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煉到功法,從大比到這次的任務,二人聊得倒也痛快。期間肖劍送過了兩樣東西:十個丹瓶,一塊玉簡。每瓶二十粒的“聚氣丹”五瓶,每瓶二十粒的“順氣丹”五瓶;這塊玉簡,卻是整個黃昆國的地理地貌及大城小鎮的分布圖。當肖劍介紹到丹藥時,薑道暗暗咽了幾口口水,這讓黃昆偷笑不已。


    黃昆山在黃昆國的最東麵,而紫竹堂卻在黃昆山深處足有五千裏的地方。從早上開始,即便是用了白一水賜予的上品飛行法器“青鳥羽扇”三人還是用了足足兩個半個時辰才到黃昆山腳下。當然在黃昆山外圍卻是遇到幾次洪武堂的弟子,待幾人說明緣由才被放下山。


    “二位師弟,此次西去,路途之中要多加小心。下山之後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了,我就送到這裏了,保重。”肖劍按下雲頭,拱手交代了一下二位便自行返山。


    據薑道講,自己曾經偷偷下山過,如果被洪武堂的人發現,少不得要費幾塊寶貴的不得了的青石。如今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下山,好不痛快。


    第一次下山既新奇又興奮,山上那種鬱悶無奈的感覺早就一掃而空。黃昆仍舊駕著那條黑鐵破槍,薑道還是那把青鋒寶劍。二人在千丈高空飛著,這速度卻與那“青鳥羽扇”的速度相去甚遠,再加上二人說說笑笑沒有用盡全力,整整一天也隻才飛出五千裏。


    就這樣飛了兩日,眼看就要到了藍江城了。從玉簡的地圖來看,黃昆國東邊最大最繁榮的一座城市便是這藍江城了。差不多再過半日就要到了,陰沉的天空卻開始打起雷來了。


    說句難聽的話,修士再強也怕雷劈。於是二人不得不按下法器,朝一座還算雄偉的破廟飛去。二人來到廟前,從那斑駁陸離破爛不堪的匾牌上依稀還能分辨出“石關寺”三個大字。剛一進廟裏,外麵隨著一聲驚雷,豆大的雨滴便劈裏啪啦地砸了下來。


    此廟大殿倒是很寬敞,兩三丈高,七八長寬,十多丈長。兩邊牆壁下橫七豎八擺放著數十尊泥塑,黃昆眼睜老大愣是沒有認出來都是些什麽神。大殿正中本來該擺放主神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薑道卻沒有那麽多心,直接找一個還算幹淨的大柱底下,拿過一個蒲團便坐了下來。嘴裏還嚷嚷道,“你這麽急著趕路,也不休息,還好下雨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


    黃昆卻毫不在意道:“馬上就到藍江城了,據說那是可是東邊非常繁華的好去處地方,要什麽有什麽,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黃昆山都不如,休個什麽勁!”


    “好吧,別廢話了,雨停雷住就趕路。哎,我說你轉悠個啥,你還真不累啊。來塊豹幹不?”說著薑道便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肉來。


    修士要到了黃昆薑道這種境界的,其實就算有“辟穀丹”那也還是離不開食物的。如果到了凝神期,加上“辟穀丹”倒是可以一連幾個月不吃東西。聚氣期的就不行了,那怕是服了“辟穀丹”正常情況也就堅持一個月左右,超出這個時段如果不吃點東西,就會感覺沒精神,有種幹過重活卻沒有休息的感覺。


    而黃昆門的食物一般就是野獸的肉,燉了鹵了曬成肉幹,虎肉的就叫虎幹,牛肉的就叫牛幹,這豹子肉的自然就叫豹幹了。他們沒有繁瑣的加工程序,自然算不得美味了,而修仙之人根本就不會講究這些東西,所以就連黃昆也就習慣了。就算偶爾吃一次彭玲兒的“鹿肉十八香”那隻不過權當打了牙祭了。


    “隻有豹幹,沒有牛幹嗎。”黃昆聞言道。


    “搞不懂你怎麽老是吃牛幹呢,很好吃嗎!不過我這裏還真有。”說著薑道便又在腰間摸索起來。


    正待黃昆過去拿牛肉吃,忽然從殿後走出一僧人來。此人光頭白麵,青衣粗布,乃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和尚。隻見此人左手掛著一副念珠,右手豎立在胸前狡黠地看了一眼黃昆道:“阿彌陀佛,原來有施主前來布施來了。”


    黃昆一聽,感覺有點別扭,卻沒有發現那裏不對。此時薑道卻站了起來,冷笑一聲道:“我們是來歇腳的,卻不是來布施的。”


    “嗬嗬,白住可不行,不留下些東西你們可是走不了的。”那和尚卻有點胸有成竹的樣子,帶的人畜無害的笑容道。


    “那我們要是非要走呢。”薑道依舊冷言道。


    “那現在呢,你覺得你還能走得了嗎?”那和尚微笑不語,卻從背後走出四個大漢來。說話的正是為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人,此人麵黃無須,眼睛卻透漏著陰狠之氣。


    後麵三人皆是手提一把鋼刀,滿臉絡腮胡子,坦胸露乳,黑茬茬的胸毛更是兇氣外漏,三個人皆是如此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一般,此時都惡狠狠地瞪著黃昆薑道二人。黃昆看到這陣勢方才如夢方醒,哇,強盜哎。黃昆來自和諧的世界,這等陣仗哪裏見過,也隻不過是在電視裏看看罷了。


    剛看到那明晃晃的鋼刀,黃昆竟有點慌神。等迴過神來才暗自鄙視自己,老子現在怎麽地也是仙人啊,將來說不定要跟妖魔鬼怪作鬥爭呢,現在竟然害怕這些凡人強盜,真是沒有做仙人的潛質!這也難怪,黃昆自修煉有成,也隻不過是和那些鐵狼鬥一鬥,和人哪怕是凡人,這也是頭一遭。


    不過等黃昆迴過神來,卻又比薑道自在多了。而此時的薑道卻目露兇光,一副準備動手的樣子。黃昆趕緊上前道:“老薑,不要急,待我問上一問。”


    隻見黃昆麵帶笑容,一步一趨地上前走了幾步,指了指那個和尚說的:“你這和尚,不好好念經,卻領著賊人,在這裏殺人越貨,不怕佛祖把你打進十八層地獄?”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隻求點布施,一般不殺人的。”說著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嗬嗬,你們如果放下些布施,我向這幾位兄弟求求情,不殺你們,你看如何?”


    黃昆仍舊不緊不慢地說:“大師真是慈悲啊,本來聽老人們講,見了和尚作點布施倒是行善積德了,可是我兄弟倆實在沒帶多少盤纏,身上的幾萬兩黃金還不一定夠花到藍江城呢。我看你們在這裏行兇應該有段時日了,不如你們行行好,救濟一下我們吧,等到了藍江城,我們發財了,再迴來還你們,強盜哥哥們看如何?”


    剛聽到身上有幾萬兩黃金時,前麵幾位強盜都睜圓了眼,到了最後幾句話時,那幾人倒是差點暈倒。


    那年輕和尚嗬嗬一笑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長的也是一表人才,怎麽就這樣裝瘋賣傻信口雌黃呢。萬兩黃金你不一定有,不過看你們兩個衣著整潔,想必幾兩銀子身上還是有的。”


    薑道看黃昆跟和尚你一句我一句亂纏,知道黃昆是在逗人,倒也暫時平息了怒氣準備一旁看戲。


    待那和尚剛又要繼續講時,身後那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副不耐煩地開口道:“文忠,莫要浪費時間了,我看這小子滿臉沒有懼色,想必還有後來人,此時他可能在拖延時間。兄弟們,給我上先扒了他們的衣服再說。”


    一聲唿喚,身後那三名壯漢便紛紛竄了出來。而此時薑道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拉出了他的青鋒寶劍。蹬蹬蹬便迎上前去,黃昆歎了一口氣悄聲說,“不要嚇著他們,也先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薑道白了一眼黃昆,也沒說話。


    “哎喲喂,原來不是一般人,還有家夥呢。我看這把寶劍青幽幽的,肯定是上等貨色,兄弟們上啊,誰先幹掉他,寶劍便歸誰。”其中一臉色稍黑一點的漢子,看到薑道的寶劍便嚷嚷道。


    早已躲在一旁的年輕和尚,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一個人不論身份高低貴賤,但是生命都是一樣的寶貴,這是在前世黃昆所認同的一個概念。這個荒古異世一定會是一個視生命如草芥的世道,如果落到自己手中自是不能輕易要人性命。但是就事論事,如果有人要是殺人如麻,並且會繼續殺下去的話,那自己倒不介意先判了他的死刑。


    薑道倒是聽了黃昆的話,沒有動用多大法力。對待三個人倒是用的同種手段,待對方惡狠狠劈過來,自己隻輕輕一擋便折了對方的武器,然後反手用劍柄迅速一搗,對方便是手捂胸口且口角流血,倒在地上顫抖不已。


    一人倒下後,另兩個有點心驚。不過卻也沒有停手,待瞬間便倒下三人後,即便是三歲娃娃都知道,這下碰上硬茬了。


    那和尚和中年文士,先是目瞪口呆,疑惑地看著清清秀秀的兩個少年。心想老子好不容易出來做個強盜,容易嗎,先是被耍後再被打,對手還是兩個十幾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然後便是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不知是沒臉還是不願,那最經典的一句台詞也忘了喊了。


    見沒有聽到預想的‘好漢饒命,爺爺饒命,抑或大俠饒命’之類的,黃昆好不索然。走到薑道跟前沒聲好氣地說:“你也太快了吧,拿牛幹來。”


    薑道白了他一眼道:“嫌我快你怎麽不來。”說完便把拿出牛幹遞於黃昆。黃昆接過牛幹,尷尬一笑道:“我控製的不好,怕手重要了他們的命。”


    聽著兩人不緊不慢的對話,其中倒地的一位大漢,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真被傷的“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外麵天氣陰的更重了,雨也下得更急了。


    黃昆嚼著肉幹,騰出一隻手,朝那兩人招了招:“你們兩個過來。”


    那中年文士和青年和尚,互相看了看,便狼狽不堪地爬了過去。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講,在這裏殺了多少人,謀了多少財。”黃昆提高嗓音盡可能威嚴地問道。


    “我們沒殺過人的,隻是隻是嚇唬嚇唬過往行人,然後搶搶些財物而已。”中年文士戰戰兢兢的說道。


    “搶些財物而已,還而已,看來你們沒有殺人倒是有些委屈了。”黃昆聽到這話倒有些生氣,“況且,你們一個個兇神惡煞,手提兇器,你讓我相信你們沒有殺過人?”


    “確實是這樣啊,小人名叫李文忠,這是我的哥哥李武忠。”那稱李文忠的和尚指了一下旁邊的中年文士道,“小人本是寒門一書生,苦讀二十年自覺學有所成,本想去京城應試,但是這裏離京城太遠,小人沒有馬匹,沒有盤纏。所以所以我哥哥便和我們村的幾位經常在一起習武的兄弟,便在這‘石關寺’住下,尋思弄點盤纏來,兩位公子如若怪罪,便請怪我李文忠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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