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朦朦朧朧的月影下白天熙熙攘攘的燕城一片靜謐,間或隻有樹上、地麵的落葉隨著一陣緊一陣鬆的夜風零零落落的飄散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深秋的夜夜涼如水。


    城西北角一幢不引人注意的二層小樓此刻也安靜的沉湎於夜色月影裏,但是很奇怪,本該安詳平靜的夜在這裏卻因為不遠處昏黃的街燈和樓前樓後花木的暗影給人幾分蕭瑟的感覺。


    “小夢~!”撕心裂肺的長嚎裏,**的身影宛若瘋虎的一個翻騰,踉蹌著站到了臥室的地上,雙手間“霍~霍”飛舞著一片黑雲,就聽“乒”的一聲,黑雲遠遠的拋飛,剛剛還在劇烈活動著的黑影忽然象石雕一般的不動了。黑暗中,隻有急促迫人的喘。良久,木立著的黑影才緩緩軟倒,透過窗紗的月影似乎可以看到黑影雙手抱頭緊緊縮成一團,同時在劇烈的顫抖。


    “啪”拉開燈,大汗淋漓的小莊麵目憔悴的攤倒在床邊的沙發上,通紅通紅的雙眼無神的望著眼前一地的茶杯碎片和地上近乎扯成布條的被子發呆。門外,被驚醒的小六和幾個的青年人麵麵相窺,也楞楞的發著呆。


    過了半響,小莊疲憊的聲音從緊關著臥室們裏傳出:“大家都去休息吧,我沒事,隻是又做了個怪夢。小六幫我倒杯水進來。”揮著手驅散了發呆的幾個青年,小六迅速的端了一杯水輕手輕腳的進去放在小莊手邊,“大哥……”“你也去睡覺好了,我沒事,坐一會就好了。”低著頭,小六強忍著不安悄悄的離開房間。


    一出門,小六徑自走到客廳坐下,這會他心裏憋悶的就想揮刀砍人。他實在不能忍受自己最敬愛的大哥每天晚上獨自默默的忍受這種痛苦。雖然他不知道小莊這三個月來是怎麽了,幾乎每天都要在半夜狂叫著醒來,然後就看到他臥室的燈一直亮到天明,要不就是看到他在後院的空地上瘋了一樣的打拳,練刀。雖然白天照樣貌似精神充沛的辦公處理事情,可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怎麽會注意不到小莊日漸消瘦的臉龐和日趨憔悴,暗淡的目光啊?“當年的小莊哥是多麽的精神抖擻啊”他心裏狠狠的想著。猛的站了起來,幾個箭步衝上二樓,在小莊的臥室門前又猶豫著停住了腳步。遲疑了一會,他又輕手輕腳的退迴到客廳,做在沙發上,氣的直想揍自己的耳光。他恨他自己,為什麽那麽怕小莊生氣。大哥雖然平日裏話不多,打起架來也狠的讓人膽寒,但對他們一班兄弟,卻好的沒法說,在他心裏,早就當小莊是他親大哥了,記得當初小莊把他從街上找來,幫他還請了賭債,還出錢治好了他老娘的病後,他就決心一輩子跟著小莊混下去,在他心目中,小莊不但是他大哥,同時也是他一生的偶像,所以他十天裏倒有八天就住在小莊這裏。他實在不願意惹小莊生氣,因為就在小莊半夜驚叫連續超過三天後,小莊就曾經嚴厲的囑咐過他們,誰都不許把這件事情的風聲透漏出去,即使是對家裏人也不許。事後他也曾在單獨和小莊在一起的時候拐彎摸角的問過小莊,可小莊隻是默默的搖搖頭,什麽都不說,末了還特地專門的吩咐他:“不許向外人,特別是鐵梅透漏一個字,不然就趕他出藍天。”想到這裏,他覺得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這麽傻啊,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大嫂呢?大哥再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啊,不願意給我們說,應該可以給大嫂說吧?就算事後大哥要生氣,有大嫂擋著,大約也不會怎麽得了我,對啊我***就是個傻比”他抬手就給自己重重的摔了一記耳光,然後揉著生疼的臉,一麵暗罵著自己近來對鐵梅撒謊的愚蠢,一邊躡手躡腳的溜出客廳來到前院的門口,就在大門的暗影裏撥響了鐵梅的電話:“喂,大嫂嗎?我是小六……


    看著發完脾氣後獨自縮在沙發角落裏抽泣的鐵梅,一縷苦笑爬上小莊已經恢複平靜的臉龐,他挪了挪身湊到鐵梅邊上,憐惜的摟過還在**著的肩膀:“老婆,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來,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開始腫了,那多難看啊,來別哭了笑一個啊。”鐵梅反倒大哭了起來,爬在他懷裏,左手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胸膛:“你為什麽要瞞我~~~嗚嗚~難道我不是你老婆,我是外人嗎?到底是怎麽了?你連著騙了我三個月,你當我是什麽?你當我是什麽?嗚~嗚~”小莊手忙腳亂的應付了半天,鐵梅才算安靜了下來。


    裹著棉被,兩人坐在床頭,鐵梅緊捧著小莊的頭,兩眼一眨都不眨的用心盯著小莊的雙眼,一字一頓認真的說:“小莊,你要是還當我是你老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到底你這幾個月來怎麽了?為什麽半夜裏老驚叫著起來?為什麽最近都找借口不來陪我?到底是不是因為田家那小丫頭弄出來的事情?現在我要你一個字都不許說謊的告訴我,要是被我發現你還在騙我,我……我……我就和你分手,再也不管你的任何事……”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兩旺淚水又充盈了那雙美目,眼睛一眨,淚珠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凝視著眼前淚水盈盈的雙目和有點淒豔的俏臉,小莊心裏憐意大起,也不由的後悔起當初隱瞞她的決定來,不過自己也知道,如過換到另一件這麽莫名痛苦的事情,他十有八九還是會選擇自己默默的承受而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人擔心的,這無關愛的深厚與否,隻是個人成長環境所造成的必然選擇。在他的信念裏,一個好男人是不應該讓自己所愛的女人擔心,受累和流淚的。一邊溫柔的拭去鐵梅臉上的清淚,一邊心裏暗想:“看來我還是不夠資格做成個好男人……”歎了一口氣:“老婆,我不告訴你隻是怕你擔心而已,其實這件事情很邪門,也很難說明白,不然我早就給你說了,你是我老婆呀。還有最近沒去陪你是因為公司事情太多,你也知道,科技街馬上就要開始啟動了,占大嘴和我們藍天的鬥爭正到關鍵時刻,確實是忙呀,另外,我也怕到了你那裏,半夜做噩夢的話,嚇到你啊。”說著說著,小莊有點煩惱的搖搖頭:“呶,你看,地上的那些就是我今晚做夢的實例,我自己都覺得很不適應,唉。”看著地上的玻璃片和堆在沙發上的破被子歎了口氣.“你到底是做的什麽夢啊?怎麽天天做?我聽小六說你都這麽鬧了快三個月了,到底是怎麽了?”鐵梅不管別的,急急的問到。“其實從那天戴上雞血石的晚上就開始了,每天晚上都做同一個夢,”“就是田小妮給你的那個石頭?果然,我猜就是從那天開始的,哼!”不滿地給小莊飛了個白眼球:“那天你莫名奇妙的暈到,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收下這個,隨後又給我說這下糟了,完了說沒啥是在開玩笑,原來從那會你就在騙我啊,現在你可要仔細說說,你難道自己不知道麽?最近你瘦的很厲害啊。臉色也變的憔悴多了,你說啊你快說啊”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先急了,拽著小莊的肩膀猛催。小莊搖了搖腦袋,整理了一下頭緒:“是這樣的,老婆……”


    從三個月前送走田小妮的那天下午他接觸到田小雲又送迴來的雞血石開始,他就知道是真不對勁了,盡管他素來根本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但他卻因為剛剛莫明的昏到而對田小雲的話有了半信半疑的迷惑。這才拿起來了那塊石頭。可當拿起那塊雞血石時,忽然就被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和痛苦的想長嚎的欲望在瞬間擊穿他的全身,他用了全部的力量才控製住了這種衝動,(因為不想嚇著鐵梅)緊接著是一波接一波的憤怒、怨懟和不甘,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負麵情緒迅速漲滿了他的全身,感覺裏額頭上的朱砂痣霍霍的跳躍著仿佛要破將開來,就在快要控製不住的時候,從手中的雞血石上透來一絲清涼和平和的感覺,綿綿不絕的清涼和平和宛若一縷清風拂過他狂暴的心靈大地,洶湧著的躁動和不安逐漸的遠去,隻剩下眉心處的一種不甘和怨懟,還象寒冰一樣不能融化,但畢竟情緒已經到了他能完全控製的範圍。直到他在心神大亂下把雞血石戴上後,眉心處的不舒服才逐漸消失。


    雖然是短短幾秒種內發生的事,可他還是有一種快要虛脫了的感覺和一種泛自靈魂深處的不安和恐懼。以他的強韌,也不由慘白著臉對著一樣慘白著臉的鐵梅不加思索的喊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老婆,這下真糟了。”隨後他又為鐵梅驚慌不製所措的樣子而後悔剛才的失言,所以強忍住心裏的不安,假說是開玩笑嚇唬她,又想盡辦法的逗鐵梅比較放心了,才借口晚上有事要忙而宛拒了鐵梅的挽留,獨自一人迴到了住處。當晚便開始做起了噩夢。而更可怕的是,從那天起,他每天晚上都會陷入同一個噩夢。


    一段灰蒙蒙長的似乎走不到盡頭的過道之後,是一扇令他覺得使完最後一點力氣也無法推開,重的不能再重的大門。通體烏黑的大門上,兩隻嘴裏含著粗粗門環的獅首紫銅怪獸麵目猙獰居高臨下的的斜瞅著著他,仿佛在譏笑他的軟弱和渺小。整個門非常的高,高的使他覺得自己格外的卑微,虛掩著的兩扇門麵烏黑發亮,朱漆溜邊的血紅展示出一種無言的威嚴和煞氣。麵對著這扇門,那種莫名的,由骨子裏滲出的是一種怎麽也形容不上來的煩惡和仇恨,有種熟悉的陌生,但絕對真實,這一點小莊從每次醒來後血紅的雙眼和全身異樣的幹澀中就能體會到,那感覺絕對就是每次揮刀放倒對手後身體裏殘留感覺的總和,而這種痛恨和激憤也正是他能在虛幻無助的夢裏振奮起最後的力氣推開它的動力。


    這一切的感受在每次的夢裏分外的清晰。


    可怕的是每次推開門,夢裏的一切都變的模糊了,遠不若在外麵的清晰。在無數人影屍體以及漫天火光的晃動中,除了一雙猙獰的怪眼和倒在血泊中的她,一切都不能記憶。


    一個嫩綠色的嬌小人影總是在迷亂中格外清晰的向他伸著手踉蹌的奔來,滿是慌恐和看到救星後充斥著狂喜、希望的那張清秀的瓜子臉,總是在睡夢裏喚起他心中一種熟的不能再熟柔軟的感覺,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擁抱她是此時夢裏唯一的念頭,可就是挪不動腳步。同時,一陣野獸般的笑聲突如其來的和一個男人的強壯的背影,象一堵邪惡的黑牆,攔住他的視線,讓這一刻的他怒火如狂,他憤怒的全力揮刀,小折刀刀光如電,卻怎麽也劃不開擋住他視線的這個背影,隻有絕望的聽著(等候著)隨之而來的那一聲淒厲的慘唿和一切變的更模糊的未來,男人的背影在慘唿中迅速的模糊消失,隻看到那男人扭頭看他的一雙怪眼,猙獰兇恨還有一種讓他覺得更加憤怒欲狂的藐視。


    一切在刀幕中轉眼消失,呈現在被沮喪和無助緊緊捆綁中的他眼前的,隻剩下倒在血泊中的她和插在胸口的三把閃著寒光,模樣怪異的尖刀。地上,剛剛還充滿希望的臉慘白的扭曲著,不肯閉上的雙眼裏猶自含著三分慘烈三分不甘三分幽怨還有一分讓他覺得刺痛的疑問。半睜的眼眸仿佛一直定定的看著他,屍體在一種詭異的血紅色迷霧中逐漸消失,此時的天地就象陷入一個無聲遲緩怪異的地獄,不管他怎麽驚訝,怎麽唿喊,他都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更另他絕望和憤怒的就要爆炸的是:此刻,短短兩步的距離就是咫尺天涯,用盡全部全部的力量,他都無法搶上一步抱住被血紅色迷霧逐漸吞噬的她,眼睜睜的就看著那幾乎是他全部生命的軀體消失在血霧。“小夢~!”每次他都在這聲肝膽欲裂的叫聲裏清醒,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沒來由身心皆疲的軟弱和悔恨,以及再也睡不著的漫漫長夜。


    “又是小夢?”聽完他越來越快講述的鐵梅皺起眉頭,疑惑的瞪著他,目光裏有種受傷了傷感。他一楞,馬上明白了過來.雙手一身,緊緊握住鐵梅要縮迴去的雙手:“梅,你要相信我,我除了你絕對再沒有第二個女人,是真的,我莊吉雖然出身和環境都談不上高尚,但也知道真感情是不容褻玩的。雖然隻要我願意,想跟我的女人多的是,但我知道,真正在危難時刻替我擋刀的女人,這世界上隻有你一個,相信我。”說完鬆開雙手,也兩眼眨都不眨的看著鐵梅,臉上是鐵梅從沒見過的肅穆。鐵梅百感交集的望著麵前這個苦戀了多年的男人,迴想著自認識以來的一幕幕,他在那個漆黑的夜晚從噩夢般的處境裏救迴自己,然後又在醫院不眠不休的陪了三天,隨後悄悄的離去,自己在半年後的一個偶然裏,看到正在和另一夥混混爭地盤的他,當時的他是多麽的兇狠啊,六個大漢的刀光裏還是那麽冷靜的揮刀,轉眼就有四個人被他放倒,而他自己也中了三刀,一把到一直插在他肩膀上,記憶中溫和的臉上一片冷酷,揮刀的動作裏一點看不到不停流血的痛苦,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忘記了一向對血的恐懼,反而一直注意著他身上不停流淌的鮮血,隻想著幫他包迴去。轉眼那兩個人又被他手裏晃動的小刀給放倒了,而他自己的左肩上也中了一刀,血象泉水一樣的流著,可他,還有工夫收刀後對著站在路這邊的我微笑。慘白的臉上那有些軟弱的笑容瞬間便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天地旋轉了良久。那或許就是所謂的銷魂了吧?。等我定下心神,自己都覺得自己全身燙的仿佛在燃燒,他居然已經開始轉頭走了,地上隨著他的腳步,血灑的全是斑斑點點的猩紅。當時自己是怎樣的心痛啊,想都不想便衝了過去,“你等等,我送你去醫院啊”想想也真是好笑,自己居然要送滿身是血的他去醫院,那會的自己是多麽的天真啊,就在他轉身的空裏,地上躺著一個大漢一躍而起,舉著明晃晃的砍刀對著他的後腦抽頭就砍了過來。也許人的潛力真是無窮無勁的罷,自己居然能在眨眼的工夫撲了過去用肩膀替他擋下了這一刀。肩上一木,飛濺著鮮血倒下的空裏,我還是看到他蒼白的臉上瞬間閃過的驚訝,慌亂、額頭上**的青筋和兩眼中的憤怒,緊接著刀光閃過,一之斷手帶著滴血的砍刀飛到了一邊,仿佛聽不到那斷手大漢響徹天地的慘叫,自己最後的知覺就是跌倒在一個充滿血腥,汗味以及煙草味道的男人懷裏,耳中隱約的有男人急切的唿喚。


    小莊奇怪的看著麵前臉上神色百變的鐵梅,覺得十分的詫異,自己這麽認真的在和她說話,而她卻在這裏發起呆來,撓了撓頭,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麵前的俏臉:“老婆,老婆~”鐵梅一楞:“什麽?你剛說什麽?”


    忍住皺眉的念頭,小莊奇道:“你剛才在想什麽?我真的沒別的女人,別亂想啊”鐵梅有點不好意思了,嬌俏的橫了他一眼:“知道你沒別的女人,要是有,我就剪了你,哼!”說完自己撲哧先笑了出來。小莊一聽:“啊?老婆,咱們在說正經事哎,你在亂講什麽啊?女人,嘖嘖,我真是服了你了.”隨著心事的吐露小莊的心情也稍微的輕鬆了起來。


    “喂,女人怎麽了?”嗔了一句,鐵梅臉色一正:“小莊,我相信你另外沒有女人,不過老這麽做噩夢絕對有問題呀,你想過沒?老這麽忍這更是不行的……”“我也知道絕對有問題,因為夢裏麵有些情緒和感覺非常非常的深刻,就和你我之間的感覺那樣深刻,但事實上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經曆,問題就在這裏,說實話老婆,最近我心裏難受的要死,很多時候都開始怕天黑,怕睡覺,怕一個人在黑夜裏孤零零的清醒,可我是小莊,很多事情沒辦法迴避,也不能迴避,你知道我心裏有多苦惱嗎?多少個夜裏在驚醒後的驚悸裏,真想有你在我身邊,可是我不能,不能這麽自私啊……”說這說著,小莊罕見的把頭鑽到鐵梅懷裏,鼻子有點發酸的說。“我知道,我知道那種感受,小莊,從今天開始我就搬過來和你一起住,讓咱們一起麵對這個噩夢吧。另外,咱們明天就到小田她們老家去,我相信那個田小伲一定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她既然有超能力,那她一定會有辦法的,呀急死了,怎麽天還不亮啊?”鐵梅越說心裏越急,一個勁的直瞅窗外。


    老婆,不行啊,我目前還走不開,明後天科技街的房地租賃權就要決定花落誰家了,為了這個事情,藍天的上下努力了有半年之久,為了公關已經花掉了公司60多萬的資金,同時,已經交上去了十萬的招標費和10%也就是300萬的銀行資產保證金,你也知道,我們藍天近幾天雖然生意做的不小,可是為了要兄弟們走入正行,很多利潤很高的生意都放棄了,同時連著進入了好些投資期長,相對發展前景有保障的行業,資金很緊張,同時這裏的兄弟大多都是當年的混混,雖然沒什麽別的本事,可也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而今好不容易基本安穩下來了,還要我總不能再讓他們跟著我受苦了,所以這次我除了動用了公司全部的資金外,同時還讓藍天的員工每人集資了2萬,下了決心要把這個科技街的租賃權拿下。我算過了,隻要能拿下它,憑我們藍天的實力和燕城在方圓幾百裏的影響,科技街一定能火起來,不但我藍天所有的人受惠,同時也能極大的拉動燕城的經濟,到那時,我就可以放心的把這裏丟開,一起和你走的遠遠的和我那些叔伯過點平淡的日子。但是,在科技街的這件事情上,占大嘴也在拚命的上竄下跳,他的活動能量大多了,投入的公關資金更是有200萬之多,還有他手裏的女人,這兩樣加起來更是不容小視。要不是我們藍天和政府一向的合作基礎打的不錯,我們早就出局了,所以目前這個時候我是說什麽也不能離開的。“小莊一口氣把心裏話全部說完,才覺得真正輕鬆了不少,日夜要為手下三四百號人的吃飯穿衣和將來精打細算,他肩上的壓力著實不小,平時更是難得有機會這麽坦白的向別人訴說。就算是鐵梅,他也從來沒有這麽暢快的說過自己的這些顧慮和想法。鐵梅聽完,也隻好無奈的說:”那好吧,等結果出來咱們再去找田小妮好了.你要答應我,等科技街搞穩定了咱們就離開燕城啊,我不想再留在這裏現眼.“說著說著,語氣裏竟有一點怨氣。”“好的,好的,老婆我保證。”小莊忙不迭的答應著,語氣裏也竟有點歉意的味道。“那好,就這樣吧,才五點,咱們還可以睡一會,你快躺下,讓我也看看你那個小夢到底還來不來。”催促聲裏,鐵梅拉著小莊躺倒。“對了,那小姑娘很漂亮啊,到底是叫田小夢還是田小妮呢?我都沒記住。”突兀的,鐵梅在關燈的前一刹那問道。“快睡吧,你個醋壇子,你沒記住,我更沒記住了。”嘻嘻聲裏,黑暗重新籠罩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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