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齊國青雲山上,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正緩步登山。


    這女子身形俊美,修長合度,細腰盈盈可握,腳步輕盈,與周圍遊人疲累的樣子完全不同。


    青雲山是齊國的名山,山不算高,風景卻是極美,更兼離京城不遠,常有名人墨客流連於此,賦詩作畫,品茶弄酒。


    不過如同這女子獨自一人登山的,卻極為少見。


    隻是這女子身姿雖美,長相卻極為普通,看上一眼便不自覺的讓人惋惜,不過要是不看臉的話,那絕對是一位萬裏挑一的美人兒。


    “這位姑娘,小可冒昧一問,姑娘可是獨自遊山?”一位身著長衫的讀書人,身後還跟著一位書童,攔住了這位女子,許是有些緊張,說話聲音都有些抖。


    齊國民風開放,男女之間若是有意,如此熟識之後,成就好事的大有人在。


    “你還想知道什麽?從半山就一路跟著我,難道看不出來我是不是一個人?”女子的聲音悅耳動聽,隻是語氣不怎麽好,顯得心情有些煩躁。


    “唐突姑娘了,在下,在下實在是,實在是第一眼看到姑娘便驚為天人,還以為是青雲山的仙子下凡,不由自主的便這麽一路跟了過來,還請姑娘恕罪。”


    這位讀書人身材高大,生的儀表堂堂,說話又是這般溫文爾雅,若是普通的女子,說不定會認識一番,同遊青雲山。


    這女子卻是見得多了,對這書生一點好辭色也無。


    “你到底想說什麽?跟這一路就是來跟我恕罪的?”


    “姑娘,在下姓冀名放,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如今大考已畢,聽聞青雲山之名,專程來遊覽此山,能見到姑娘這等人物,真是幸甚,幸甚!”


    “你是來趕考的呀?那你可見過齊國的新帝?”女子提起三分興趣。


    “不曾,隻有通過殿試放能麵見皇帝,如今還未放榜,我這樣一位書生,如何能得到皇帝的召見,姑娘可是想見皇帝麽?”這位冀放察言觀色,看出女子的興趣所在。


    “我見他做什麽,隻是隨口問問罷了。”


    “我齊國新帝雄才大略,不過用了兩年時間,便能一統寰宇,如今萬邦來朝,四海臣服,都是新帝的功勞,姑娘崇敬新帝,再平常不過。”冀放跟在女子身側,邊走邊說。


    “嗬嗬,你說的對,新帝確實厲害,那你萬一高中,可要好好為官,造福百姓!”女子笑的好奇怪,讓冀放一時間摸不準脈門,不知道自己那裏說的有問題。


    “若我冀放能夠高中,必然上報皇恩,下安黎民,方不負一生所學。”


    “嗯嗯,好好,你加油。”女子腳步輕快不停,冀放跟得有些吃力。


    “姑娘身體真好,想必是經常來青雲山吧?姑娘莫非也是修道之人?”


    “算是吧!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用老跟著我。”


    “姑娘,冀放有一問,不吐不快,還請姑娘稍停一下。”冀放一介書生,能追上女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嗯,有什麽話你就說!我聽著呢。”女子停下。


    冀放整理下衣袖,鄭重施禮道:“小可冀放,冀州人士,敢問姑娘芳名,可曾許配人家?”


    女子的反應有些奇怪,她單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我都打扮成這樣了,怎麽還是這樣,這以後可怎麽辦才好?”


    “姑娘說什麽?這,這是何意?”冀放不明白。


    “沒事兒,沒事兒,我的名字說不定以後你就知道了,我有夫君,我夫君姓天,天下第一的天!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女子趁這個冀放愣身的功夫,幾個閃躍,已經消失在青雲山中。


    等冀放抬頭來尋,已不見女子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


    “公子,這女子我看也就一般,何苦追麽遠,我的腿都快要累斷了。”冀放的書童埋怨。


    “你真是有眼無珠,這女子如此風姿,長相怎會如此普通?我聽聞有種異術,可以遮掩容貌,此女真容定是國色。”冀放自歎一聲,轉向別處,心中可惜。


    再說那女子,到了一處僻靜所在,從懷中取出一顆珠子,說道:“小天天,姐姐我的媚功又進步了,我感覺不日我就能進階元嬰後期了,你說姐姐是不是個天才?”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來到此界三年之久的白芷,這顆珠子,自然就是天珠了。


    白芷說完,天珠一點反應也沒有,白芷氣道:“你真是越來越疲懶了,姐姐跟你說話你都愛理不理的,快說是不是,別逼我用絕招!”


    天珠立即大亮,白芷哈哈一笑,滿是得意神情,繼續往青雲山深處而去。


    說來這媚族的功法也真是神奇,不是靠自身的勤修苦練,而是靠入世,入世之後,依靠周圍眾人引動天地元氣,返於自身。


    鳳鳴要不是現在這種無形的狀態,還真發現不了這媚功的神奇之處。


    三年來,雖然此界靈力駁雜,對旁人影響很大,可白芷的修為卻突飛猛進,毫無凝滯,再過些時日,真有進階元嬰後期的可能。


    三年前,賈風傷了道基,後來白芷和花顏容查清這裏已不是原來的世界,安全無虞,修士的境界極低。


    再之後賈風主動要求離開,賈越和賈母任秀秀自然也與之一起,兩方人馬分道揚鑣。


    等到白芷再見到賈風的時候,對方居然已經是一國之主,成了皇帝。


    白芷有些驚訝,不過她知道賈風傷了修煉的道基,想是自覺修仙無望,這才貪戀俗間的權勢。


    隻是最近這段日子以來,這皇帝的所作所為讓白芷越來越失望。


    首先是選什麽童男童女,弄的怨聲載道,骨肉分離。


    後來又命各地敬獻各種珍寶,讓百姓苦不堪言。


    現在據說皇帝親自出馬,要統一天下道門,合而為一,以皇帝馬首是瞻。


    白芷那裏能不明白,這一切都是賈風為了修複道基進行的手段,她心中鬱悶,這才來青雲山找花顏容。


    青雲山的靈氣要稍好一些,花顏容在此處開辟了洞府,一直在此地修煉。


    “姐姐怎麽今天有空來我這兒?”花顏容笑著把白芷迎了進去,經過這些年的修養,花顏容元嬰穩固,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元嬰修士。


    “你天天的就是修煉,修煉,修煉有什麽意思,也不來找我喝酒,天天的好沒意思。”


    “姐姐,咱們修士不就應該勤修苦練的麽,我可比不過姐姐的天賦,便是天天遊玩,修為也是一日千裏!姐姐今天找人是不是因為賈風的事?”


    “你都知道了?”白芷握住花顏容的手。


    “我怎麽會不知道!青雲山上不是有個道觀麽?有一次我幫他們救了個人,後來那道觀的老道便把我當成了神仙,殷勤的不得了,前兩日又來求救,說是皇帝要一統道門,老道長怕傳承斷絕,便來求我護住道觀,我還沒有答應呢,今天你就來了。”


    “賈風他如此做,想來是為了想辦法修複道基,不過他怎麽可以這麽胡來呢!我明明說過,等咱們能離開此界後,我會幫他的。”白芷悶悶的說道。


    “我的傻姐姐,你還看不出來麽?賈風他喜歡你,我記得他還說過以後要娶你做媳婦,所以他才不想要你的幫助,想憑自己的努力修複道基,這樣他才覺得他能配得上你。”


    “顏容,你別胡說了,我隻是拿他當弟弟呀!況且他為了修複道基做下這許多的錯事,難道這樣就能配得上我了,我最恨恃強淩弱之人。”


    正在這時,又有人拜訪,正是青雲山道觀的老道長尹真拜見。


    “晚輩尹真,拜見仙長!求仙長救一救青雲道觀。”尹真滿頭銀發,胡子雪白,卻自稱晚輩。


    花顏容曾經糾正過他兩次,可是這尹真卻說達者為先,執意執弟子禮,自稱晚輩。


    “尹道長,不必拘禮,坐吧!對了,這位是我師姐。”花顏容介紹白芷。


    尹真急忙朝白芷躬身下拜:“晚輩尹真,拜見仙長。”


    白芷輕揚素手,那尹真隻感覺一股大力托住自己,卻是怎麽也拜不下去。


    “別拜來拜去了,你的年輕比我族長還大,我可受不起,坐!”


    “是是,謹遵前輩吩咐。”尹真隻覺得這位前輩身上似乎有什麽魔力,他不自覺的便按照對方的意思行事。


    “尹道長,可是皇帝又來逼迫你了?”花顏容主動問道。


    “正是,不瞞前輩,皇帝下了詔令,命我青雲山所有修士三日內前往皇城應召,若是不到,便要全部驅逐出境,聽聞新皇乃是修士大能,有一宗門不聽詔令,已經全部被逐,宗門更是被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求前輩仁慈,救我等一救!”


    “尹道長,稍安勿躁。姐姐,你有什麽話說?隻要姐姐出麵,賈風定然會聽從姐姐的教誨,此界修士的修為雖然不高,不過傳承就此斷絕,也是可惜啊!”


    “我最煩的便是這等事!顏容妹妹,不如還是你出麵吧,以你的修為,他們不敢不聽。”


    兩女相互推辭,尹真道長腦袋裏胡思亂想,賈風是新帝的名誨,他自然是知道的,聽這兩位前輩的意思,似乎新帝是她們的小輩一般。


    “算了,咱們還是一起去吧!幾年不見,也該見上一見,小天天,你說對不對?”


    天珠很敷衍的亮一亮,自從知道這一界沒有能威脅到她們安全的事物,鳳鳴基本上就不出來了,他也在修煉,修煉的是那個跟他類似的意識教給他的功法。


    那日從天門破界的時候,鳳鳴與那個意識有過交流,隻是當時時間緊急,顧不上多說什麽。


    為了保護眾人的安全,那道意識教給鳳鳴一套功法,正是憑借這套功法,鳳鳴才能在虛空中護住眾人的性命。


    對於那道意識,鳳鳴有所猜測,可能便是書上所說的界靈,書中曾言:界靈守護一界,是天道的化身。


    鳳鳴反思自己,難不成自己也是界靈了麽?他的狀態明顯和界靈非常類似。


    來到此界之後,鳳鳴試圖找尋類似的意識,或者說界靈,到目前為止,並無什麽發現。


    不過那個界靈給了鳳鳴不少的啟發,他不是什麽都幹不了,而是沒有找對辦法。


    所以這兩年來,鳳鳴一直在鑽研界靈給他的功法,想要以此類推,掌控身體。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還是被鳳鳴研究出一些東西的,比如他已經能掌控一陣風。


    雖然沒有什麽大用,不過鳳鳴已經很高興了。


    “師父,不好了!皇帝的人已經到了咱們道觀,請師父速速迴去!”


    尹真的弟子著急來報,說來了十多個修士,自稱皇帝的人,來者不善,幾們弟子稍稍阻攔,已經被打。


    “賈風做事怎麽如此跋扈?不是三天的時間還沒到麽?何必如此強人所難,走,咱們去看看!”


    白芷有些生氣,身形一擺,瞬移而去,花顏容自後帶上尹真,跟了上去。


    轉眼來到青雲道觀,兩方人馬正在對峙,原來道觀的道士已經全被逼進了院裏,十數位修士趾高氣昂,占據各處。


    白芷看到這數十位修士的修為,有些苦笑不得,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築基期修士,這等修為在別的界域,生存都是問題,在此界卻能耀武揚威,怪不得賈風能當皇帝。


    白芷突然現身,嚇了那些修士一跳,接著看到白芷動人的身姿,色心浙起。


    花顏容和尹真也緊跟著迴到道觀。


    這些人中,有的認識尹真,笑道:“我還以為你這個老頭子當了縮頭烏龜,原來是去般救兵了,難不成這兩女便是你的依仗麽?”


    “不管你們是誰,把尹真交出來,青雲道觀武據國法,從此除名!敢有阻攔者,殺無赦!”


    十多位修士各執兵刃,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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