常完美的策劃?


    演繹得意之際,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今夕的臉上,似乎很想看到今夕的反應。他忽然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今夕未必會答應他的計劃,因為無論是今夕,還是幽魂先生,他們都是絕頂聰明之人,也許可以看破他的用心所在。


    但是沉默半晌之後,今夕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演繹的心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我想知道的是,我們實施這一連串的刺殺行動需要兩年的時間,那麽那批寶藏是不是也要在兩年之後才分給我們呢?”


    演繹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深深地看了今夕一眼,道:“不,為了表示本王的誠意,寶藏取出之後,你我一人一半。直到寶藏到了你的手中後,你再開始履行這個義務。”


    “難道你不怕我得到寶藏之後又反悔嗎?”今夕笑了,笑得非常古怪。


    演繹也笑了,道:“你堂堂紀少又怎會是不守信用的小人?就算本王不相信你,也應該對幽魂先生的金字招牌充滿信心,否則的話,本王也不會發函相邀了。”


    他緩緩地站將起來,拍拍掌,隻見一排美女侍婢從廳外魚貫而入。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幾位遠道而來,還是用膳洗澡,好生歇息吧。明日一早,本王就帶你們一起去見識一下當年初代留下的取寶之道。”演繹微微一笑道。


    “演王不準備與我共飲三杯嗎?”今夕笑道。


    “不了,本王還有軍務在身,恕不奉陪。”演繹的人已走出廳外,抬頭望天,便見漫天大雪,如鵝毛般飄灑一地,但在演繹的心裏,卻絲毫沒有感到一絲寒意,反而熱血上湧,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望著演繹遠去的背影,幽魂先生冷笑一聲,向極地三友遞了一個眼色。


    極地三友頓時會意,婉言謝絕了這群美女侍婢的侍候,然後各守一方,使大廳十丈之外不見人影。


    偌大的一個廳堂之內,轉瞬間便隻剩下幽魂先生與今夕翁婿相對。


    “演繹打得好算盤,這一石三鳥之計,也多虧他能想得出來。”今夕早就看出了演繹的用心所在,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這時才笑出聲來。


    “他以封印之書寶藏為餌,逼迫我們按他的計劃行事,這一招的確不錯,可惜的是他太小看我們的胃口了。”幽魂先生道。


    “我們可是骰子裏的至尊寶,一律通吃,哪裏還會與他講什麽客氣?”今夕作了個擲骰子的動作,笑道。


    “不過此次幽魂之地邊境之行,讓我真正摸清了演繹現在的實力。雖然他表麵上已然封王,但在黑石山王與幾大長老死後,他在頂尖高手的人員上出現了匱乏的現象,否則他也不會在無奈之下,相求於我們。而且為了取信我們,他甚至向我們吐露了不少機密,就是要向我們表明,他與我們現在屬於盟友的關係。”幽魂先生若有所思,緩緩而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為他去行刺擎宇身邊的重要人物?”今夕不由詫異地道。


    “你不是答應了演繹嗎?”幽魂先生似笑非笑地道。


    “我這隻是緩兵之計,然後趁他放鬆警惕時,再施展妙手空空絕技,將封印之書重新拿到我的手裏。”今夕想都不想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在這些事情上多下功夫,不如就在今夜,將始皇留下的取寶之道盜走,然後開溜。”幽魂先生眼睛一眨道。


    今夕笑道:“這豈不是讓堂堂演王偷雞不成蝕把米嗎?我們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了?”笑過之後,他突然想到什麽,搖搖頭道:“可是我們並不知道這取寶之道的存放地點呀?”


    幽魂先生微微一笑道:“其實演繹剛才的一句話已經泄露了天機,隻要你用心去想,答案自然就會隨之而現。”


    今夕沉吟半晌,還是不解道:“他隻說這存放地點就在城內,可幽魂之地邊境這麽大,我們要找到這麽一件小玩意兒,豈不等同於大海撈針?”


    幽魂先生道:“對於有心人來說,他這一句話已經足以讓我們找到線索。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可以找到這個答案。”


    他本來可以直接將答案告訴今夕,但是想了一想之後,卻沒有這麽做,因為一個領袖,如果對某一個人過於依賴的話,他就很難成為一個真正的領袖,甚至會淪為他所依賴的那個人的傀儡。


    幽魂先生當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所以他讓今夕去**思考問題,更希望今夕去單獨支撐大局。對幽魂先生來說,一個老人,最好的歸宿是在田園,在鄉村,在風景別致的山水之間,而不是在生離死別、充滿血腥與暴力的江湖。


    今夕理解幽魂先生的苦心,是以靜下心來,開始思索。


    過了半晌之後,他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出一絲喜悅道:“我明白了。這取寶之道既然是初代當年遺留下來的,以他的性情與一慣的大手筆,多半會選擇名山古刹,或是頗有名氣的地方,而這種地方在上幽魂之地邊境裏並沒有幾個,相信尋找起來並不困難。”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這取寶之道既然是能否取出寶藏的關鍵,以演繹小心謹慎的性格,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必會派出大量的人手加強警戒,以防萬一。我們隻要在這幾個地方發現有戒備森嚴的情況,那麽就可以找到取寶之道的真正藏匿地點了。”


    幽魂先生拍了拍手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現在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吃飯、休息,天色一黑,我們就可以展開行動了。”


    東部大陸——銀月城。


    妖華差點將嘴裏的飯噴了出來,很無語地瞪著致遠,最後她還了開了金口:“瞧你這點出息,就不嫌瘮得慌?老娘以為你怎麽著也會點個水煮牛肉什麽的呢,太傷害我了……”


    “大爺喜歡吃素不行啊?”致遠理直氣壯,望著端上來的土豆絲口水流了一地,仿佛看見了生猛海鮮。


    妖華快狂化了,一揮手就想點個葷菜氣死致遠。可是小手剛一抬起來,她突然很能理解致遠剛才的心情了。在這一刻,妖華覺得,還是點一個素菜比較有安全感,點葷菜事後很可能被飯店老板毀屍滅跡,於是她嬌滴滴地吆喝著:“老板,來一盤~~來一盤番茄炒蛋!”


    致遠咀嚼著土豆絲,笑得快心肌梗塞撒手人寰,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話:“不是想吃水煮牛肉嗎?怎麽改變主意了?”


    妖華不說話了,死守自己的番茄炒蛋,決不讓致遠動一筷子。


    時間流逝的好像偷窺mm洗澡被發現的色情狂,咻地一下就跑的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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