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一直盯著舒沛,在琳子那句話出口後,她臉色頓時煞白如雪,手不自覺攥緊,她在發慌。


    唿吸頓了頓,不敢相信,林冬青真的是死在她手上的。


    明明她那麽愛他,明明當時她那麽傷心,一副要跟著去的架勢,怎麽會?


    “少在這血口噴人!看在許諾的份上,我一直包容你的過錯,你怎麽要一錯再錯,殺了冬青,還要來他葬禮上搗亂?你就非要冬青苦不堪言才滿意麽?”


    她無助的跪在地上痛哭,那傷心演得比真的還真。


    琳子沒說什麽,將一堆照片甩在了地上,有一些跟許諾阿姨找我做交易時的一模一樣,有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舒沛,你這鍋甩得好啊!要不是鍾警官細心,通過醫院的錄像看出了你對林冬青的恨,恐怕我就得替你背下殺人的罪了。”


    警察上前去,拿出逮捕令,“舒沛女士,你涉嫌謀殺林冬青先生,證據確鑿,請跟我們迴去調查。”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舒沛被帶走了。林冬青的葬禮,草草了事。看熱鬧的人都走了。


    我獨自站在他墓前,真的好想笑。真正可憐的,其實是他。不愛任何人,辜負了太多人,最後竟然死在了自己信任的人手裏。


    苦心孤詣營造出來的好形象,卻在死後墮落到泥潭裏,任人踐踏。


    “這就是您想要的嗎?謝謝您幫我認清了自己,我突然覺得其實我很幸福。但願您下輩子能活得快樂些,能得到真正的愛。”


    鞠躬,轉身離開墓園。


    卻在墓園入口遇到了林子鈺。


    他手裏捧著一束花,緩緩走過來。


    “林家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沒想再搭理他,錯開他,邁步離開。


    手腕卻被他抓住,“木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一時的衝動嗎?”


    拿開他的手,冷笑掃了他一眼,覺得他很搞笑,竟然還有臉來問我能不能原諒他。


    “林子鈺,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不認識你。以前覺得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是緣分,現在我隻覺得那是劫,是我痛苦的根源。希望以後再也不見。”


    快步離開了。


    本不想再卷入林家的風波裏,可到底沒能逃脫。


    舒沛被抓的第二天,所有林家的往事都被扒了出來,就連舒沛跟許諾還有林冬青的三角戀關係也被拿出來大說特說。


    而琳子是林冬青女兒的身份也被曝光,還有舒沛曾經派人追殺她和紫蘇的事也被一一抖露出來。


    林家,一時成為茂城最博人眼球的狗血鬧劇。


    不僅如此,我家門口也擠滿了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林家的事鬧了大半個月,我也半個多月沒有跨出家門半步,記者天天堵在那,想出去也出不去。


    直到警察來找我,把舒沛的絕筆信交給我,並宣布了舒沛死在監獄裏的消息後,這樣的熱鬧才終於平靜下來。


    當時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警察走後,我呆坐在門口,盯著手裏的信很久很久,直到屁股被硌得有些疼,才接受了,她已經死了的事實。


    無力拆開信封,掉出來一張照片,一張嬰兒的照片,好像是我剛出生時拍的。


    撫摸著照片,想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抽出信,終於如願以償的收到了她的“對不起”。


    她似乎誠心悔過,反省了她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並且向我道了歉。


    她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下我,又拋棄了我。還說,希望我下輩子投胎投到一位好媽媽肚子裏,不再受苦受難。


    信的內容很少,除了道歉和祝願外,其他的隻字未提。


    看罷,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麽珍貴的東西那樣,很不舍。


    沿著信紙折痕,把信還原到之前的模樣,放迴信封裏,緊緊抓在手心裏。


    我到底還是等來了她的道歉,可為什麽她一定要在臨死之前才願意開口呢?是覺得誠意不夠嗎?


    捏著那張照片,最終還是去警局認領了她的屍體,給她收屍。


    我想把這當做告別,斬斷我們的關係,下輩子誰也不用再遇到誰,都能過得順心些。


    從林家傭人那得知,她想要跟許諾葬在一起,就如她願,把她葬在了許諾身旁。


    原以為,琳子知道這個消息會跳出來搗亂的,可我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仿佛她也離開了人世一樣。


    我還刻意打聽過她的消息,找過她,但沒有半點收獲。也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是否還好。


    她就像是一陣風,吹過就過了,不留痕跡。


    而林家,也跟她一樣,徹底消失在了茂城人視線裏。


    自此之後,再沒人提起林家,也沒人再記得我跟林家的關係。


    ……


    時間眨眼就過去,他已經離開我一年多了,可我還是不習慣沒有他在的日子,總是無意識地幫他添置新衣,節日裏買禮物送他。


    一間客房裏,已經堆了一半的禮物,都是我準備送他卻沒能送出去的禮物。


    以前他準備好每一份禮物等著我,現在,換成我等他。


    “媽媽,爺爺說周末要過來,還說要給你介紹個人,你別又忘了啊。”


    不自覺蹙了蹙眉,伯父又要給我牽紅線麽?


    霍南奕離開半年左右,霍伯父就以各種理由給我張羅著找對象,美其名曰怕隨心擔心我,其實是他看不過去我對霍南奕念念不忘。


    相親對象中,有他的學生,年齡跟我差不多,各個都是單身優質男,而且還沒結過婚。


    之前因為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就勉強答應一起吃飯,但從沒留過聯係方式,因為我不需要。


    就算那些男人再優秀,都不是他。


    除了他,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想要。


    “該是我提醒你,記得把那天空出來,你要再放我鴿子,我就生氣了。”


    爽約的事,隨心幹過不止一次。


    知道霍伯父的打算後,我有點怕,就拜托隨心幫忙,可她竟然把我給賣了,把我騙到約會地點以後,找各種不容拒絕的理由跑路,徒留我跟那人,很是尷尬。


    她嫌棄的瞥了我一眼,“爺爺約的是你,又不是我,老拿我當擋箭牌,您良心不痛嗎?”


    “我不管,你要再敢跑路,以後都別想我給你做飯吃。”


    故意不再搭理她,繼續畫手裏的設計。


    不滿的嘟噥“小氣包!”也沒再跟我嗆,埋頭認真做作業。


    抬眼看著她,像吃了蜜一般,心裏甜甜的。


    還好有隨心陪著我,不然我可能真的鑽進那些牛角尖裏,把自己給逼瘋了。


    她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


    周六上午,為了迎接霍伯父到來,我們母女倆一起去菜市場買了菜,準備親自下廚接待他和他那位客人。


    可剛買好菜迴到家,就接到霍伯父電話,說他那邊突然有點事,沒時間去接那位客人,要我幫忙去接一下。


    怕對方真是個男的,會尷尬,就帶著隨心一起去機場接人。


    我們在機場左等右等,也沒見到那個人。


    母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肚子又餓,等得很是煩躁。


    差不多等到下午三點鍾,霍伯父又來電話說,那客人那邊也出了點狀況,要過兩天才能過來。


    要不是顧忌他是霍南奕父親的身份,我都要開口大罵了,簡直就是在玩人嘛!


    沒辦法,也隻好隱忍不發,默默迴了家。


    奇怪的是,自從那天後,發生了不少奇葩事。譬如說:霍伯母的墓被遷走了;我們家薰衣草花田會莫名其妙被人澆了水;每天晚上八點到九點,總會聽到“d大調卡農”的鋼琴曲;每天早上,門口都放著一盆茉莉……


    更奇怪的是,這樣的“恐怖”事件持續了一個多月,天天如此,不管晴天雨天,不曾變過。


    我也不能再淡然接受了陌生人的禮物,有點害怕,畢竟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有點十年怕井繩了。


    奈何又找不到任何突破口,隻能報警了。


    可警察卻總給我同樣的答複,沒事。


    他們越是這樣,我愈發不安。忍無可忍,我決定搬家。


    找好了房子,就開始收拾東西搬家。


    隨心很無奈,但也怕出什麽事,也隻能乖乖聽我的,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正忙得不行,門鈴卻響了。


    默契對視一眼,都放下手裏的東西,一起往門口走去。


    她躲在另一側,我負責開門,這樣的分工,是在我們一起去學習跆拳道以後形成的。


    見她準備好了,抬手附上門把手,拉開了門。


    “你好,請問你找……”


    在看清外麵那張臉後,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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