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才你也說了,按照整個王宅的風水格局,可以明顯的看出當初為這裏布局的風水師有相當的水準,不應該在那裏留下這麽不合適的破綻。從純粹意義的風水角度看,就那裏的那種不協調長時間的存在下來,除了可以造成住在那裏的人身體出毛病外,還同時影響著這所房子整個的風水,形成財勢過盛而導致刑克的的格局。這種刑克的結局可有家破人亡的場麵,所以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另外……”猶豫了一下,張遠之好象下了決心般說道,“不瞞方小哥,當初王**找到我的時候,我立卦問解,卦象除了前麵給你說的那些東西外,還隱隱顯示出另有好幾種大麻煩的跡象,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說不出來的東西。特別是那些說不出來的東西,隱隱的竟然讓當時正在用神的我直覺裏感到些微的恐懼,這是我近三十年來從沒遇到過的情況,要不是卦象裏還有你這位天德貴人出現,還沒從劫關恢複過來的我這次是絕不會答應前來的。”這段話說罷,張遠之明顯的鬆了口氣,看來這些東西藏在心裏對他來說,有著很大的心理負擔。


    “張老不必將這些放在心上,你有迴避的念頭,我想那是因為靈神本能的反應,畢竟你剛從劫關迴來沒幾天,元神還很難快速的恢複過來。不過你調理恢複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了很多啊,按這個速度,我看再過兩三年你就可以恢複到原來的狀態了。”方羽含笑安慰著張遠之,他當然知道心有恐懼對一個修煉到通微之境的人是多麽的難受。


    “這還得感謝方小哥你的提醒,我迴去後嚐試著結合易數進行調理,果然讓我感受到易數裏包含了修行的無上法門,連帶著恢複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張遠之說著又要站起來道謝,方羽一見,頭又開始大了,趕忙攔住道:“我說張老,咱們既然已經是忘年之交了,我看你以後也別叫我方小哥,直接叫方羽吧,另外你也別動不動就什麽謝啊謝的,讓我別扭。你看呢?”


    張遠之被方羽眼裏的誠懇所觸動,於是也爽快地點了點頭:“好,以後我就直接叫你名字。”


    “這樣就好了。”方羽喝了口已經涼了的茶後又問道,“對了,張老,你對明天咱們如何治療有什麽具體的辦法?”


    “明天我想這樣,你去醫院把王安那邊和這裏那個力圈的感應給斷掉,我留在這裏把造成這問題的照壁和那假山給處理了。本來要光是風水的問題,咱們直接把這邊處理掉就可以了,但我也隱約的感覺到了那股陰冷,直覺裏更覺得那東西不很簡單,弄不好是有人在用異術搞鬼,所以還是這樣穩妥點,你說呢?”


    “也好,我從進到這裏後,靈神也常有種不很舒服的感覺,隱隱的老有種壓迫感,現在既然張老也有類似的感覺,那看來是不錯的了,明天咱們就這樣安排,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情。”說到這裏,方羽話題忽然一轉:“對了,張老,剛才在醫院裏,你為什麽忽然變的那樣怪怪的?”這個問題他已經憋了很久了。


    “嗬嗬,沒什麽,我隻是看那個杜小姐和你比較熟悉,你出麵比較好辦事而已。”張遠之聽了嗬嗬的笑著,不過他那雙眼睛和臉上的表情卻有種詼諧的味道。


    “哦,這樣啊,明白了。月近中天,天色不早了,張老咱們迴去休息吧。”出乎預料的,方羽隻是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就站起來準備迴房,這倒讓想逗逗方羽的張遠之楞了一楞:“怎麽這半個多月沒見,方羽你好象變了很多?”


    “嗬嗬,沒變什麽啊,隻不過是最近更明白道法自然的真諦了而已。張老晚安。”說著方羽便徑自去了。


    “道法自然這麽也可以解釋?厲害、厲害……”嘴裏嘟囔著,張遠之也迴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王**寬敞的飯廳裏,方羽吃完了早飯準備動身去醫院,王**卻攔住了:“張老、方先生,先請到我書房來一下,黃橋你請等一會,我有幾句話想和他們二位說。”


    進了書房,王**從書桌裏拿出兩個皮箱,分別放到方羽和張遠之麵前,肅容道:“張老、方先生,這兩個箱子裏各有50萬的現金,就當是兩位治療我兒子的定金,隻要兩位治好小安,我願意再各付兩百萬給二位做謝儀,如過覺得數目不夠,兩位開個價出來,我一定照辦。”


    方羽一聽,仔細看了看王**,見他站在那裏盡管麵色憔悴但神情嚴肅,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和張遠之,心念轉間就明白了王**這番舉動的原因,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又轉頭看向張遠之,見他也同樣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這時也有點緊張的看著麵前這兩個對著滿箱子鈔票不看而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一老一少,心裏在不停的打鼓。昨晚迴房後,他輾轉反側不能入眠,醫院迴來後從方羽和張遠之的話裏,他發現了希望的曙光,但又得不到他們明確的肯定和說明,這讓他覺得難解,想了好久後,才恍然大悟,無親無故的人家幹嗎給你白幫忙?在暗叫自己怎麽忽然蠢了的同時,他已經做了今天的這個決定,本以為就算數目不對他們的要求,但也會多少有點轉機的,可沒想到麵前這倆人的反應會和自己的想象相差這麽大。


    “兩位是不是嫌我的誠意不夠?”王**咬牙問道。


    “王總,我來這裏是應我黃伯的要求由我父親安排的,不是為這些,你要是想談什麽條件去和黃伯說吧,我先出去了。”說完,方羽轉身推門出去了。


    “我說王翁啊,叫我怎麽說你呢?趕快把你這些東西收起來,你以為凡是人做事都為錢的麽?方小哥可能已經生氣了,我出去看看,你也趕快來,記得以後別再做這種蠢事了。”說完張遠之也出去了。


    “這樣也錯了?老天,你到底要折騰我到什麽時候才算到頭?”已經大約明白自己搞差了的王**搖著腦袋懊惱地說道。


    方羽和黃橋一進病房,就看到容光煥發逾見俏麗的杜若蘭正在床前觀察病人,看到他們後,微笑著說道:“早上好,方羽你找到病因了?”


    方羽也含笑迴答道:“杜小姐你也好,大概有個結論了,不過還需要你的配合。”


    “哦,那好啊,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這樣吧,咱們到我辦公室談,黃橋你也來吧,不過不許插嘴。”一聽有結果了,杜若蘭高興了。


    “不讓我說話我還進去幹嗎呀,當燈泡又太亮,我看我還是先出去轉轉,一會再迴來找你們。”黃橋在那裏口毒毒的話一說完,就嘿嘿笑著出了病房,他一直覺得杜若蘭對方羽有好感,所以自己便知趣的先閃了。


    “這個死黃橋,口還是那麽毒,對了,昨天那個說是你助手的老人呢?怎麽王**也沒來?”笑罵著,杜若蘭邊走邊問道。


    “他們另外有事,所以就我來了。二哥一直就這樣,嘴上從來不饒人,可人實在不錯。”口裏迴答著,方羽進了杜若蘭的辦公室。


    “風水導致的昏迷?”不能接受的,杜若蘭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是!我們的初步判斷就是這樣,但也不排除有人暗中在用邪術搞鬼的可能,所以我想在病房裏布置一下,這需要你的配合。你能不能叫人來把病房裏的一些監控儀器和氧氣瓶撤走,因為如果是有人搞鬼的話,我怕能量充蕩起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損失。另外還想請你暫時不要讓病人離開那個房間,可以嗎?”方羽問道。


    “這樣啊,這我得想想。”皺著眉頭,杜若蘭陷入了思考。


    方羽一看,覺得有希望,就加緊努力道:“杜小姐,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我知道以你所受的教育和學識,接受這類看起來很是無稽的安排比較困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嚐試著接受一下。畢竟你也參與了旱魅一事,應該多少有點概念,就當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何止旱魅?我知道讓表妹頭疼的那些事也是你弄出來的。”聽方羽說起以前的事情,杜若蘭微笑著斜了一眼方羽後,心裏一軟,讓步了:“好吧,就再信你一次,不過你也要保證我,病人不會因為你的布置而出任何問題,不然別怪我趕你出去。”


    聽到杜若蘭讓步了,方羽迅速把自己的感覺從杜若蘭微笑著斜了一眼後帶來的似曾相識的恍惚中拉了迴來,靜了下心神鄭重地道:“謝謝!”


    “還是讓你想起了她嗎?”領先出門的杜若蘭忽然又迴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問道,完了後又瞟了頓時道心失守的方羽一眼,轉身向病房走去。


    方羽呆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連忙重整心神跟了出去。


    看到病房裏的儀器和設備都被杜若蘭叫人收拾出去了,方羽不由得對站在那裏的杜若蘭又說了聲謝謝。從進來搬東西的護士驚訝不解的眼神裏,他才進一步體會到了杜若蘭讓步後承受的壓力,所以他又問道:“杜小姐,要不要讓王**給醫院裏也打個招唿,免得迴頭你為難?”


    “不用,這個病人是他們請我來專門負責的,有什麽問題我自己承擔,不用為我擔心。”看到方羽為自己著想,杜若蘭心境大好,展顏笑道。


    “嗯,那我就開始了。”在明白杜若蘭知識女性的獨立個性後,方羽在心裏讚賞的同時,也不再多說,立刻開始了自己的布置。


    杜若蘭一聽立刻睜大了眼睛,屏心靜氣的準備好好看看方羽到底要怎麽布置,自從旱魅一遇後,就是麵前這個人不斷的從各個方麵衝擊著她的感知和心靈,讓她在兩年多後的現在還對他抱著濃厚的好奇和一份異樣的好感。為了這份異樣的好感,她曾多次迴想自己認識他的過程,那種沉默和內斂背後的驕傲引發的衝突,隨後引起的好奇,旱魅被滅後他在大雨裏抱著神婆婆的屍體站在戰魔台上的那種神情給自己心靈的震撼,事後自己多次主動接近而被他躲避,給自己帶來的挫折感等等。但她自己心裏明白,最大的觸動來自他對感情的珍視,在這濫情的現代社會裏,象他那樣對待感情的男人已經不很多見了(事見拙作《破邪》)。當時她自己也是從當初對那女人些微的羨慕和嫉妒中,才明白的發現對方羽確實有好感的事實。可是話又說迴來,她還從沒真正親自見識過方羽施展他的異能,所以很緊張的等待著方羽的開始。


    長吸了一口氣,方羽紮著馬尾的頭繩“砰”的一聲化為碎屑,一頭長發在門窗緊閉的病房裏無風自搖,一直靜水無波的臉上顯出一片晶瑩的神光,水一樣清亮的雙眸也在瞬間變成兩汪望不到底的深潭。就在杜若蘭目眩神迷的時候,異光一閃,方羽整個人便又恢複了原樣,微笑著對她道:“我弄好了。”


    “你什麽都沒做,就臉色白了白、把頭繩掙斷,就行了?”杜若蘭迴過神來,不能置信地問道。


    “也不過是布個氣障,隔絕來自風水的無形力圈而已,用不著弄出太大動靜啊。”方羽笑著解釋道。


    杜若蘭怔了怔,突然不明不白的丟下一句話:“你等等。”然後轉身出了病房。不一會進來後遞給方羽一個橡皮筋:“把頭發紮上吧。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理短頭發會比較好看。”方羽微笑著也不應聲,又紮起了馬尾。


    “嗯……方羽,能不能讓我看一下或感受一下你所知道的那些東西?”猶豫了一下,杜若蘭忽然又抬起頭,盯著方羽的雙眼問道。


    看著她眼中的期待,方羽發現自己沒有絲毫想拒絕的念頭,點了點頭道:“好。”一隻手輕輕撫上了她的後背。


    杜若蘭就覺得全身倏的一麻、一涼,眼前電光火石般掠過無數圖象,隨即猛地一亮,隻見原本平平常常的病房此刻卻被一種朦朦的光華籠罩著,說不好具體是什麽顏色的光華以病人為中心充斥著病房,但又絲毫不影響其它物體的顏色。緊接著她又看到了病人的骨骼和血脈的運行,隨即又發現自己能清晰的聽到病人和自己血液流行的微弱聲音。杜若蘭驚訝地又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方羽,卻發現含笑的方羽還是和平時一樣,什麽特別的地方都沒有,隻是在目光遇到他清亮的眼神時,忽然就好象被拖進了一種無法訴說的境地,懶洋洋就象秋日暖陽下的那種閑適和自在瞬間便侵透了她的身心。


    還沒等她仔細體會,方羽的手離開了她的後背,一切從絢爛歸於平靜。


    閉上眼緊緊追逐著那種身心兩從容的難言感受,良久之後,臉色微微發紅的杜若蘭睜開恢複清明的眼睛,盯著方羽輕輕說道:“記得當年我說過的話嗎?我不會放過你這個怪物的,現在我更堅定了我的決心。”說完自信的一笑,笑容間竟然有一種奪魄勾魂的美麗。


    黃橋一進門正好聽到忽然顯現出驚人魅力的杜若蘭說的最後一句話,楞了一下,才看到自己的兄弟方羽正一臉傻樣的站在那裏癟笑,於是狠狠地又看了杜若蘭一眼後打趣道:“我們杜博士下了什麽大決心?是不是堅定了要把我這木頭一樣的兄弟收於愛情羅網下的決心?我舉雙手讚同,不過現在我的肚子很餓了,想必他也是。杜博士該不會沒聽過‘要征服男人,就先征服他的胃’這句老話吧?”


    吃過手藝不錯的一餐後,在繚繞的茶香裏被逼不過的方羽直到說完自己的經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裏有了略微的濕意。自從上午在醫院聽杜若蘭半真半假的那麽說過後,他覺得心裏好像忽然多了個若有若無的影子,和以往的一個影子在不斷的重合分離,這讓他覺得很不習慣,也使他覺得不能象以往那般自如的麵對凝神細聽的杜若蘭,總覺得對方的目光在不停地探索著自己,帶給他一種奇怪的壓力。


    不適地挺了挺坐在沙發上的腰身,念頭一轉,他幹脆站了起來:“光顧著說話,還沒參觀你的房子呢,不介意吧?”


    杜若蘭微微一笑道:“好啊,要不要我做導遊?”


    “也好呀,反正你房子夠大,免得我迷路。”同樣的,方羽也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平心而論,他在沒上來之前還真沒想到杜若蘭自己住的房間有三室兩廳這麽大,而且整個房間布置的相當雅致,一點都看不出來一個人獨居的那種空曠感。最讓方羽留意的是書房裏那幾乎占了三麵牆壁的書櫃以及客廳音響邊上整齊插在複合式碟櫃裏的無數張cd、影碟;再有就是隨處可見的盆栽花卉,盡管數量不少,但在刻意的安排下,處處讓人覺得獨到和精致;特別叫人感覺舒服的是盡管現在是冬季,屋腳卻有幾枝淡黃色的小花靜靜的開著,在房間裏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味。奇怪的是,這房間、這氣氛忽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知道,他絕對沒有來過這裏。


    等從杜若蘭那裏吃完飯出來,黃橋開車把方羽送到王**家門口以後,坐在車上一把拉住已經下了車的方羽,語重心長地在他耳邊說道:“兄弟,盡管我們走的路不同,我也不很明白你這次出來到底要找什麽,不過感情這東西我覺得隻要是人都應該經曆它。別逃避了,好好把握住,說實話,杜若蘭真的很配你,更難得是她對你真有好感,以她這樣的人才樣貌,可真是‘手快有手慢無’。記得幫我給王總打個招唿,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保重。”說完不等方羽迴話,徑自開車走了。


    一進大門,方羽就往東跨院走去,一麵走,一麵四下打量著。也直到這時候,他才有工夫仔細的看看王家這座已經在寸土寸金的現代都市裏很難見到的大宅院,盡管昨天在感應裏已經知道了它的布局,但這會在中午暖暖的太陽下看起來,感覺又是不同。


    這座相對老式的大宅前後三進院落,所有建築皆是平房,以中進的巨大正廳為中心,連接著左右兩側的兩個跨院,後進是占地更為廣闊的花園,讓整個院落成了棋盤式格局,保持前窄後寬的凸字形。一路走來,花園流水,處處都能感覺到一種古老的平和雅致,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領略到主人的財富,還好感覺起來不覺得叫人討厭。


    一拐入東院,從隱約打掃過的痕跡來看,正對門處的照壁已經被拆掉了,院子中間的水池裏也不見了昨天感應到的那座假山,就連水池邊上的方磚地麵,都絲毫瞧不出有幾小時前曾動過工程的痕跡,方羽在暗念主人家財力的同時,明顯的感覺到這裏的氣場已經和整個宅院的融為一體,那種恆定地影響著王安的怪異力圈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他四下望去並沒有發現本該在這裏的張遠之,心裏不禁有些奇怪。


    等進了中堂問過傭人後,才知道東院的工程結束後,王**去了公司,張遠之也說有事出去了。


    笑著搖頭告訴傭人自己已經吃過了,想到後麵花園去坐坐後,方羽出了正廳,又來到昨夜已經來過的後花園,在亭子外麵的太陽底下找了塊石頭坐下,想起心事來。


    冬日的太陽在北方的午後下曬起來剛剛好,閉上眼,聽著風和萬物的聲息,方羽覺得很是舒服。如果心裏沒這麽多事情那就更舒服了,他微笑著想著,不由自主的想起黃橋臨別時的提點來。


    “別逃避了?難道我是在逃避嗎?”在心底裏承認過自己對杜若蘭也很欣賞後,方羽靜靜地問自己。


    “方羽,躲在這裏想什麽心事呢?”方羽聞聲迴頭,看見麵色有點古怪的張遠之正在從不遠處向他走來,相隔竟然隻有兩三米。


    一楞之下,方羽忽的跳了起來,麵色瞬間變的奇壞無比:“張老,糟了,咱們得趕快上醫院。”


    一路之上,麵色大壞的方羽一言不發,隻是閉著眼靜靜地坐在那裏,而張遠之也悄然的一言不發,盡管他不知道方羽的麵色為什麽忽然變的那麽陰沉,但他卻能感覺到從方羽那裏波動的浩瀚氣機,那氣機中竟然隱隱的有股森寒的殺意,刺激著他的靈神也不安得洶湧起來。


    進了醫院後,方羽三步並作兩步上到三樓,一推病房門,正好遇到剛要出來的杜若蘭。杜若蘭被他的麵色嚇了一跳:“方羽你怎麽了?怎麽又迴來了?”


    方羽勉強一笑:“一會給你說。”說完轉身對緊跟著進來的張遠之問道:“張老,你那裏有沒有什麽用慣了的能跟蹤氣機的東西?”


    “跟蹤氣機的東西?!”


    “對,就是跟蹤氣機的東西。”方羽肯定地重複了一遍。


    “那就隻有這個了。”張遠之從胸前的兜裏很慎重地掏出一個小紅兜,倒出六枚明晃晃的銅錢來。


    “一個就可以了,這是張老立卦的東西吧,看起來用了不少年頭了。”伸手接過一枚,方羽仔細打量著銅錢上已經磨得溜光的邊緣笑道。這會他已經恢複了常態。


    “是啊,跟了我快一輩子了,八歲的時候我父親教我易數時候給我的。”張遠之看著銅錢深情地說道。


    “那就更好了。”方羽說著把銅錢在雙手裏一合,也烙上自己的印記,然後就在另外倆人目光注視下把銅錢放進了依舊昏迷著的病人口袋,然後又仔細打量了下病人,說道:“看來氣色好了不少,我想今天晚上,最晚明天早上就應該能醒過來。”


    杜若蘭盡管還在奇怪方羽剛才的舉動,但聽到說起了病人的變化,也讚同道:“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盡管暫時沒辦法用儀器測量,不過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有了很大起色。直觀的,麵色變得紅潤了不少,同時唿吸也深長了起來,如果現在有人說病人在睡覺,我在沒做進一步檢查前,也無法反駁。”


    張遠之過來看了看病人後,也點了點頭同意道:“看起來是好很多了,剛才……”他猶豫了下止住了話。


    “對了方羽,剛才你怎麽麵色那麽壞?”杜若蘭也關心地問道。


    方羽想了想,對杜若蘭道:“咱們到你辦公室說吧,好嗎?”


    在杜若蘭的辦公室坐下後,方羽麵色一正,對張遠之道:“張老,咱們這次太大意了,要不是你剛才的接近忽然提醒了我,這次這個病人非毀在咱們手裏不可。”


    “哦?怎麽會這麽說?”張遠之一驚不解地問道。


    “張老,你可能因為還沒完全恢複,所以沒感覺到,我也是你剛才接近後,才忽然想到的。”


    “到底是什麽啊,你快說啊,怎麽還是這麽溫吞吞的樣子?”一頭霧水的杜若蘭有點性急的催問著,直到看見張遠之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才感覺到自己話裏的不妥,臉一紅,躲開張遠之的視線,隻敢看向方羽。


    “以我的**,本該在至少五米外感覺到張老你這樣有龐大能量的人接近的,我想你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也沒刻意的隱藏吧?”看到張遠之有點恍然的點頭後,方羽繼續說道:“但事實上你接近到兩米的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你的存在。驚訝之下,忽然有很多疑點在我心裏閃過,讓我再清楚不過的知道我們已經被有心人暗算了。”


    “暗算了?!”張遠之沉吟著重複了一句,而杜若蘭一驚之後本想開口,看了看張遠之又看了看不見絲毫異樣的方羽又打住不說了。


    “想必剛才在車上你一直能感覺到我能量的波動,那是我在感應對方布置的範圍,幸好隻有王家和醫院這裏兩處,醫院這裏應該是重點。或許是對方感應到他的布置被我察覺了,所以在快到醫院的時候,他的布置忽然消失了。”方羽說到這裏,才叫杜若蘭鬆了口氣,不過轉眼又讓她的好奇心大盛了起來:“你說了半天,你所說的那個布置到底是什麽?能仔細說說嗎?”


    這時張遠之說話了:“那個布置應該是一種看不見的東西,按照剛才方羽的舉動來看,也是個練氣者布下的氣機,是不是方羽?”


    “說它是氣機也沒錯,因為它本來也是用能量形式來展現的,不過這個氣機很奇怪,它很微弱,但對人的精神卻有極大的麻痹作用,特別是對修行的人和它所刻意針對的人,剛才我發覺後,把一直封閉掉的靈眼打開,提升到很高的狀態才清楚地把握到它的存在。這是一種我從沒遇到過的東西,想來張老也沒接觸過這種東西,所以才會被它默默的影響而不自知,不過這麽厲害的能量糾纏著王家幹什麽?能修出這樣東西的人至少也應該擺脫大多數負麵情緒和物質利益了才對,為什麽會對一個普通人下手?”


    “你看會不會是和黑巫一樣,被別人請來的?”盡管不很明白方羽所說的東西是什麽,杜若蘭還是說出了自己想法,同時在心底裏暗暗為方羽不迴避在自己麵前說這些而感到開心。


    “很有可能,對方的能量雖然和黑巫有很大差別,大到足以讓我能判斷出絕對不會是巫門中的東西,但有點感覺卻是一樣的,都是那種讓我不很舒服的陰冷的感覺,估計也是個以死為道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我怎麽都想不起來巫道兩門有哪個門派或者分支有修成這種東西的法門存在,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方羽尋思著苦笑道。


    “難怪我的卦象晦澀不明,我的靈神會本能的迴避,原來是有這樣的一種東西存在,難怪了。”張遠之恍然地道。


    “是啊。昨晚在花園裏說你的卦象裏隱含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說不出來但叫你本能恐懼的東西時,我盡管當時也說自己來到王家後隱隱有種壓迫的感覺,但你說的話絲毫沒引起我的警覺,現在想起來那種忽略就是這個東西在起作用了,不然以我對張老易數的佩服,怎麽可能不引發一探究竟的好奇呢?厲害!”輕讚著方羽又自問道,“現在那東西是找到了,可刑名和鬼煞又代表什麽呢?這麽看來這趟簡單的治病變的越來越有趣了,真叫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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