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河邊清晰可見,一個長發披肩的少女,微微低著頭,那額發遮去了大半臉龐,她手中正捧著一個盆,看起來有些畏懼。


    而她的對麵,卻是一個高大老者。


    這個老者相貌極醜,而且醜的很有技術含量,臉上布滿了疙疙瘩瘩的凸起。


    最恐怖的是,在兩人身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無頭的白蛇,一半在河水裏,一半在岸邊,正在翻滾扭動,顯然剛剛被切掉頭顱。


    而在白蛇的旁邊,一個白獐的屍體,剛剛被白蛇扭動的身軀纏住,跟隨晃動不休。


    細看那河麵,還漂浮著白烏鴉和白鼠的屍體,看起來觸目驚心。


    蕭山等人全都瞪圓了眼睛。


    那老者和少女也驚詫莫名,看著忽然到來的蕭山等人。


    這一瞬間,居然都定格在那裏。


    蕭山等人是被震撼的一動不動。


    而那老者卻是顧忌江良慶的狙擊槍。


    其中最感覺不可思議的,要數宋兮。


    她可是親眼看到費無極殺這些動物取血,那少女的盆裏不用問也知道,必定是這些動物的血。


    可她絲毫不記得,師父費無極有任何同門。


    從她記事起,師父就是一個人,那這老者怎麽會有和師父相同的手段?


    “你們是什麽人?”


    老者忽然爆喝,氣勢雄渾,震懾之意明顯。


    江良慶驚得險些給他一槍,這老者居然是化勁宗師!


    江可妍看向蕭山,這個時候太需要蕭山的預判能力了。


    蕭山微笑說:


    “這位前輩,我們不過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並無意冒犯。”


    老者微鬆一口氣,卻老氣橫秋地說:“既然無意冒犯,你們換個地方吧。”


    蕭山從容說:“那你們繼續,我們就在旁邊那個山洞住一晚就走。”


    老者大怒:“那是我的家,給我滾!”


    江良慶直接閃電出槍,瞄準了老者的頭顱,冷笑道:


    “你再重複一遍?”


    老者目光微寒,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化勁宗師雖然扛不住狙擊子彈,可預判能力足以躲過子彈。


    但他卻不能逃走,因為山洞中有極重要的東西。


    而且,自己女兒沒有任何經驗,一槍肯定放倒。


    真到那時候,就變成了以一對三。


    對方是三個內勁高手,外加一把狙擊槍,他自己都保不住命。


    老者終於緩和了一下語氣:“我們父女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個月,山洞裏都是我們的私人物品,你們不信可以進去看一下,這確實是我們的家。”


    江良慶很霸氣地說:“你的家我們征用一晚,你有意見嗎?”


    老者頓時一瞪眼,那少女卻趕緊說:“阿爸,就讓他們住一晚吧,把我們的東西都拿出來就是了嘛。”


    “不行!”江良慶就蠻橫到底了:“裏麵的東西都不準動!”


    這次老者倒沒生氣,他認為江良慶說的是席子之類,睡覺用的東西。


    可那少女卻怒了,猛一甩頭質問:“你們要搶劫啊?”


    這一甩頭,長發蕩開,露出了完整的麵孔,蕭山頓時眼睛一亮。這女孩子的眼睛可真大,就像是自帶天然美瞳效果,除了那如墨珠一般地眼珠,幾乎看不到什麽眼白。


    鼻尖微挺,小嘴紅潤,月光下的肌膚如初雪一樣白,似乎手指輕輕觸碰上去就要融化似的。


    即便處於氣憤的狀態,仍然讓人有種想上前掐掐她小臉的衝動。


    蕭山不想欺負這小女孩,便笑道:“既然你們山洞中有貴重物品,我們就不住了。但我有一個疑問,這位前輩身中血蠱之毒,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少女一呆,驚詫地問:“我阿爸是中了血蠱之毒?”


    老者驀然目光森寒起來,死盯著蕭山問:“你怎麽會知道血蠱?”


    連宋兮都驚詫地看著蕭山,目中光芒閃爍,似有所悟。


    唯有江可妍和江良慶都沒有絲毫意外。


    蕭山淡笑道:“如果前輩不方便告知就算了,告辭了。”


    說完轉身作勢要走,那老者急忙道:“且慢!”


    “前輩還有什麽指教?”蕭山淡淡地問。


    老者深吸了口氣,問:“你和傅平君什麽關係?”


    宋兮豁然一震。


    蕭山輕笑道:“原來是傅平君下的毒,不過前輩不必耿耿於懷,傅平君已經死了。”


    老者微微動容:“怎麽死的?”


    “死於戰鬥。他比費老晚死了一會兒。”蕭山說。


    蕭山說的一點沒錯,可老者聽起來像是費無極和傅平君決鬥之後同歸於盡。


    老者神情微微一緩,歎道:“看來你是費師兄的弟子。”


    “這麽說來,我們也不算外人。晚輩蕭山,不知前輩怎麽稱唿?”蕭山並沒承認他是費無極的弟子,可聽在這老者耳中,毫無疑問就是默認了。


    宋兮暗罵,你冒充費無極的弟子,那我冒充誰啊?


    老者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你師父肯定不會提起我,我叫東門鷹,這是我女兒東門兔。”


    眾人頓時麵露古怪,鷹不是吃兔子的嗎?


    此時江良慶依舊在舉槍瞄準戒備。


    蕭山轉頭說:“良慶,把子彈退出來。”


    宋兮心中暗凜,這可太冒險了,東門鷹是化勁高手,再加上一個內勁高手東門兔,一但翻臉動手,我們沒有絲毫勝算啊。


    江良慶卻毫不遲疑地把子彈退出,收入兜裏,然後把狙擊槍背在身後。


    蕭山這才對老者抱拳說:“今晚冒昧打擾了,前輩請繼續,我們明天再來聆聽前輩教誨。”


    他這話聽起來是準備走了。


    東門鷹卻再無顧忌,槍也收了,子彈也退了,兩個化勁也死了,他陡然大笑:


    “還想走嗎?”


    身形快如閃電,刹那就到了近前,一把按住蕭山頭顱,爆喝道:


    “都別動!”


    真鷹也沒這麽快,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抗。


    蕭山感覺一座山壓在頭頂,終於體會到了孫悟空被五指山鎮壓是什麽滋味。


    他絲毫不懷疑,東門鷹能瞬間讓他腦漿迸裂。


    他隻能一動不動。


    江良慶卻是真沒想反抗,因為他相信蕭山不可能猜不到老者會翻臉,即便猜不到,也不應該讓他退出子彈,這顯然就是想讓老者抓住。


    宋兮和江可妍卻臉色大變,鐵虎四個更是頭皮發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倒是一直端著盆的東門兔,不解地問:“阿爸,你在幹什麽?”


    東門鷹冷笑道:“你可知道蕭山是誰?”


    “知道啊,不就是那個專門騙女孩子的色狼嗎?”


    眾人目瞪口呆,蕭山險些一口老血噴上天,這化外之地,蠻夷之民,都把老子的名聲弄成這樣了?


    東門鷹卻道:“那個是假的,頂著蕭山的名頭招搖撞騙,這個才是真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有人冒充蕭山,到處招搖撞騙?


    東門兔仍然不解:“就算是真的,你抓他幹什麽?”


    東門鷹沒有理會女兒,卻目光逐一掃過江良慶、宋兮、江可妍,冷笑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我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否則我立刻拍死蕭山。”


    自從知道蕭山的身份,他就知道隻要抓住蕭山,這些人必定會聽話。


    果然,江良慶率先表態:


    “我們都聽前輩吩咐就是,隻請前輩不要傷害蕭總。”


    說完,直接把背後的槍扔出十幾米,以示誠意。


    其實江良慶是做好出手的準備,嫌棄背著槍影響速度。


    東門鷹卻非常滿意:“很好。你們隻要別輕舉妄動,我保證你們都沒事。”


    說完,目光又轉移到宋兮和江可妍的身上,來迴轉了幾圈。


    最後鎖定在江可妍身上,他感覺這個女人的氣息最純淨,便道:


    “你叫什麽?”


    “江可妍。”


    “很好,過去把那盆血喝了。”


    東門鷹就像吩咐自己女人,淡定從容,天經地義。


    江可妍明白了,東門鷹是想讓自己給他當載體,這樣就保住了女兒的命。


    但她現在別無選擇,隻好走向東門兔。


    東門兔卻很不解地問:“阿爸,你不是說這是給我改造血脈,突破化勁用的嗎?”


    江可妍心中冷笑,你爹想弄死你啊。


    東門鷹搖頭道:“我改主意了,讓江可妍先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行。”


    東門兔雖然依舊疑惑,可還是把盆給了江可妍。


    江可妍端過盆來,閉住唿吸。看了一眼那粘稠的血液,又把眼睛也閉上了。


    然後端到嘴邊,咕咚咕咚開始喝了起來。


    東門鷹都沒想到,江可妍看起來可不像是馴服的人,可為了蕭山,居然這麽痛快就喝了。


    宋兮卻在納悶,江可妍今天做事太詭異了,難道這血真的隻是突破化勁的?


    這一盆血換一般人根本喝不下去,但江可妍是內勁高手,硬是喝完了。


    她喝完沒覺得有什麽用,除了涼沒別的感覺。


    東門鷹滿意地道:“很好。現在除了江可妍,都給我離開!不管你們去哪,隻是別再靠近就行。你們乖乖的聽話,蕭山就沒事,否則,他立刻沒命!”


    江良慶看了蕭山一眼,蕭山輕聲說:“什麽都不要做。”


    江良慶明白了,衝東門鷹抱拳道:“謹遵前輩吩咐,還請前輩照顧蕭總,告辭。”


    說完轉身率先走向叢林,連槍都不要了。


    宋兮滿腹納悶,隻好跟著。鐵虎四人卻遲疑了一下,看蕭山使了一個眼色,也隻好跟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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