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身上穿著深紫色的絲綢睡衣,袖口和領口處也有著層層的褶皺和蕾絲。


    他靠著牆,坐在地上,低著腦袋,頭發略顯淩亂。


    他的右手還握著一把槍,在他的左手邊是倒下來的一副巨大的畫作。


    以龍吟嘯為圓心,周圍一片狼藉,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鹿小幽發現,他身處的房間裏,四麵沒有窗,天花板上雪白的燈光把房間的一切都照的格外清冷。


    而血腥味來源於龍吟嘯握著槍的那一隻手,他握槍的虎口處被槍械的後作用力磨破了,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出了血。


    她蹲下身,忽的龍吟嘯猛地抬起頭,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了鹿小幽的額頭上。


    男人的臉上情緒癲狂脆弱,他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整個人精神恍惚,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鹿小幽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她的容顏清冷,墨色的長發從臉頰兩側垂落而下,雪白光潔的額頭被槍口抵住,然而她的眼睛卻直視著龍吟嘯。


    她的眼眸猶如星辰,像漆黑的長夜裏,有炫目的極光飄灑而下。


    龍吟嘯怔怔的望著她,用槍指著鹿小幽額頭的力道減輕了些許。


    “別離開我……”他凝望著她,又不像在看她,他放低姿態哀求,如同被遺棄的破碎玩偶。


    鹿小幽稍稍歪了歪腦袋,“二爺,你怎麽了?”


    抵在鹿小幽額頭上的槍徹底鬆開來了,男人突然朝鹿小幽懷裏撲去。


    她被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腿上放著她從自己房間裏帶來的枕頭,龍吟嘯就把自己的腦袋抵在了鹿小幽的枕頭上。


    鹿小幽坐在地上,低頭望著龍吟嘯,兩人的姿勢變得有些奇怪……


    他像受驚的幼獸,要往母親的肚子裏鑽似的。


    鹿小幽把周圍散落的擺件都推開了一點,她想要將邊上巨大的畫框給移走。


    她把畫框抬起來一點,就看到畫麵的一角,鹿小幽就把整個畫框給翻開,畫框翻了一麵,倒在地上,畫上的內容完整的暴露在燈光下。


    那是一副油畫,古典的風格,上麵繪著花園,亭台,中間是一家四口。


    那是一對夫妻和兩個小孩,然而妻子的臉已經被人用利刃割掉了,隻剩下一塊破洞,而其中一個小孩的臉也被塗上了黑色的顏料。


    “別看!”龍吟嘯抬起頭,看到鹿小幽翻開了那幅畫,他突然又拿起槍,朝那副油畫開了幾槍。


    油畫上布滿了窟窿,特別是畫中的成年女人,她身上滿目瘡痍。


    鹿小幽指著畫中的那個小女孩,“這是龍英華?”


    龍吟嘯沒迴答。


    她指著站在龍英華背後的成年男人,繼續問,“這是龍淵?”


    畫中的小女孩和龍英華長得太像了,鹿小幽因此推測到。


    她的手指移到了龍英華身旁的小男孩身上,男孩的臉已經被一大塊顏料抹住,“這是你?”


    她的指尖往上指,那個站在龍吟嘯身後的女人,麵部是一塊大口子,身上像是被用刀紮的,沒有一處完好。


    “這是你媽媽?”


    “閉嘴!”男人狂暴的吼出聲。


    鹿小幽繼續說,“你很恨你的母親。”


    麵對母親的畫像,他用刀,用子彈往那個女人身上淩虐。


    ——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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