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答我的,隻有他放肆的嘲笑。


    他知道,我不會。對自己愛的人下手,我沒那個勇氣。


    手腳暴露在溫暖的室溫裏,慢慢恢複了感覺,我冷得瑟瑟發抖。


    “嘚嘚嘚——”牙齒劇烈打顫,伸展冰冷的身體,仰躺在地板上。


    一股清淚灼傷了我的臉。空無一物的胃裏,像有千萬隻蠍子在啃咬一般,疼痛不已。


    痛得蜷縮成一團,要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就算他發現我疼得在地上打滾,也隻會嘲諷我下賤,故意裝可憐博取同情而已。


    我不想被他看不起。盡管已經不可能了。


    霎那間,當疼痛爆發到極點時,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閉上眼睛等待死後沒有痛苦的幸福到來。


    卻始終沒能如願。


    霍南奕黑著臉抱起我上樓,微睜的眼盯著他冷冽的眉眼,嘴角苦澀一咧,“為什麽不讓我痛死?是怕沒了我這個下賤的玩物,生活會很無趣?”


    他沒搭理我,隻是“砰”地一腳踢開了房門,表達他此刻的憤怒。


    而後,將我扔在地毯上,一言不發,扒了我身上髒兮兮又濕濡的衣服,把睡袍套上,動作一氣嗬成,都不帶停頓。


    稍稍用力,將我提拎丟到了床上。我身子彈了彈,看著他去翻藥片,心裏百般酸楚,無以言表。


    看著他拿著藥走過來,我低聲弱弱問:“為什麽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恨我,我卻戒不掉愛你?”


    沒給我再胡言亂語的機會,他直接趁我嘴還微張著,直接將藥扔了進去,又灌了我一杯水。


    “咳咳咳……”


    然後,他就走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最愛的人除了冷嘲熱諷,就是冷漠的沉默,這種絕望,堪比人間地獄。


    藥開始生效,痛意舒緩,眼皮子變得沉重,一搭一搭的,漸漸無力再抗爭,閉上眼睛,睡著了。


    突然,我身上的被子被掀開,肩膀被人一提,我又醒了過來。


    “你幹嘛?我要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又倒了下去。


    “心還真大!木梓,你果然還是那個自私的膽小鬼!木氏危在旦夕,你外公還是個活死人,木馨雨也不見蹤跡,你還有閑心跟男人鬼混,我還真佩服你的淡定!”


    諷了我一番,就開門出去了。


    我攥緊拳頭,看了一眼床頭櫃,多了一碗小米南瓜粥,還冒著熱氣。


    他的話迴蕩在我腦海中,一字一句敲擊著我的神經,像突然有了鬥誌一樣,端起來,很快就喝完了。


    對!現在外公臥病在床,小姨也不在,我不能倒下,我要保住外公的心血。


    拿出手機,搜了關於木氏目前的狀況。資金周轉困難,產品質量不過關……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之前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出這麽多問題?而且化妝品業出問題,竟然連服裝業都牽連進來,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滿心撲在木氏的事情上,直到手機自動關機,我才迴過神來,看了眼時間,已是早上七點。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換了身衣服,就急匆匆下樓要出去。為了木氏,哪怕被曝光所有的不堪,我也在所不惜。


    霍南奕正在吃早餐,我沒理他,直接往門口去。


    “站住!你想幹嘛?很喜歡處在媒體風口浪尖?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皺眉,轉身瞪著他,沒好氣吼道:“是又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嗎?”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伸手開門,就要出去。


    “信不信我打個電話,不出五分鍾,木氏就易主?”他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擊中了我的弱點。


    收迴了邁出去的腳,無奈關上門,放下包,走到餐桌旁,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看著他,問:“霍南奕,你到底想怎樣?你跟木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徹底滅了木家不可?”


    他沒迴答我,在我的怒視下慢條斯理的吃早餐,而後又悠然擦掉嘴角的湯汁碎屑。


    “好奇?”


    我點了點頭。


    他笑了,起身,道:“那就好奇下去吧!給我安分在家呆著,不然,你外公就會跟木氏一樣,徹底消失在你視線裏。”


    “你到底要幹嘛?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你有什麽氣盡管衝我來,別動木家。他們不欠我,更不欠你霍南奕!”


    我能想象得到當時吼得多麽歇斯底裏,而我的憤怒和不滿,就是個笑話,愚蠢的笑話。


    “他們欠不欠我,可不是由你說了算。別拿你的賤命做籌碼威脅我,你知道的,在我這,你什麽都不是。”


    他戲謔地瞥了我一眼,穿上外套,上班去了。


    我木然掉進了椅子裏,自嘲一笑,一肚子憋屈,無處發泄。


    隨便喝了點粥,把自己關進了書房,瘋狂地畫設計圖。我一定要救木氏,哪怕隻能搶救旗下的服裝廠,我也要拚一把。


    不吃不喝一直畫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有一個看著還可以的設計了,打開電腦,準備把設計圖投到“欣欣服裝公司”,電話卻響了,是霍南奕。


    皺眉接了起來,但我不想跟他說話。


    “把c盤裏的企劃案發到我郵箱!速度!”簡短的命令,然後就掛了,連句解釋都沒有。


    本來就夠煩的了,被他這麽一吼,我滿肚子窩火“轟”的就爆發出來,對著手機怒罵:“你大爺的!我又不是你的員工,更不是你的奴仆,憑什麽命令我?”


    氣得差點砸了手機,抱著手臂,對著電腦幹瞪眼,就是不想聽他的話。


    看著桌上的手機,我在等他再次打來,可他丫的,竟然沒有再打。


    我更窩火了,他霍南奕憑什麽把我吃得死死的?他就是篤定我一定會給他發,才不催的。


    點開他要的文件,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既然他非要逼我,那我也要給自己增加資本,不然沒有談判的權利。


    跑迴房間,拿來了u盤,把他所有的資料都轉移了。


    拍了拍手,心裏的疙瘩才終於舒展了,心情很不錯。把設計圖發了出去,半個小時不到,那邊就給我迴了信息,通過了。


    我歡唿地跳了起來,關了電腦,笑著衝下樓覓食去。


    因為心情大好,我打電話讓張媽不用過來了,自己帶著口罩去買了一大堆菜,親自下廚,想要犒勞一下最近戰戰兢兢的自己。


    本來沒打算做他的份的,可下意識地就變成了兩人份,跟五年前一樣,我的世界總撇不開他。隻是……


    甩了甩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當玉米排骨湯出鍋時,剛好七點整。


    獨自坐在餐桌旁,撐著下巴,跟滿桌子的美味幹瞪眼。


    可該死的!我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咚!”地,額頭磕在了桌子上,痛醒了。一臉無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9:35,可霍南奕還沒有迴來。


    心下一慌,拿過手機就要撥他的電話,在要按下撥號鍵時,我突然慌了。


    忙扔下了手機,很是不爽,我這是在幹嘛?他迴不迴來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麽關心他在哪?何時迴家?


    掃了一眼已經冷冰冰的飯菜,心情瞬間糟到了極點,猛地站起來,氣衝衝上樓,我恨這樣自作多情的自己,卻又不受控製……


    “叮咚叮咚……”門鈴突然響了,瞬間頓住腳步,轉身望向門的方向。


    這麽晚了,會是誰?難道又是小姨?


    一想到可能是小姨,我頭皮就發麻,放輕腳步,躡手躡腳跑過去,看到是沈隨遇扛著爛醉如泥的霍南奕,才放下心來。


    開門,沈隨遇見到我,表情淡然,一點不震驚,似乎是覺得我在這才是正常的。


    “老霍喝多了,我送他迴來。”


    說著,扶著霍南奕走了進來,將他扔在了沙發上後,整了整皺了的衣服,說:“人我送到家了,就拜托你照顧了,我爸找我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我連說句話都機會都沒有,他像是腳底抹油一樣,很快就溜走了。


    看著醉醺醺倒在沙發上的他,我有點不知所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喝醉。在我印象裏,霍南奕是那種千杯不醉的狠角,到底什麽人會讓他醉成這樣?


    看著他高挺的鼻梁,刀削般俊逸的臉龐,我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喊到:“霍南奕?霍南奕!你醒醒!起來上樓去睡,這太冷了,小心感……啊!”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他一拽,砸在了他身上,然後他一翻身,將我壓在了沙發上,整個人躺在我身上。


    他的臉剛好埋進我脖子裏,溫熱的唿吸似烈火灼燒著我的肌膚,體內一股熱氣噴湧,瞬時漲紅了臉。


    伸手推了推他,“霍南奕?你起來,我快喘不過氣了。”


    而他紋絲不動,臉反而往我脖子裏鑽了鑽,唇就貼在我身上,時不時微張,搞得我心神大亂。


    “你……”


    “噓~別動!讓我抱抱!”突然,像清醒了一樣,食指輕按在我唇上,撒嬌一般說到。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呆愣著看著他。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再整個人壓著我,往邊上挪了挪,一手穿過我腰身,緊緊摟著我。


    ……!?


    完全摸不著頭腦,隻覺得這樣的曖昧很溫暖,可我知道,這份奢侈不屬於我們。


    轉頭看著他的臉,猶豫了很久,還是問道:“霍南奕,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木梓,你恨得入骨的下賤女人。放手!別作踐你自己。”


    半晌也沒有聲音,隻有他的唿吸灑在我臉上,酥酥麻麻的,讓我很不安。我以為他睡著了,結果,


    “我知道。別吵!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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