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愣愣地看著他:“上銀行幹嘛?”


    許大茂說:“你不就為你們家那傳家寶鐲子來的嗎?我存銀行了。”


    這主意是許大燦給他出的,為的就是不摻和;當時許大茂還嫌他多事兒呢,今天才佩服他的先見之明!


    婁曉娥,已經跟當年那個傻蛾子不一樣了啊……


    婁曉娥有些激動,衝許大茂喊道:“我不是為那東西來的!”


    許大茂嗤之以鼻:“你一上來就把我當成連什麽是固定資產都不懂得土包子了,還能是為啥來的?”


    婁曉娥悔不當初,她慌張的轉到許大茂的麵前,兩手緊張的無處安放:“大,大茂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婁曉娥半天都說不出來隻是個什麽,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一句話:“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


    許大茂心裏也不好過,煩躁的給自個起開一瓶汽水,一口氣灌下去大半瓶 ,才說:“哥們在大學當了4年電教老師,這不趕上下海大潮了麽,一狠心就出來創業。”


    “創業”這個詞兒毫無疑問又是許大燦“發明”的。這些名詞好端端的就在那裏,誰先說出來就是誰的!


    受他的影響,現在覃豹都不說自個在做雞了,而是說他正在“創業”。


    就這麽理直氣壯!


    婁曉娥一聽果然也是眼前一亮:“創業,好一個創業啊。又是大燦說的吧?”然後關注點又重新迴到許大茂身上:“就你,在大學裏當老師?”


    許大茂一臉傲氣:“我怎麽了?知道哥們在哪個大學裏待了4年嗎?”


    婁曉娥眨著眼睛問他:“在哪?”


    “北郵!”許大茂一說起這個就特自豪。


    婁曉娥果然十分驚訝:“跟許窈一個學校?”


    昨晚上吃飯的時候,婁曉娥結結實實被震驚了一把。


    沒想到許大燦、劉月如、還有許窈他們三個全成了大學生……


    要知道就連她都是生完孩子之後,又過了5年才在中文大學混了個文憑。


    學的還是金融專業,懂得都懂。


    婁曉娥也說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種什麽心態。


    優越嗎?從她下飛機直到迴到四合院的這一路上,是的。


    可等他真的見到了許大茂,見到了於莉;尤其是重新見到許大燦和劉月如他們的那一刻起,那點兒可笑的優越感便蕩然無存了。


    一迴來才知道,他們過的日子比她想象中好了太多,許大茂更是連小轎車都開上了!


    然後婁曉娥心中就充滿了緊迫感——她急迫地想要向許大茂展示她如今過得有多好、多麽有錢,她勝過於莉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可是她偏偏忘了,許大茂跟許大燦他們哥倆,要是貪財的話,當初就不會視婁家那麽龐大的家產如無物。


    更不可能毫不猶豫地幫助他們一家跑路!


    尤其是許大茂,更不會明知道那個傳家寶鐲子的價格,卻18年都沒有想過要占為己有……


    婁曉娥越想越覺得羞愧,鏡片也逐漸變的模糊,她急的伸手亂抓:“大茂,大茂,我看不見你了……”


    許大茂被她這一下給徹底搞破防了,他連忙伸手扶住婁曉娥,然後從她臉上摘下眼鏡:“你說你,本來臉盤子就大,偏偏還戴一副又大又圓的眼鏡!”


    婁曉娥氣的抓住許大茂的手就咬,咬住了就不鬆口……


    等許大茂嗷嗚直叫地掙脫出來,才發現手上留下一整個清晰的牙印!


    婁曉娥又把自己氣的氣鼓鼓地:“許大茂,你想說我是豬八戒戴眼鏡——假斯文唄?!”


    許大茂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我沒,你瞎說……”


    可最終,許大茂還是從兜裏掏出手絹,遞給婁曉娥:“擦擦眼淚,你不嫌棄吧?”


    婁曉娥拚命搖頭:“你給我擦!”


    許大茂猶豫了一下,理智告訴他這麽做不對,可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捧著婁曉娥的臉,然後用最溫柔的動作幫她輕輕擦拭眼淚。


    擦完了,許大茂一看手絹,又急了:“這上麵都是什麽啊?這紅的,白的,怎麽還有綠顏色!婁曉娥,你在臉上開染坊呢啊!”


    婁曉娥一看他手絹上的顏色,嗷的一聲捂著臉就鑽到櫃台裏頭去了。


    然後從手包裏掏出鏡子來,迫不及待地補妝。


    許大茂看著手絹欲哭無淚,這手絹要不成了,找個機會扔了吧……


    這要是晚上讓於莉看見了,那他可就說不清楚了,不掉一層皮都擺不平這事兒!


    不一會兒等婁曉娥補好了妝,才從櫃台後麵鑽出來,故意用一副嫌棄的口吻說:“土老帽,都什麽年代了,還用手絹。我們那邊都用紙巾了!”


    許大茂正煩心著呢,壓根就不搭理她。


    婁曉娥得寸進尺,一把從他手裏搶過手絹,然後塞了一包紙巾在他手裏:“給我吧,我拿迴去幫你洗幹淨。”


    許大茂愣愣地看了看她的手,心裏反倒沒來由地輕鬆了下來,麻煩沒有了貌似也挺好的。


    接下來,婁曉娥便對他說:“大茂,別開店了,開車載我去兜風吧。”


    許大茂納悶:“兜風?”


    婁曉娥無奈地撓了撓頭發:“就是開車到處去轉轉。”


    許大茂這才懂了:“你想去哪啊?”


    婁曉娥撩了下頭發說:“隨便去哪,都聽你的。”


    “……”


    倆人在外頭轉了一天,婁曉娥也沒有明確的目標,反正就是讓許大茂載著她在京爺家裏頭轉。


    一路上讓交警給攔下來好幾迴。


    那可不,這是哪兒?當年李連傑都是這個待遇,更別說區區一個許大茂了!


    婁曉娥出手非常大方,一路上吃飯、加油,全部搶著去買單。


    說到加油,那可就有意思了。


    這年頭可不像後來,到處都是加油站;城市裏,加油站比公共廁所都多!


    1984年想加油怎麽辦?自己帶汽油桶,這時候銀灰色的汽油桶,尤其是這一兩年才出現的20升的汽油桶,它有個名稱,叫:緊俏商品。長這樣  汽油桶也算緊俏商品?不僅算,而且還是軍工產品,就拿許大茂這兩個汽油桶來說吧,還是通過一些特殊的門路才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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