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五嶽劍派的十幾個人員坐立難安,因為他們發現西軍之中已然訓練處專門對付江湖中人的隊伍了。


    “這裏是‘西陲內務教導總隊’,教導者,教育引導也,諸位都懂得。”陳劍南引著五嶽劍派的人在新成立的教導總隊院子裏轉悠,這是一個訓練場所超過三百畝,且坐落於新城的特殊部隊,“依照北庭侯設計,此處容納軍卒才不過八百餘人,主要是負責處理敢於在哈密鬧事的江湖中人,以及一切殘暴分子。”


    丁勉暗暗算了一下,這些人並不算太多。


    正這麽想著,就看見一支隊伍從營區拉出直奔訓練場,腳步雖不是江湖一流行列,卻也算得上迅疾,他們各持刀盾勾撓,也有拿著鐵桶的,看起來似乎發射裝備。


    “那是改良後的百虎齊奔,最大的作用就是對麵攢射,我沒有能力從十個百虎齊奔的齊射下躲過去,哦,他們是新手。”陳劍南隨口通報道,“其中一部分最精銳的人員如今正跟隨北庭侯在訓練,針對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應急事件,這支部隊都可以做到當機立斷,他們的針對目標就是江湖上為非作歹、敢在西陲找死的逞兇狂徒。諸位不必擔心,你們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自也做不出破壞社會秩序的事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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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派一道人嘟囔道:“這也未免勝之不武了。”


    “太祖定大明,用的是十個打一個的法子,可謂勝之不武麽?這麽說蒙元豈不是要委屈死了?我們是軍人,單兵戰鬥力是比不上你們的,那就用我們擅長的方法,你們若是想試一試,那也可以多找一些人嘛。”陳劍南恥笑。


    華山派代表勞德諾忙請教道:“隻哈密有此衙門?”


    “這裏又不是啥衙門,這是軍營。”陳劍南笑道,“勞先生,聽說貴派最近調整了人員安排,你負責與華陰知縣衙門走動,為他們培養捕快?”


    勞德諾笑道:“恩師他老人家實在太高看我了,我哪裏是能教別人的人。為家裏做些小事,照顧一下弟子們的飲食,那已經是我最大的本領了。”


    陳劍南一笑,說:“你這人倒也算得上被華山派十分看重了,不過我勸你不要把我們的規矩帶迴去,華山派複興不易,你若把我們的規矩帶迴去,隻怕全縣人會因此而吃大虧,到時候仗著手段地位橫行無忌之人躲起來了,民眾自然要罵你們華山派,你可要掂量好。”


    勞德諾一驚連忙搖手:“恩師曾說西陲的規矩在關內並不適合,我可不敢妄想當什麽教師,陳大俠有心了。”


    實際上他心裏很清楚,嶽不群雖然不能算是對衛央言聽計從,但衛央在寫給華山派的書信裏提到過的事情嶽不群總會多想,不能在華陰縣推行西陲的一些規矩的事情當然是考慮清楚之後百般要求勞德諾不得模仿的。


    丁勉看著勞德諾恥笑道:“你這人我看大奸似忠,嶽師兄隻怕也是不放心你的。”


    勞德諾一笑。


    他是左冷禪的弟子,此事別說丁勉就算是十三太保裏隱隱有副掌門之勢的湯英偔亦絕不知情的。


    豈料丁勉又說道:“至於你這年紀麽,倒也尷尬了,你比嶽師兄恐怕還要大上那麽幾歲,常讓你在華山派走動豈不很麻煩?”


    這種挑撥的話就連死氣沉沉的莫大先生都聽不慣了。


    他手裏拿著胡琴,穿著一身粗布衣衫,倒也沒有很破爛,身邊跟著幾個衡山派的弟子。


    莫大一聽這話,冷冷道:“丁二俠,對一個弟子步步緊逼,左盟主得知,隻怕也不是很高興的罷?”


    “哼哼,左盟主高不高興不知道,嵩山派弟子隻怕高興得很。”定逸師太冷笑道,“在華山期間,嵩山派弟子到處以比武的名義欺壓別派弟子的事情,也不知左師兄知道了不知道?”


    丁勉大怒道:“衡山派與恆山派結盟了嗎,這般異口同聲?”


    一時五嶽劍派吵成了一團,勞德諾目中閃過一抹憂色,竟有些矛盾地踟躕,悄然背著手向身後的華山派幾個成年的弟子擺了擺手。


    有個青年問道:“二師兄,師父師娘叮囑咱們……”


    “咱們華山派,這次本來就招惹嫉恨了,怎能勸得了旁人,何況都是師伯師叔們,哪裏有我們說話的份,算了。”勞德諾苦笑。


    泰山派那道人剛被卷進去,但他幫著丁勉,自然得罪了定逸師太,定逸師太嘲諷:“泰山派師叔,可真是‘不恥下問’的很呐!不知你什麽時候改投嵩山派,索性做個左盟主的親傳弟子?”


    這話羞的那道人勃然大怒,餘光瞥見勞德諾退後一點低頭站著,心中登時勾起對華山派的嫉妒。


    要知道,這一次華山派賺足了名聲且不說,光五嶽劍派失傳了的那些絕招,別的四派隻能學到自己本門的絕招兒,可華山派是全數學會了啊。


    就連嶽靈珊那個小不點,一把劍也將泰山派“岱宗如何”使得似模似樣。


    更別說嶽不群越發沉穩謹慎,武功不知比以前高了多少,寧中則的武功竟都能比肩泰山派掌門,至於封不平,那一把鐵劍壓著嵩山十三太保如打小雞仔小貓仔般。


    這一下勞德諾一退讓,可讓這道人有了借題發作的借口。


    他一掌拍向勞德諾,勞德諾大驚連忙後退,驚喝道:“泰山派的師叔祖,你,你這是何意?弟子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定逸師太大袖一揚一掌直奔那道人肋下。


    口中嗬斥道:“泰山派師叔,請自重!”


    然而旁邊又出一隻手,不聲不響的樂厚自旁邊一掌拍過來。


    定逸師太大怒,怒罵道:“泰山派還要不要臉了?對華山派恩將仇報,打不過別人,罵不過別人,便拿嶽師兄的弟子撒氣?”


    這話不該說。


    泰山派幾個弟子原本滿臉羞愧,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起勃然作色了。


    “師叔祖打你,還要找理由麽?”有個泰山派弟子拔劍往勞德諾身後刺來。


    華山派這番便宜占得太大了!


    因此哪一個門派嘴上不說心裏能舒服?


    這下好,嵩山派與泰山派合起夥來便要落華山派的麵子,恆山派前輩又幫著華山派,剩下一個衡山派,似乎已經被人完全忽略了。


    莫大先生並不太生氣,但也不願意參與到這些事情裏麵去。


    他背過身長歎一聲,隻看著正在進行攻堅演練的教導總隊發起了呆。


    但泰山派的嘴巴並沒有落在華山派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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