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蕭山和若蘭並肩而坐,對張韶菡笑道:


    “非典已經過去,大陸巡演當然沒問題。你唯一要注意的是,你未來的發展方向,是要把自己打造成百變天後,要不停的拓展自己的極限,挑戰各種風格。”


    韶菡倒是很有信心,高興地問:“那我現在該挑戰哪種風格?”


    “上次的《阿刁》是藏族風,今天給你寫一首蒙古風。”蕭山提筆寫了一首歌詞,遞給張韶菡。


    張韶菡拿過來一看,是一首《草原醉》。


    她忽然明白了蕭山的深深用意,這是用她來增強民族凝聚力,給她的身份賦予更重要的內涵,進而得到國家的大力支持和扶持。


    張韶菡頓時萬分欽佩,換成別人即便能想到也做不到,可蕭山卻想做就能做到。


    同時她也被深深的被感動了,蕭山為她真是不遺餘力,煞費苦心。


    她不知道怎麽迴報蕭山才好,每次蕭山身邊都有女人。


    蕭山拿過吉他,輕掃了幾下和弦,唱道:


    愛上你的山,愛上你的水


    愛上你的草地,愛上你花蕊


    愛上白雲,愛上大雁飛


    愛上你的氈房,為你炊煙醉


    愛上你的遼闊,愛上你的馬背


    愛上你的清香,愛上你金杯


    愛上長調,愛上牛羊肥


    愛上你的敖包,等我去相會


    我要去牧羊,天涯走一迴


    唱著你的情歌,看夕陽多麽美


    我要去放馬,天邊風正吹


    聽著你的琴聲,夢裏也會醉


    我要去跳舞,忘了我是誰


    一堆堆的篝火,到天亮也不累


    我要去擁抱,擁抱你的美


    接過你的哈達,幸福永相隨


    ……


    若蘭呆呆地看著蕭山的目光,聽著蕭山的歌聲,慢慢震驚了。


    她敏銳的直覺發現,蕭山心中始終有一片藍天。無論是落魄如烤肉店相逢那一晚,還是絢爛輝煌的今天,曆經磨難不改初心。他心底最深處,始終是那麽純淨,向往不染塵埃的生活,隻有在唱歌的時候,他才是真正的


    自己。


    他展露的絕世鋒芒,不過是為了擁有一片淨土。


    為了這片理想世界,他寧願去火星開荒,也不願意享受濁世輝煌。


    若蘭發現自己第一次這麽透徹的了解蕭山。


    讓她惶恐的是,自己心中的那片藍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她每天刻苦的學習,努力追趕蕭山的腳步,就像獵人一樣學習叢林法則,迷戀獵殺技巧,漸漸心硬如鐵。


    變得胸有城府之嚴,心有山川之險,而自己卻沒察覺。


    一旦觸動了心中的機關,就要毀天滅地。


    迴頭再對比蕭山,他似乎從來沒變過,還是那麽的深不可測,還是那麽的向往藍天。


    若蘭感覺自己的骨髓都在悸動,自己不是離蕭山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了。


    她明白了蕭山為什麽那麽寵妹妹,明白了蕭山為什麽要帶妹妹去火星。


    隻有妹妹是永遠不會變的。


    她就這麽呆呆的坐著,心中翻江倒海,完全不知道時間流逝。


    就連韶菡什麽時候離去都沒有察覺。


    直到蕭山挽住她的胳膊,柔聲說:“是不是累了?我們上樓休息一會兒吧。”


    若蘭終於迴過神來。


    她充滿柔情地凝望著蕭山,慢慢起身說:“我是累了,才四個月就這樣,不知道十個月還能不能走動路,真害怕去醫院,躺在手術台上,就像待宰的羔羊。”


    蕭山微微有些異樣,若蘭似乎又迴到了那個浪漫少女,巧笑嫣然,風情無限。


    但這個念頭隻是瞬間閃過,蕭山就覺得無比荒謬。


    年輪是無法倒退的,小恐龍隻能變成大恐龍,而無法變迴恐龍蛋。


    哪怕笑容再天真,她的心已老。


    “放心吧,你不喜歡去醫院,我們把醫生請到家裏;你若不喜歡醫生,我親自給你接生。”蕭山柔聲說,似乎要留住這虛幻的美好。


    若蘭挪動著腳步,眸中光暈流轉,微笑問:“我記得你說過一次會接生,你怎麽學的啊?”


    蕭山再次恍惚,他感覺這絕不是裝的,若蘭真的迴到了從前。


    他驚喜不已,欣慰萬分,雖然這有點違背常識,有點摧毀了支撐他世界觀的邏輯鏈條,但他還是願意用整個世界,換取若蘭迴到從前。


    他露出了純淨的微笑,不經大腦便迴答了一句:“我跟島國av學的。”


    若蘭立刻俏眼圓睜,懟他一拳,嗔道:“你拿我練手呢?”


    “噢,那我先去產院實習幾次。”蕭山趕緊補救。


    若蘭卻又懟了他一拳:“你是去看人家女人那地方吧?”


    蕭山十分無語地問:“你覺得臨產的女人那地方很有觀賞價值?”


    若蘭奮力再懟一拳:“你是說我現在難看了?”


    “好吧,我錯了。”蕭山投降了,祖宗八代都服了。


    “嗯。”若蘭很滿意,忽然認真地說:“那我同意讓你練手了。”


    “啊?”蕭山小心翼翼地問:“那我當真了?”


    “嗯。別去看人家女人生孩子。”若蘭警告說。


    蕭山呆呆地看著若蘭,若蘭真的迴來了,這不是錯覺,就是那個天真浪漫的女孩。


    若蘭詫異地問:“你還真想去實習啊?”


    “不不不,”蕭山迴過神來,笑道:“你放心好了,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無所不能。”


    若蘭燦爛的笑了,充滿了陽光:“我相信你無所不能,要不怎麽配當三個女人的老公呢。”


    蕭山一臉驚詫:“原來這是無所不能換來的?換句話說,我要是變成植物人就一個不剩了,是嗎?”


    若蘭居然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和害怕地說:“你會倒下嗎?”


    但下一個瞬間,她的目光忽然深邃起來,語氣也跟著淡然:“別怕,你倒下還有我。”


    蕭山全身一抖,心中掀起滔天駭浪!


    他終於明白了,年輪沒有倒退,奇跡沒有發生。


    若蘭不是迴到了原來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而是人格在裂變!


    變成了兩個人格!


    就像變成了兩個若蘭,卻隻有一個身軀。


    蕭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瞬間充滿了苦澀煎熬。


    一個天真,一個成熟。


    這該如何麵對?


    他不是優柔寡決的人。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如果是大鱷般的若蘭,他能舍棄;如果是天真浪漫的若蘭,他能守護到老;


    但如果是兩個若蘭在一個身體裏呢?


    麵對裂變的若蘭,該怎麽辦?


    蕭山明白,當一個人麵對無法抵抗的環境、無法忍受的處境,就會產生一種自我防禦機製,裂變出另一個人格,來適應環境和處境。


    這種人格裂變,隻能發生在極聰明的人身上。


    至於那些普通人,完全沒必要擔心,他們會扭曲自己唯一的人格,來適應環境,求生存。


    但若蘭不是普通人,她裂變出了另一個自己,隨著環境的改變,而輪流掌控自己。


    當她被浪漫人格掌控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就是天真。


    當她被成熟人格掌控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就是冷酷。


    這種人格分裂和遺傳無關,也不是精神分裂。


    人格分裂是每個人格都有自己獨特的記憶,行為,思想以及情感。


    而精神分裂屬於精神病,是感知覺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產生幻聽,幻視,生活能力受到嚴重的損害,以至於不能自理,一般伴隨著妄想。


    蕭山確定無疑,心中一陣悲涼。


    若蘭是真的愛他,無法接受失去他,可又無法迴到從前,結果就人格裂變了。


    他慢慢地摟緊了若蘭,柔聲說:“我抱你。”


    若蘭目光深邃地望著他。


    當遭遇危機的時候,她展露出來的是真正的自我,成熟人格。


    可現在是危機嗎?


    蕭山移開目光,輕輕將她抱起,若蘭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似乎有些擔心他會鬆手。


    “別怕。”蕭山安慰她,這種防禦,讓他心在絞痛。


    若蘭微微鬆開了些,臉頰伏在他的肩頭。


    蕭山一步一步,穩健地走上三樓。


    李若曦迎了過來,滿麵掩不住的笑容:“哎呀蕭山,多走走沒事的,若蘭每天都自己上下樓的。”


    若蘭依舊把臉埋在蕭山肩頭,蕭山笑道:“媽,你休息吧,今天我陪著若蘭就行。”


    若蘭微微一震,她不記得另一個人格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所以覺得蕭山忽然變了,仿佛變迴了從前,對她那麽寵愛,那麽溫柔,那麽遷就。


    “噢,那好,你有事喊我。”李若曦也不想打擾兩人,滿麵笑容地走了。


    這些天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安定過,蕭山真的對女兒很好,還像從前一樣。


    蕭山進了臥室,把若蘭放在床上,溫和地笑道:“我給你按摩一下腿腳,你閉著眼睛睡一會兒。”


    他掀開若蘭的睡裙,慢慢地按摩著有些浮腫的雙腿,心中的愛憐,透過指尖傳遞到若蘭身上。


    若蘭茫然了,她不知道蕭山為什麽又迴到了從前?


    她有些疑惑,有些歡喜,不經意迴憶起從前,卻又被浪漫人格掌控。


    “咯咯,好癢。”


    蕭山雙手一顫,凝望著若蘭,無限愛憐地說:“忍著,現在不能要。”若蘭抓起旁邊的枕頭砸向蕭山,羞憤地說:“我沒說要,你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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