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遠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是黃昆對這種詭辯自然不屑一顧,淡淡地笑著說道:“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可以拿著紫竹堂的令牌,要求用一枚青石來收你張越遠一百頭猩熊獸呢。”


    “你這明顯是勒索。”張越遠想都沒想,陰著臉便脫口而出。


    “哼,勒索?!我看你張越遠就是在勒索我的兄弟。”黃昆“啪”地一拍身側的雕花石茶幾,毫不客氣地說道。


    像張越遠這種老狐狸,自然知道跟內門正式弟子,還是凝神期弟子作對的下場。想硬挺,除非是不想在黃昆門混了,但是就算是黃昆門的外圍弟子,也比那些二流三流的修仙門派強,何況自己還是這很有油水的倉庫主管。


    “黃師弟,無論怎麽說,我承認咱們雙方都有錯。既然你今天想解決此事,我建議咱們兩個出去比一場,私下解決此事,也不用驚動別人,你看怎麽樣?”


    這是張越遠打的好算盤,他想黃昆應該是剛凝神而已,而自己已經凝神十多年了,兩者武力的高低不難判斷。哪怕黃昆是內門弟子,以自己凝神三層的修為,勝算還是很大的,黃昆充其量會和自己打個平手而已。而武鬥另外的好處是,不用驚動內門那些管事,隻要自己掌握好分寸,給黃昆一個台階下就成了。


    “哦?!這樣也好,正想領教。”黃昆冷笑一聲迴道。凝神後還沒試過手,張越遠的建議正中黃昆下懷。


    本來張越遠還怕黃昆仗著內門弟子的身份,不會答應自己。沒想到黃昆卻答應的這麽爽快。


    哼,自作孽,今天就讓我張某教訓教訓你們這些內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吧,想到這裏,張越遠甚至有些得意。


    “哎,不過輸贏怎麽算呢?”黃昆反問道。其實這張越遠的打算,黃昆也能猜出一二,可是黃昆當然有自信,隻不過是不想就這樣便宜了張越遠。


    聽到黃昆的話,張越遠一想也是,話說明白也好:“如果在下輸了,自然會放李新出來,此事既往不咎。如果張某僥幸贏得一招半式的,那這李新的處罰照舊!”


    “哈哈哈,這樣太簡單了吧。”黃昆笑了,說著卻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布袋道,“像我們這種凝神期修士出手,至少得有個出場費吧。”黃昆很有點把自己的凝神修為當迴事的架勢。


    “出場費?”張越遠疑惑道。


    “嗐,就是賭個彩頭嘛!剛才你說的自然也算一條。如今我再加一條,我輸了這裏有七千枚青石算你的;如果你輸了怎麽樣?你能不能拿出七千青石呢?”黃昆戲謔地笑著,那架勢頗具賭場二世祖的氣質。


    七千青石?!張越遠還真有,不過卻是僅有的。但這可是自己多年來辛辛苦苦,坑蒙拐騙,沾滿心酸血淚的私房錢啊。


    但是誰還沒個少年意氣啊,張越遠一發狠,目露兇光:“賭了!!!”


    “哎,這就對了,不過看來張兄身家挺豐厚啊!”


    聽著黃昆這不知是讚歎還是諷刺的話,張越遠也不說話,便徑直走出了洞府。


    一聽清風小聲的敘述,薑道洪英成心中大慨,難道這就是凝神期修士的氣概,一出手就是近萬的青石,還隻是賭賭!俺們服了!


    一行五人很快便來到黃石峰後山,這裏正是黃昆早初學習起飛的地方。


    “黃師弟,怎麽樣,還要準備準備嗎?”看著黃昆負著雙手,很有氣場的架勢,張越遠心中來氣,便冷笑著譏諷道。


    “張師兄,我黃昆不想仗著內門弟子的優勢跟你這麽直接開打,我先讓你三招吧。”黃昆一臉平靜,看不出是開玩笑的樣子。


    然而一旁的薑道洪英成,包括清風心中都泛起了嘀咕。開什麽玩笑,能打得過就不錯了,這張越遠的凝神修為可不是用什麽街頭做的假證(嗬嗬,這裏隻是增加點幽默罷了,童靴們可以一笑而過)換來的,那是實打實的凝神期修為,凝神好多年了哎!


    “好好好,那你就接著吧。”張越遠氣極反笑,連叫三聲好。心道打架可不是靠嘴皮子的,沒見過有如此自負之輩。話音一落,手中便摸出一個圓形的,看起來有點像大型船的舵一樣,外圍鑲著六道利刃的古怪兵器,還沒見其掐訣,便衝黃昆砸來。


    其實黃昆還真不是自負托大,能打他肯定會先出手的。實在是黃對自己所掌握的九元覆雨劍的招式沒底,沒底就不敢亂來,如果一出手像獵猩熊獸一樣,一招致命了,那不就麻煩了。張越遠雖是外圍弟子,但是其凝神的身份在內門也是有籍的,死了不好交代不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了解了張越遠的招式,再來對付他,便會進退有餘了。


    眨眼間,環狀帶刺的兵器,帶著唿嘯的風聲,且轉速越來越快,尺寸也越來越大。剛出手時還隻有碗口大,到黃昆近前時卻有了大水缸粗細。


    黃昆冷哼一聲,快如閃電般邁出了步子。然而讓人驚訝的是,明明看道黃昆還在原地,且那環狀物已經打在黃昆身上,卻發現另外一邊還有個黃昆,剛剛打中的卻是黃昆的虛影。可是這兵器卻並沒有因為一擊不中而停止,在一邊張越遠的催動下,像長了眼睛一樣,粘著另一邊的黃昆便旋劈過來。這個環來的快,然而黃昆的身法更快,方圓數丈見方滿是黃昆的影子,沒人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幽冥幻影’竟被你使到如此恐怖的程度。”張越遠也算識貨。見這樣下去肯定奈何不了黃昆,便也很幹脆地收迴武器。說話間,見黃昆已經止住身形,也不事先打招唿,“嗡”的一拳便隔空打了過來。


    這是什麽法術,黃昆吃了一驚。老遠便覺得這一拳帶著徹骨的寒氣,如果被打中,傷了傷不了不知道,被凍成冰雕卻很有可能。黃昆更加不敢托大,便猛地一下拔地而起。然而卻慢了半拍,那打過來的拖著長長尾巴的拳氣,在黃昆飛身而起的時候卻“轟”地一聲爆裂開來。


    隻覺兩條腿想掉進了冰窖中,就要失去知覺。黃昆趕緊催起“天神決”,暴烈的元氣瞬間灌滿全身,堪堪把這股寒氣逼走。饒是黃昆反應的如此之快,還是在空中晃晃蕩蕩,差點就摔倒在地。


    如此絕佳機會,那張越遠哪能放過。一甩手一張灰黑色的符篆便丟了過來,這正是第三招。意味著躲過這招過後,黃昆便可以出手了。


    這灰黑色符篆,黃昆認識,就是堂門小試時,製符部煉製過的黑障符。隻見這黑障符,雖然不怎麽重,卻被張越遠打得速度極快。“砰”又是一聲,一股帶著濃烈怪味的黑色煙霧,隨著這破裂聲,迅速蔓延開來。這張越遠一聲冷笑,隨即之前的那個奇怪兵器便抄在手中,一掐訣,便猛地朝煙霧之中擲去。


    “這麽狠,想要我命啊。”正當張越遠想聽煙霧之中的求饒聲時,一個熟悉的,卻又感覺可怕之極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張越遠一激靈,就要跳開。然而後背卻即時傳來一股強烈的令人喘不過氣的擊打,隨即自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身體絲毫不受控製地被打飛了。


    “噗通”一聲,被打飛出五六丈遠的張越遠狠狠地撞在身前的山坡上。


    “黃黃師弟,饒饒命啊。”眼見不知道從哪追過來的黃昆又舉起了手,張越遠用盡了力氣喊出這麽一句,隨即又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當轉越遠要使出第三招時,黃昆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等張越遠出手,黃昆便把“幽冥幻影”使到極致。留下一個身影在原地,真身卻像遁入虛空一樣,一眨眼便出現在張越遠的背後。


    “哼,想用招式贏我,憑你也配。”黃昆憋了許久的悶氣頓時發了出來,“知道為什麽先讓你三招嗎?我是怕一出手便打死你。”


    張越遠被黃昆從背後運用了五成元力拍了一掌,本想試試力度,如果傷不到的話,馬上跟到再來一招,也可製服張越遠。哪知隻這一掌,張越遠便吃不消了。


    黃昆和張越遠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可能下狠手,今天鬧這出純屬出氣而已。如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黃昆心裏自然暢快多了。


    “怎麽樣,服不服?!”黃昆盯著地上喘著粗氣的張越遠道。


    “服服!”


    “然後呢?”


    “然後?”張越遠知道這然後是什麽,願賭服輸,該是兌現賭注的時候了。一想到這裏,就好像這個可惡的黃昆又打了自己幾拳一樣,絕望地把剛支起的頭,又重重摔到地上。


    身體完全躺在地上的張越遠準備裝死賴賬,然而卻又聽到了黃昆那令人絕望的聲音。


    “哦?是不是死了,這樣好啊!清風過來,搜他全身,除了青石其他全是你的。”


    “哎,好叻。”


    “英成,薑道,你兩誰想當這黃石倉庫主事?總門那裏我還有不少路子,我隨便去招唿一聲,破例讓你們聚氣期弟子當一迴主事我想是沒問題的。”


    “真的?!”洪英成和薑道搶著問道。


    “黃師叔啊,他他他沒死,你看。”清風在一旁提醒黃昆道。


    黃昆一扭頭,差點沒樂出聲來。隻見張越遠也沒坑聲,卻又支起身子,且一隻手拿著一個黃色的小型布袋,高高地就那麽舉著。


    黃昆拿過布袋掃了一眼,心中暗喜。卻不露聲色,還故意地歎了一口氣對著洪英成薑道說道:“哎,看來你們出頭之日還遠呢。”


    黃昆又扭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張越遠,沉著聲音道:“張師兄,我會在卡巴山薑道那裏呆幾天,給你一天時間希望把李新還有那個祝大海給我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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