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一大通話後,憤憤轉身摔門迴家去了。


    聽著門“砰”地被合上,似乎是已經把我丟了出來,不讓我進一般。


    我微垂著腦袋,讓他誤以為,我又一次選擇放棄他。


    “別太擔心,她隻是看到我才會大發雷霆。記得早睡!”


    轉身也要離開,我卻拉住了他的手。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才結婚,你就不要我了?”


    他驚喜的看著我,而後笑道:“咱們迴家,霍太太。”牽著我的手,離開了木家。


    再次迴到他的公寓,那種久違的家的味道撲麵而來,心裏的陰鬱一掃而空,隻覺得輕鬆而愉悅。


    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我沒有後悔選擇跟他來,而不是留在木家。


    也許我的選擇很自私,但真的隻有他,能給我“家”的溫暖。


    那份獨屬於他給的溫暖,是我活下去需要的溫度。


    而現在,我們終於有了一個我們自己的家。


    白天,他去上班,我這條鹹魚就待在書房裏,看看書,時不時也畫設計圖,但一般都是在吃喝睡中度日。


    我嚴重懷疑他在故意養廢我,什麽都不讓我幹,就連上下樓梯,從書房到臥室,都是他抱我,感覺我就是個不能自主走動的廢物那般。


    多虧我還有那麽一丟丟的自知之明,害怕哪天自己真成了那種什麽都不會的廢物,就軟硬兼施,討迴了自主權,保住了即將告廢的自主能力。


    今天,是我們迴來的第三天,上午十點多。


    我看到小姨終於離開了家,才慌忙出去,往木家去。


    盡管我在公寓裏也能看到他們,但不能麵對麵跟外公聊聊天,總覺得跟沒見著一樣。我雖然不是很想他,但畢竟是把我拉扯大的外公,做不到不管。


    我去的時候,外公正在看報,那認真的神情,仿佛前兩天我見到的孱弱意識不清的外公,隻是假象一般。


    放輕步子走了過去,自然問了句好,卻又見他跟之前一樣,目光有些呆滯,口齒依舊不清。


    又一次打破了我想問點事情的計劃,隻能陪著他瞎扯了好久,直到他吃了午餐,午休了,我才離開。


    還好,小姨因為臨時有點事,不能迴來,否則又要遇到,想想那尷尬,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下午的時候,我跟他約好的,先去醫院看望霍老太太,然後再去墓園,正式的拜祭霍伯母。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結婚的事,畢竟是長輩,就算不能得到他們的祝福,也該告訴他們一聲。


    但以霍老太太對我的偏見來看,結局可想而知,我被她老人家拿鞋子轟了出去,當然,他也在。


    我是不受待見,他卻是因為我。


    霍老太太甚至憤怒到拿霍氏股份威脅他,如果他不盡快斷了跟我結婚的念頭,她就把手裏所有的股份,都給霍南勳。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一臉淡然,似乎這些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本來計劃著好好說服霍老太太的,還準備了abc方案,然而,別說是方案c了,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來。


    如此,我們便提前去了墓園。


    下午四點半左右,太陽變得有些懶洋洋的,照在墓園,金光燦燦的。


    站在霍伯母墓前,我卻怎麽也開不了口,那一句“媽”,對我來說,太難了。


    長到現在,我還沒叫過一聲“媽”。


    他很隆重的介紹了我,還誇了我一通,明明我根本沒有那麽好,但他說得,我就是完美的神那樣。


    雖然不清楚,他那些話語裏“做戲”的成分,但我真的相信了,相信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那樣可愛的人。


    陪著霍伯呆了一個多小時,時不時聊幾句,大多數是沉默。


    然後準備離開墓園,他卻要求我帶他去拜祭我的母親,還有我外婆。說這樣才叫真的結婚,先征得家裏人同意和祝福。


    我才知道,原來在他心裏,也在乎這些。


    人都說,得不到親人祝福的婚姻走不長遠,原來,他想跟我走到很遠。


    秉著征求家裏人同意的原則,我們開始努力,試著改變家裏人對我們在一起的態度。


    但遺憾的是,我們沒成功,而且,也沒能成功走到一起。


    霍老太太出院迴家,是在我們迴家的第二個星期五。因為他臨時出差,不在家,作為他太太的我,就必須得出席。


    我一大早就去了醫院,等著她出院。


    但當我剛進醫院時,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跑出了醫院。


    當時沒怎麽在意,就直接上樓,想去看看她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可我站在門口,看不到病房裏霍老太太的身影,心頓時慌張不已。直接推門進去,也沒看到她。


    喊了好久,也沒人迴答。以為是下去散步唿吸新鮮空氣了,找了護士問,說幾分鍾前還在病房裏。


    麵對這樣的情況,我慌得六神無主。但又不得不淡定,逼著自己想方設法去找迴她。


    把她所在的那一層樓都找了個遍,就是找不著。正準備打電話給他,就聽到公共衛生間那邊傳來了驚叫聲。


    嚇得忙跑過去,結果,霍老太太被人綁住了手腳,腦袋埋在馬桶裏,幸運的是,她還活著。


    當她已經在病房裏睡著後,所有人都離開了病房,卻都等在病房門口,個個都興師問罪的架勢,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沒敢跟他們起爭執,禮貌微笑打招唿後,便欠身要走。可霍夫人大力扯住了我,粗鄙地指著我腦門,厲聲指責我心狠手辣,連老人都不放過。之前謀殺了霍董事長,如今,連霍老太太都不放過……


    看著她那副歇斯底裏的模樣,真想問問,她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幹的。但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就沒有爭吵。


    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我不是第一個發現霍老太太的人,也沒有作案時間,但霍家人就是喜歡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我做錯了什麽,讓霍家人那麽恨我,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扣在我頭上。


    幸虧霍老太太還好好的,不然,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鬱悶地迴到家,連飯都沒吃,倒頭就睡。半夜,迷迷糊糊的,隻感覺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才知道,他迴來了。


    睡眼惺忪地問:“你迴來了?吃過東西沒?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木木地起身,要下去給他做點東西吃。


    卻又迴到了他懷抱,他隻是悶聲說了句“累,想睡覺”就緊摟著我唿唿大睡了。


    但看著他,我卻再沒有了睡意。霍家人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他講過了,頓時有點慌,哪怕我確確實實是清白的,如果他不相信我,那……


    擁著那滿腹的擔憂,躺在他的懷裏,漸漸睡了過去。


    如果他不願意相信我,哪怕我解釋再多,也沒用。還不如順其自然,隨他吧!


    可他一直沒主動提起那事,就跟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但他越是這樣淡定,我就越發心慌,害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短暫又脆弱。


    好在現在依舊平靜。


    因為那事,我再沒敢去醫院看望霍奶奶,隻是在他從醫院迴來後問問她的情況。


    每一次我問“奶奶好多了吧?”時,他總給我同樣的答複:“好多了。這份心意,你不送出去,沒人知道。下次一起去看奶奶吧!”


    盡管如此,我好事沒有勇氣再次踏進霍奶奶的病房。


    像我這樣有無數黑曆史的人,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否則出了事,連哭都哭不出來。


    所以我們打算征得家裏人同意的計劃就被擱淺了,兩個人過得越來越像夫妻,他卻對領證的事隻字未提。


    我也試探地聊這個話題,故意拿一些關於領證的八卦在他麵前說,甚至還跟他討論誰和誰般配的事。


    但,效果甚微。


    一直很會照顧我的情緒,能洞察我心事的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有看出我的渴望。


    對此,我雖然失落,卻也無可奈何。也許,他從來沒打算跟我領證,隻是想用一個婚禮套住我。也許,他並沒有多愛我,隻是因為嚴重的潔癖,用慣了我這個泄欲工具,才會“娶”我。也許他……


    他對領證的漫不經心,卻像是一顆種子,慢慢在我心裏生出一株名為“不安”的芽來。


    卻礙於麵子,不好直接問出口。但憋在心裏,憋得我像溺水一樣,快要窒息。


    抬眼看了下外麵,落日餘暉中,連高樓大廈也變得柔和。


    猛地從座位上坐起來,拿著包包,快步離開了家,打車往霍氏去。


    我忍不住了,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他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當我氣勢洶洶地衝到集團,前台帶著我上去,秘書卻告訴我,他開會還得有十多分鍾左右才能完事。


    我在他辦公室裏焦躁地踱步,有點後悔突然衝到這來,想拿著包離開。可又別甘心,如果他隻是想我主動一次呢?如果就這樣放棄,那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


    恨不得撕了分裂的自己,糾結躊躇,連十幾分鍾都等不了,急急躁躁的開門要去找他,卻聽到辦公桌上,他的手機響了。


    本來不想偷窺他的隱私的,但,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鬼迷心竅,便走了過去。


    拿起手機看到備注名,我卻後悔了。心陡然一涼,放下,落荒而逃。


    小情人?


    都已經跟我結婚了,他竟然有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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