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的驚詫注視下,我成功把他給拽離了公司。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隻是一直盯著我看,嘴角噙著一抹笑。


    當我們一起出現在木離學校門口時,小丫頭驚喜地跑了出來,笑嗬嗬的,一直都沒合攏嘴。


    因為桂嫂她們放假,木離說想吃我做的雞翅,就一起去了菜市場,買菜迴家做飯。


    一個離家比較近的超市門口,道路上。


    木離伏在我腿上,眨巴著眼睛,滿臉委屈的說:“媽媽,我們這樣丟下叔叔,真的好嗎?他會被別人搶走的。”


    “誰愛要就誰要!我才不稀罕!”逞強的迴到。


    我真的很生氣,特別生氣。


    明明隻需要十幾分鍾的,可他非要跟著瞎鬧,都過了四十多分鍾了,還是沒有迴到家。


    一想到這,我就氣得快要爆炸。


    木離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媽媽,媽媽,你快看,叔叔被一堆漂亮姐姐圍攻了,圍得水泄不通的。”


    聽她激動的聲音,我沒按捺住好奇心,便轉過頭來,看過去,超市收銀台那,一堆女的,圍著他,各種拍照。


    “媽媽,你快去把叔叔救出來啊!不然叔叔跟別人跑了怎麽辦?”


    她急得快哭出來,喊著就要開門下車,我製止了她,然後大步流星折迴超市。


    扒開人群,大聲喊:“讓一讓!讓一讓!我先生走丟了,請各位讓一讓!”


    費了好大工夫,終於衝破了人群,走到了他麵前。


    可能是被飛醋酸壞了,腦子也不好使,一時激動,竟然過去,踮起腳尖,環著他脖子,狠狠親了上去。


    然後,掛在他身上,霸氣宣布到:“這是我的男人!都散了散了。”


    “……”


    那些個漂亮的小姐姐們終於無奈歎氣,散了。


    早知道一時霸氣會被送上熱搜,我說什麽也會忍著。


    但做都做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所幸也沒怎樣,很快被別的事擠了下來。


    因為我兩次向外人宣誓主權,他好像很高興,反正一晚上笑得跟個爛番茄一樣,看得我很抓狂。


    隻要一看到他的笑容,那個糗大了發的我就傻乎乎的杵在我麵前,怎麽趕也趕不走。


    雖然表麵上我很後悔,其實,捫心自問,讓別人知道,他是我的男人,這件事莫名讓我開懷。


    就覺得,有那麽一個人,願意給自己貼上他的歸屬標簽,也樂意讓自己給他貼歸屬標簽,真的很幸福。


    感覺我們不再孤零零的,總有那麽一個人,在想自己,在牽掛著自己。


    ……


    果然如醫生所說,霍老太太,並沒有很快醒來,她在沉睡。


    自她入院以來,除了手術第二天,霍南勳來看過她,再沒有其他人過來探望,就連她女兒,霍南奕小姑姑一家也不曾露麵。


    一夜之間,霍老太太成了一個孤人,無親無故。


    而關於入室搶劫之事,依然沒有半點進展,雖然警方一直在查。


    我們也去現場看過,就連霍南奕請來的專家,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好像真的就是入室搶劫一般自然。


    七月一號,木離放假了,她說想要迴海邊住,霍南奕遷就她,就搬了迴去。


    可就在我們搬迴去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她就跟著沈遇安走了,去了新西蘭。


    我氣得,要不是霍南奕護著,我都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了,占著他的寵愛,恣意妄為。


    但他的話更加讓我驚訝,他竟然說:“人如其名,隨心所欲,不是很好?”


    “……”


    我沒迴答,如果她是他的女兒,也許隨心所欲才是標配。


    可問題是,木離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


    哪怕我不會把施加在我身上的枷鎖加在她身上,她確也沒有任性的資本。


    晚上六點半,我坐在陽台上,看著暮色一點點將海麵擁入懷中。


    我故意沒等他,一下班就跑了迴來,因為心裏的不安再放大,我有點害怕跟他一起。


    摸著脖子上的項鏈,我知道,不該再瞞下去了。


    今晚,是最好的時間。


    起身,緩緩下樓,穿好拖鞋,就去了海邊,坐在那塊石頭上。


    選擇在這裏,是覺得這裏算我們定情的地方,就算我做得再出格,他也會顧念之前的情意,不會把我怎麽樣。


    當夜色籠罩了海麵,風聲越來越大,我才終於嗅到他的氣息。


    踩在沙灘上,腳步聲輕不可聞,沒有迴頭,我卻能清楚的數著他靠近的腳步,一步,兩步……


    輕擁我入懷,“還在生氣?要不,我讓沈遇安把隨心送迴來?”


    見我還是興致缺缺的,他又附議到:“那要不霍太太罰我?”


    掙開了他,直視著正前方,鼓足勇氣,直接說:“霍南奕,我有事要跟你說,公司裏的事。”


    過了許久,他也沒出聲,忍不住轉頭,看著他。


    “我停了西郊濕地建設的項目,而且,還動了你賬上的錢,填補了項目空缺,整整兩個億。”


    “嗯,說完了?那咱們迴家吃飯咯!”伸手過來抱我,滿不在意。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不怪我?”


    直到把我放在椅子上,揉了把我頭發,淺笑道:“就這點小事,就讓你這幾天寢食難安了?”


    “萬一出點什麽岔子,搞壞了公司資金鏈什麽的,不是很嚴重嗎?”


    “傻!你覺得你男人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


    這貌似沒什麽聯係吧?


    但他有錢,任性貌似也沒什麽不可。


    說開後,頓時輕鬆了。感覺整個人都輕了一截,飄蕩在雲朵之上,很愜意。


    他從他自己的私人賬戶劃了兩個億,補齊了空缺。


    還重新開啟了西郊濕地建設項目,我是負責人。


    他把這個項目交到我手裏時,我是誠惶誠恐,不是怕做不好,而是害怕……


    可越害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我收到了一條短信,來自小姨。


    要不是她今天突然找我,我都差點忘記了,真正的自由,離我仍然遙不可及,就像是紅得無瑕的彼岸花,不可觸及。


    剛好他晚上有個應酬,我可以自己先迴家,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扯什麽慌,去見小姨。


    跟以往的見麵不同,這一次,她約我在會所見,金瑰會所。


    站在門口,卻有點退縮。


    一旦進去,恐怕謊言和背叛又會迴歸我們的視野,而我,終將越陷越深,再沒有脫身的可能。


    想到失去的疼痛,心就開始抽搐。


    手機又亮了,是小姨催促的短信。


    終於,我還是踏了進去。


    被人帶著直接上了三樓,進了經理辦公室。


    我還以為小姨是這家會所經理的老板,才會……


    事實證明,我太笨了。


    小姨坐在那把高級皮質椅子上,指尖銜著根煙,一身深紅色長裙,化著濃濃的煙熏妝,看上去,就跟朵委屈的玫瑰一樣。


    盯著她,腳步卻怎麽也挪不動,不敢向她靠近。


    “阿梓,你還是來了。坐!”


    坐了起來,彈了彈煙灰,“氣色紅潤,白裏透紅,你最近過得很幸福!”


    吐了口煙霧,低聲苦笑道:“我卻很痛苦!”


    不管她說什麽,我都找不到恰當的詞匯來迴答。


    好似,在她麵前,我永遠隻能是低著頭,聽從吩咐。


    “霍南奕過得幸福,就是我心頭最大的刺!阿梓你就是加深那根刺的外力。”


    掐滅了煙,起身朝我走來,每一步,都似踩在我心上,很疼。


    她過來,拉著我的手,往她胸口處摸。


    “阿梓,你看,小姨的心,在疼痛的哭喊。它在求你別再用力按,求你放它一條生路。你難道都不可憐可憐她它麽?”


    “小姨,你找我什麽事,就直說吧!”拿開她的手,盡量淡漠說到。


    她卻笑了,不知是在笑什麽。又折迴去,陷入椅子裏,點燃了一根煙。


    “我要西郊濕地建設項目不能成。”


    “不可能!小姨,別的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唯獨這個不可以。”


    “是嘛?那你讓霍南奕把他手裏的股份轉給你。”


    “……”


    咬著唇,進退兩難。


    “怎麽?這就做不到了?不是你說什麽都可以嗎?阿梓,你總是這麽貪婪!既想要霍南奕,又想要我重視你。”


    “但我告訴你,我跟霍南奕,水火不容。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想要左手愛情,右手親情,阿梓,你胃口太大。”


    是啊,她說的沒錯。


    我就是這麽貪婪,不知饜足。


    明明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卻舍不得丟掉哪一邊。


    活該我痛苦不堪。


    沒有答應小姨的要求,也沒有迴絕,模棱兩可,是我一貫的做派。


    吊著!


    我心裏有一張底牌,就是霍南奕對我的愛。


    他總會妥協,然後我就可以繼續享受他的愛,又一邊安撫著小姨,兩樣兼得。


    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真想拿把刀,把這層惹是生非的皮給截掉。


    也許,隻要我換張臉就可以徹底擺脫,小姨不再找我,霍南奕不再愛我,所有的,都會跟新的一樣。


    光想想,就心動。


    但也僅僅是心動。


    隨便洗了個澡,就睡著了,睡得渾渾噩噩。


    待我早上睜開眼,卻看到了床頭櫃上一張協議,嚇得立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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